說穿着婚紗的女人是最漂亮的女人,這話說得一點都雖然平時驚豔絕美,但是穿上了婚紗卻另有一種味道。
特別是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環境之下,氣氛渲染的又好,連一向把結婚看成是坐牢的斯登堡也心花怒放。
身爲伴娘的嘉寶,在哈斯的身邊,也和尋常很不相同,到底怎麼不同我說不出來,但是任何一個人這個時候看着她都不會把她等同於銀幕上的那個光彩奪目的當紅巨星。
在這個教堂裡,她只是一個伴娘,一個心生羨慕的普通女人,因爲這份普通,反而平添了異樣的美。
主持婚禮的是哈維街的一個老牧師,羅哩羅嗦地戴着老花眼鏡一絲不芶地將儀式進行下去,當他宣佈斯登堡和哈斯正式成爲夫妻的時候,這對新人立馬被從教堂各處扔過來的花束砸得個稀里嘩啦。
正式的結婚儀式結束之後,在教堂外面的大街上夢工廠的員工和哈維街的父老鄉親搞了一個大聯歡,哈維街上每家每戶都拿出了自己做的好吃的,甘斯更是領着夢工廠的人把食物和飲料擺滿了街上的木桌。
樂隊奏起了舞曲,大家載歌載舞,歡聲笑語。
我早就餓壞了,也沒有力氣和這幫傢伙鬧騰,就站在烤架上吃東西,洛克大爺烤的鵝肝水平一流,夾在他的黑麪包裡吃,那叫一個香,我們倆就在街道旁邊,他烤一塊我就消滅一塊,一邊吃一邊聊天,不亦樂乎。
“柯里昂先生,真想年年這麼過,年年這麼烤麪包給你們吃呀。”洛克大爺把剛烤好的一塊黑麪包遞給我,一面動情地說道。
他從來不把我們這些夢工廠人當作外人,他把我們看成是孩,看成是晚輩,所以對待我們,就像對待他的孫一樣,不,有時候比親孫還要親。
“洛克大爺,你這說的哪裡話呀?!什麼叫真想年年這麼過呀?你放心,更好的日還在後頭呢。幹嗎說這麼樣的話呀,家裡有困難?洛克大爺,我不是跟你說了嘛,家裡要是有困難就去找我們,我們一定會給你解決的。”我咬了一口鵝肝,笑道。
洛克大爺呵呵笑了起來,露出嘴裡面掉光了牙齒的牙牀:“柯里昂先生,有了夢工廠我們這麼會有困難呢,我的孫上個月就被三廠招去了,哈維街還有很多人都被招去了,傑克先生很照顧我們,工資給得特別高,大夥都說咱們和夢工廠是一家人,這工資太高了,比其他工廠的工資高了足足有一倍多,發給我們的錢多了,那夢工廠的錢不就少了嘛,夢工廠的錢少了,發展慢了,可不是我們的心願,所以後來大夥一合計,都把多給的錢退了回去,我那孫,現在一個人的工資就可以養活我們家了,再加上我的麪包店,日過得有滋有味,哪有什麼困難。”
“那你還說那種話。”我笑嘻嘻地白了洛克大爺一眼。
洛克大爺嘆了一口氣,對我說道:“柯里昂先生,我是一輩沒有過什麼好日,前幾年我還想我如果死了的話能不能躺在一具像樣的棺木裡呢,不過沒有料到這一兩年竟然過上了好日,你看看我,都快八十了,都要見上帝的人了,竟然還享到了福。我是不願意死呀,這樣的日,我還沒有過夠呢,吉斯去世的時候呀,我看着他那麼風光地下葬,看着你們一幫人給他送行,我就覺得踏實。我想就算是我無兒無女,孤零零一個人,要是現在死了,你們也會讓我風風光光地見上帝的。呵呵,不想死呀,我得多活幾年,多給你烤幾年麪包吃,我可告訴你,在好萊塢,能把麪包烤得這麼好吃的人,除了我,還真沒有別人。”
洛克大爺一邊說一邊不斷地把烤好的麪包和鵝肝送到我手裡,徐徐說道:“其實呀,這樣的東西,也只有你願意吃,那些大老闆們,一頓飯都是好幾千美元,哪願意吃這樣難看的東西呀。柯里昂先生,你對咱們哈維人掏心掏肺,從來沒有看不起我們哈維人,大夥都知道。哈維人原先到外面都擡不起頭,人家一看見我們就指着我們遠遠地說我們是哈維乞丐,現在可不了,連好萊塢的電影獎都叫哈維獎,咱們哈維人出去,只要一提起自己住在哈維街,周圍裡面讚歎聲一片。就拿我來說,原來我去買麪粉,那麪粉商經常缺斤少兩對我還眥鼻瞪眼的,如今我每次去,那傢伙不但分量給的足,每次都對人說我烤的麪包是安德烈?;柯里昂最喜歡吃的,嘿嘿,那個時候~|的高興,腰板也直了,步也邁得動了,心裡從來沒有那麼舒坦過。”
“柯里昂先生,現在日好了,我呀,最大的願望就是年年都能給你烤麪包吃,只要你不嫌棄。”洛克看着我,憋着嘴一邊笑一邊抹着眼睛。
我被他心裡說得酸溜溜的,便大聲說道:“你看你這老頭,誰嫌棄你了,我告訴你,你這面
打算再吃個二三十年呢,你要是向吉斯那樣撒手走了餓死了。”
洛克大爺被我說得呵呵大笑,把麪包、鵝肝一股腦地推到了我的面前。
“老闆。”我吃得滿嘴流油的時候,山立格跟在甘斯來到了我的跟前,看着我在那裡和洛克大爺談笑風生,他怯生生地叫了我一下。
自從他被我弄進了療養院裡,我就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算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麼長時間不見,眼前的山立格讓我多少有點吃驚,要不是他的走路的樣沒變,我還差點沒有認出來。
比原來足足瘦了一圈,原本濃密的棕色頭髮兩側花白一片,胡拉,眼眶深凹,面容憔悴,這樣那裡是休養去了,簡直就是剛從牢房裡放出來嗎。
這段時間好萊塢發生的事情估計他知道得很清楚,知道楚克的佈下的那張陰謀大網被我扯得稀爛,知道我已經知曉他的做作所爲,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他送進休養院,惟一不知道的,可能就是我將怎麼處置他了。
所以,他的這一聲“老闆”叫得很是心虛,顫抖的聲音,滿是歉意和後悔。
“來了?坐吧,嚐嚐洛克大爺的烤麪包和鵝肝,我已經吃了五塊了。”我打了一個飽嗝,指了指旁邊的位,甘斯也湊到跟前吃了起來。
“山立格先生,好長時間沒看見你了,我們哈維人可都念叨着你呢。來來來,趕緊嚐嚐我的黑麪包,山姆,給山立格先生弄杯啤酒來!”洛克大爺對旁邊的山姆大聲喊道。
“來了來了!正宗的哈維黑啤酒,柯里昂先生,甘斯先生,山立格先生,嚐嚐嚐嚐。”山姆熱情地端過來幾杯啤酒,放到了我們的面前。
我看着山立格,指了指那些鵝肝和啤酒,沉聲說道:“吃吧吃吧,這些東西要不是夢工廠的人,一般人還不一定吃得到呢。”
山立格被我說得低頭不語,拿着一塊鵝肝默不作聲地吃了起來。
我看到他眼眶溼潤,面帶羞愧。
“老闆,你不是說咱們夢工廠的人來個合照的嘛,快點過來,就等你了!”斯蒂勒站在不遠處對我高聲喊道。
街道上,夢工廠的人一個個站在那裡擺好了姿勢等我過去,男的統一穿着黑色西裝胸前插着紅玫瑰,女的則穿着各種樣好看的裙,很是搶眼。
我站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你們一個都有紅玫瑰,我沒有呀!”
“婚禮上還能少了紅玫瑰!?來來來,柯里昂先生,我這有!”旁邊的瑪麗大嬸把她籃上的紅玫瑰摘下來別在了我的胸前。
“瑪麗大嬸,你這樣把玫瑰送給我,晚上大叔還不要和你狠狠鬧上一場!?”我的話,逗得旁邊的人哈哈大笑。
一夥人走道街道當,擺好了姿勢剛要拍,被我叫停。
“老大,這都要拍了,你幹嗎?”甘斯好不容易做出了個滿意的表情被我打斷,很是不爽。
我衝站在旁邊的山立格招了一下手:“山立格,你這傢伙怎麼不過來!?怎麼,不想做夢工廠的人了?!快點!等着你呢!”
原本低頭站在街邊的山立格,聽到了我的這句話,又高又壯的一個漢在街邊當潸然淚下。
“來來來,到我這裡。”我朝身邊指了指。
山立格擠到我的身邊,抹乾了眼淚緊咬着嘴脣望向了前面的照相機鏡頭。
“這一回,夢工廠的人,全了。”我低聲自言自語道。
旁邊聽到我這句話的人,都發出了會心的微笑。
“芝士!”我們對着鏡頭齊齊叫喊,閃光燈噗啦啦亮起,記錄下了這歷史性的一刻。
“甘斯,照片多洗幾張,每人辦公桌上都給我掛上,還有,要兩章特大的,一張掛在我辦公室牆上,一張掛在功烈室裡。”一照完像,我就對甘斯交待了一番。
“老大,我剛纔的姿勢沒擺好,在多咔嚓幾張吧。”甘斯看着我,可憐巴巴地乞求道。
他知道我想讓這張照片在左右夢工廠的分廠裡掛出去,如此以來,他的光輝形象自然就會暴露在所有夢工廠人面前,一向愛搗鼓自己儀表的他,當然要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滾!該幹嗎幹嗎去?!你沒擺好那是你的事情,我們大家可沒有功夫陪你拍照。”我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婚禮持續狂歡,我和他們鬧騰了一段時間,就回公司去了,格里菲斯等人也都回去了,剩下斯登堡、斯蒂勒那批年輕人在那邊嘻嘻哈哈打鬧。
山立格也跟着我回到了公司,我在陽臺的躺椅上躺下,他就站在我的旁邊。
陽臺上就我們兩個人,很靜,對面就是狂歡的哈維街,風可以聽到樂曲聲和歡笑聲。
“山立格,你說我們夢工廠成立以來,容易嗎?”我沉聲問道。
這句話,讓站在我旁邊的山立格渾身打
機靈。
“不,
“是呀,不容易,十分的不容易。我想自打創業以來我們吃過的苦你不會忘記,這條街上的人對我們的感情,你也不會忘記吧?”我冷冷地說道。
“老闆,我不會忘!”山立格低頭說道。
“山立格,好多人說好萊塢就是個大染缸,是個只認得錢的地方。這話說得對,也說得不對,不錯,好萊塢的人是看重錢,但是除了錢,還是有一種東西存在的,這種東西就是感情,是人與人之間的那種感情,信任、相互關懷,相互愛。你看看哈維人看到你的時候,那種驚喜的表情,你看着公司裡那些同仁看到你的時候,那種熱切和高興,這些東西能用錢來買到嗎?”
山立格一句話不說,站在那裡,兩眼發呆。
“人有的時候是很自私的,都想過得好點,想錢多一點,這個是沒有錯的,所以有些事情,我不怪你。我沒有讓公司裡的人知道這些事情,沒有把你踢出夢工廠,我只是讓你自己在休養院裡好好想一想。”
“你是夢工廠的元老,自從三廠成立以來就兢兢業業,爲夢工廠的壯大立下了汗馬功勞,這一點,我是記得很清楚的,所以當我知道那件事情的時候,我很震驚,很難過,但是我相信在你的心底,對這個公司對這些人,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三廠的位置那麼重要,你大可以做出很多夢工廠大受損失的事情了。正因爲這個,我才決定不管你做什麼,夢工廠都會原諒你。你知道嗎?”
“老闆,我,我錯了!”山立格看着我,蹲下身來,抱頭大哭。‘
“起來吧。”我長嘆了一口氣:“明天就回三廠去,現在肖塔爾在管理,你們倆把三廠給我管好了,這樣的事情,再也不要出現第二次了,否則你對不起我,對不起夢工廠的每一個人,而我們也不會放過你的。明白嗎?”我沉聲說道。
“老闆,我知錯了,你放心,從今以後,我生是夢工廠的人,死是夢工廠的鬼!要是再幹出對不起夢工廠的事情,你就一槍把我崩了!”山立格雙眼含淚,大聲說道。
“好了好了,下去喝酒去吧,在醫院裡估計你也沒有什麼酒喝。”我衝山立格揮了揮手,笑了笑。
原先的那種親切和融洽,有重新回到了我們間,山立格抹乾了眼淚,點了點頭,走下了樓去。
我看見他走到夢工廠的人羣裡,走到巴拉、肖塔爾、迪斯尼那幫人間,他們說說笑笑,和從前沒有什麼分別。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這麼做,還真的做對了。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呀?看雲呢?”嘉寶走上來的時候,我正對着天空發呆。
我轉臉笑了笑,沒有說話,表示認同。
“今天真高興。好長時間沒有這麼開心了。”嘉寶扶着欄杆看着街上的人羣,滿臉的微笑。
“是呀,估計最高興的就是斯登堡和哈斯那一對人了。”我應道。
“不錯不錯,你不知道哈斯那個激動呀,我從來沒有看過她這麼激動的時候,穿上了婚紗就不願意脫了,生怕別人搶走是的。女人能嫁給自己心愛的人,實在是太幸福了!”嘉寶目光迷離,開心地說道。
“哈斯是幸福,我看斯登堡那小就不一定了,婚禮的時候還行,出來就對我叫苦連天了,說從今以後他就要過着水深火熱的生活了。”我笑道。
嘉寶回過頭來看着我,低聲說道:“你們男人,每一個是好東西。”
“不會吧,那連我也包括?!”我睜大眼睛道。
“你說呢?”嘉寶直直地看着我,眼角藏着笑意。
我咂吧了一下嘴,搖了搖頭。
“你們的舞蹈訓練得怎麼樣了?阿斯泰爾賣不賣命?”我問道。
嘉寶聳了聳肩膀:“挺好的呀,阿斯泰爾教得很上心,我們的水平都在飛速提高,鮑嘉和加里兩個人舞就跳得好,所以相比之下重點訓練的就是我和茱麗了。麗怎麼着也有照顧,我就苦了,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嘉寶說完,嘆了口氣。
“別逗了,你還孤苦。我問你,茱麗和加里搭上了?”我笑嘻嘻地問道。
嘉寶看了看我,撇了撇嘴脣:“你原來也這麼愛打聽呀?”
我攤了攤手,振振有詞地分辨道:“我爲什麼不能打聽?!再說,我是夢工廠的老闆,當然有權關心愛護自己的屬下了,茱麗和加里?;格蘭特一個是我的旗下的一線明星,:_當然要上心了。快點說說,他們兩個到底怎麼樣了?!”
嘉寶微微一笑:“那我說了,你可不要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