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映式上碰到愛因斯坦,這是我根本沒有想到的,而我們兩個人見面之後,彼此十分有好感,彷彿早就熟知早就是老朋友一般。
“柯里昂先生,我早就想見你了,一直沒有這個機會,今天總算是如願以償,我很喜歡你的電影,你知道嗎,我有的時候腦袋裡面沒有靈感的時候,就跑去看你的電影,然後就心情愉悅!你的電影,是藝術,偉大的藝術!”
愛因斯坦握住我的手,根本不願意放開。他有一雙很大的手,很厚實,也很溫暖。
能夠得到這位偉人的讚揚,我自然感到十分的榮幸。
“愛因斯坦先生,你不是在德國嗎?怎麼會到美國來了?”我問出了一個早就想問的問題。
愛因斯坦呵呵大笑:”柯里昂先生,我這次到美國來是做訪問的,現在我在加利福尼亞州理工學院講學。“
“加利福尼亞理工學院?”我笑了起來。
這老頭還挺有意思的,雖然加利福尼亞理工學院在美國也還算是有名,但是和哈佛、麻省理工這類學校是不能比的。作爲如今世界最有名的科學家,愛因斯坦竟然選擇在加利福尼亞理工學院講學,是在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而聰明的愛因斯坦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也笑了起來。
“安德烈,你知道愛因斯坦先生爲什麼到加利福尼亞理工學院來講學嗎?”卓別林神秘兮兮地問道。
“爲什麼?”對於這個問題,我哪裡清楚,我又不是愛因斯坦肚子裡面的蛔蟲。
卓別林指了指我道:“那是因爲你,因爲你們夢工廠呀!”
“因爲我?!愛因斯坦先生。我有這樣的資格嗎?”我哪裡肯相信。
愛因斯坦卻點了點頭:“柯里昂先生。卓別林先生說得一點都沒錯,我這次講學本來是想到哈佛去的,但是因爲自己地一點私心選擇了加利福尼亞理工學院。長久以來,我對你地電影,對你們夢工廠就十分的着迷,我想找個機會和你當面談談,談論那些迷人的電影,參觀餐館夢工廠電影公司。這是我早就做好的一個打算呀。”
“現在好了,終於來到洛杉磯了,不但有機會參加你的電影的首映式,更可以見到你,我很高興。很高興。”愛因斯坦笑容滿面。口若懸河。
“愛因斯坦先生現在除了講學之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電影了。上週在《電影手冊》上他還發表了一片十分深刻的影評文章,針對《肖申克救贖》地,寫得很是精采。”卓別林唾沫亂飛。
卓別林的話,讓愛因斯坦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那是隨便寫寫,我只是個門外漢,看了之後有點自己想法,然後把感受寫出來而已。都是些拿不上臺面的東西。”
“安德烈。我覺得你應該好好看看愛因斯坦的這篇文章。我原先以爲他只不過是個物理學家,哪知道他對電影的理解十分地深刻。而且完全是站在哲學地高度對電影所表現地內容進行探討,《肖申克》的救贖被他分析得很是到位。”卓別林手舞足蹈。
我有點呆了,卓別林說的這篇文章我根本就沒有看到過,而且從他的語氣中以及愛因斯坦本人的素養可以推斷得出愛因斯坦的這篇文章肯定大有看頭。
回去一定地找找看。
提起愛因斯坦,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個物理學家,可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小提琴拉得很好,可以和小提琴大師相提並論了,誰知道他寫過詩,而且那些詩歌連專業地詩人都自嘆不如。愛因斯坦是個天才,一個和達芬奇一樣各方面地都精通的天才,說他對電影看法深刻,對於我來說,這是沒有什麼可以懷疑地。
“安德烈,愛因斯坦還對你們夢工廠的兩位電影配樂家十分的欣賞,特別是安德列阿.莫里康內,他說上次給我說他要應聘到你們夢工廠的音樂組裡面呢,你知不知道,愛因斯坦先生的小提琴水平極爲高超?”卓別林拍着我的肩膀樂道。
“那歡迎呀!愛因斯坦先生,如果你能參加我們夢工廠的音樂組,上帝呀,估計就是一部爛片,作曲中如果有你的名字也會受到觀衆的熱烈歡迎。”我的話,讓愛因斯坦孩子一般笑起來。
“柯里昂先生,我只是個搞物理的,哪有那樣的能耐。小提琴是我的一個愛好,隨便拉拉,不過我還真的想和安德列阿.莫里康內先生合作合作,哪怕只是做個小提琴手,我也很是樂意。”愛因斯坦搓手道。
看着這個可愛的老人,我忍俊不禁。
“愛因斯坦先生,你在美國能帶多長時間?”我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那要看這邊的情況以及我本人的研究進度了,不過最少也應該能夠呆上一兩年的時間。”愛因斯坦稍稍思慮了一下道。
“愛因斯坦先生,你看着樣行嗎,在你呆在美國的這段時間裡,如果你願意的話,在你閒暇的時候可以到我們的音樂組和安德列阿他們合作,我想美國民衆都十分樂意在夢工廠的電影中看到你的名字!”
我的話,讓愛因斯坦頓時跳了起來:“那好呀!那好呀!我很樂意!”
見他答應了,我也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我之所以想把愛因斯坦拉進夢工廠,是有原因的。一來他是我最敬佩的人,能和他一起工作自然十分的愜意,而愛因斯坦拉小提琴作曲,絕對會讓民衆看到一個和他們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愛因斯坦,這無論對於愛因斯坦本人還是民衆來說,都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另外。愛因斯坦這個名字可是一塊金字招牌。一部電影裡面有他參加,那可絕對是一個極大的賣點!這樣地好事,誰會放過。
站在一邊地卓別林,見愛因斯坦答應我進入夢工廠音樂組,嫉妒得眼睛都紅了!身爲導演,他自然清楚愛因斯坦是顆搖錢樹,而他這麼拉攏愛因斯坦,又是邀請愛因斯坦參加自己電影的首映式。又是和愛因斯坦套近乎,無非就是想借助愛因斯坦爲自己服務,現在可好,他忙活得要死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而我動動嘴皮子結果人家愛因斯坦就答應了。這怎麼可能讓他心理平衡。
在小休息室裡面。我和愛因斯坦聊得很是投機。從電影聊到了音樂,從音樂聊到了物理學,然後聊到了人生觀、世界觀。
對於他的相對論、統一論,我雖然不是特別的熟悉,但是也是知道點皮毛的,在交談的過程中,我的關於這方面的一些言語。讓愛因斯坦十分地激動。特別是統一論,我說的雖然只是個大概的意向。但是這無疑成爲點燃愛因斯坦思考的火花。
“柯里昂先生,我原來以爲你是個優秀的電影導演,沒想到你在物理學上也有如此地遠見卓識!今天地收穫太大了,你地那個統一論,之前我也只是稍稍有個想法,結果聽了你的介紹之後,我覺得這可能會成爲我未來的研究目標!太感謝你了!”
愛因斯坦興奮得抓耳撓腮,掏出小冊子在上面瘋狂紀錄。
卓別林眼直了,因爲在我們倆談話的時候他根本就插不上話,我和愛因斯坦聊的那些相對論呀統一論呀,對於他來說無異於是在聽天書。
“老大,可算是把你找到了!你看看這都幾點了!”我和愛因斯坦正聊得開心的時候,甘斯從外面滿頭大汗地衝了進來,看見我坐在沙發上,差點沒暈過去。
“怎麼,首映式馬上開始了?”我回問道。
甘斯雙眼一翻:“老大!還差三分鐘就八點了!滿劇院的人都在等你呢,你還有心思在這裡聊天!趕緊過去吧!”
我擡頭看了看牆上地鐘錶,已經快到八點了,這才站起身來,和愛因斯坦等人一起走到前面地大劇院去。
能容納幾千人的大劇院,這個時侯已經滿滿當當座無虛席,當我們出現在大劇院裡面地時候,全場想起了熱烈的掌聲。當然,也有很多人跟在我後面的愛因斯坦。
“安德烈,下次我們派拉蒙也要在這裡弄個首映式,這場面實在是壯觀,可比在我們的小小的電影院裡面氣派多了。”在劇院前面的貴賓席落座,阿道夫.楚克就喋喋不休地叨咕了起來。
想當初,格蘭特要建中國大劇院的時候,這幫傢伙就如同見了瘟疫一般,躲閃都來不及呢,現在劇院蓋得差不多了,他們就要爭相享受成果了。
八點鐘,首映式真是開始,格蘭特衝我擠吧了一下眼睛,示意讓我上去宣佈首映式開始。
在一片掌聲中,我站在了嶄新的中國大劇院的講臺之上。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是在這個好萊塢地標性建築中舉行的第一次大型的公衆活動。很久之前,當格蘭特找到我要求夢工廠資助市政府建立這樣的一個建築的時候,我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因爲我知道好萊塢需要這樣一個地方,好萊塢需要一個充滿新意的環境。”
“這半年多以來,好萊塢各大電影公司生機勃勃,一匹匹優秀的電影紛紛問世,這是好事,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一些陰影。”
“不久之前,我們愛戴的胡佛總統去世了,這段時間,禁酒令又把洛杉磯搞得烏煙瘴氣,好萊塢的一些電影公司,內部也出現了分裂和矛盾,此外,一些人對好萊塢依然是虎視眈眈。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該怎麼做呢。我想我不止一次重複一句話了,那就是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忘記了我們手中的攝像機。拍攝一部電影,一部好電影。比什麼都重要。”
“另外。最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有勇氣。我們應該想古羅馬的角鬥士那樣,揮舞着短劍和盾牌,勇往直前,哪怕前面是陷阱,是陰謀詭計,是兇猛地惡獸,我們也不會後退一步!”
“這。也許就是我爲什麼拍攝《角鬥士》地原因。”
“我曾經在這部電影還沒開拍的時候就說過,我的這部電影,是一部和以前的大片既然不同的大片。至於爲什麼不同,我想大家再看完這部電影之後就應該能夠有所發現。我希望所有看完這部電影的人,當你們走出電影院的時候能夠像裡面的馬克西姆斯那樣面對困境高昂起頭顱。因爲這有這樣。我們才能成爲真正地強者。”
“今天。我很想念我的一些老朋友。比如託德.勃朗寧,比如赫伯特.胡佛,如果他們還活着,現在就應該在對面的座位上。女士們,先生們,時光荏苒,我希望我們能夠知道爲什麼而活。而不是碌碌無爲。不是毫無目標,毫無理想和信念。”
我的這番話。並沒有什麼鼓動的言語,我只是說出了自己地心裡話。當我站在講臺上,看到前面貴賓席中地一些空位子地時候,我真的想起了託德.勃朗寧和赫伯特.胡佛。
這個時侯,我發現我是那麼地想念他們。
嘩嘩譁!全場幾千人,以震耳欲聾的掌聲迴應我,他們知道我說得是什麼意思。
我低着頭,下了講臺,然後對後面的那間放映室揮舞了一下手。
大廳裡面的燈光瞬間熄滅,黑暗中,很多觀衆驚叫連連。這些人中,有相當一部分從來沒有參加過我的電影的首映式。
當一道亮光打到劇院前面地那個好萊塢最大地一張銀幕上的時候,觀衆地驚呼聲達到了頂點,緊接着,整個劇院裡面迴盪起了夢工廠那段雄壯的廠標音樂。
“狗孃養的,這劇院裡面的音響可真好!”甘斯嘰歪道。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這段廠標音樂,響徹在劇院的每個角落,那巨大的音響,讓人覺得座位都震動了起來,這種視聽感受,和一般的小電影院有着天壤之別。
“當然啦,這裡面所有的音響都是美國最先進的,而且足足比一般的電影院多了兩倍都不止,當然震撼了。”負責施工總指揮的格蘭特如數家珍。
紅龍廠標過後,銀幕上開始浮現出字幕。
編劇:安德烈.柯里昂,作曲:莫里康內,副導演:格里菲斯、斯蒂勒,主演:加利、里根、韋恩……
導演:安德烈.柯里昂。
當這些名字出現在熒幕上的時候,電影院裡面熱鬧急了,掌聲、歡呼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有趣的是,當銀幕上出現羅納德.里根的名字的時候,掌聲特別的熱烈,不知道是爲給新人鼓勁開始開玩笑。
最後一行字幕小時,銀幕一片黑暗。
然後低沉的音樂傳來,低沉深厚的音樂。因爲劇院裡面的音響設備十分的好,所以這段音樂彷彿一下子穿透了人們的身體。
“這是什麼樂器?!不像是小提琴!?”對音樂還算懂得一點的卓別林小聲叫道。
還算不錯,他能聽出來那不是小提琴。
這段音樂,乍一聽是小提琴,但是隻要仔細去聽,就能夠聽出來這種樂器發出來的聲音和小提琴有着明顯的不同,它是低沉的,是抖動的,如同深夜的悲鳴一般,讓人徹底被悲傷淹沒。
小提琴是沒有這樣的樂音效果的。
“難道是大提琴?”阿道夫.楚克也湊起了熱鬧。
“不是大提琴。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低音維奧爾琴吧。”旁邊傳來的愛因斯坦的聲音。
“不錯,就是低音維奧爾琴。”我不由得讚歎愛因斯坦的見多識廣。
開頭的這段音樂,出自安德列阿.莫里康內之手。因爲是開場音樂,所以我十分重視。這段音樂,不僅要能夠表現出整部電影的那種濃重的悲劇氣氛,更要爲整部電影定下一個感情基調。所以我給安德列阿.莫里康內定下了十分苛刻的條件。那就是:前所未有地低沉、悲愴。
這個要求,讓安德列阿.莫里康內快要發瘋了,他在一週地時間裡面創作出來了五段音樂,全部被我否決了,因爲我覺得低沉得不夠,悲傷得不夠。
幾乎已經嘗試過了各種曲調的安德列阿.莫里康內有些絕望了,他不再在曲調上絞盡腦汁了,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主打樂器的選取上。
安德列阿.莫里康內幾乎試過了所有的樂器。大提琴、小提琴、雙簧管、鋼琴、風琴等等,都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最後,安德列阿.莫里康內使出了絕招,選取了早已經在樂壇上絕跡的維奧爾琴。
維奧爾琴,十六世紀到十八世紀流行於歐洲。大致氛圍標準式和特殊式兩大類。標準式維奧爾分爲高音、次中音和低音三種維奧爾。其中低音維奧爾最爲重要,它不僅可以合奏,還可以獨奏。
維奧爾琴是小提琴等絃樂器的始祖,而低音維奧爾琴更是因爲其音色的低沉、發顫而在十六世紀和十七世紀之間成爲最受歡迎地樂器。
不過這種樂器如今早已經沒有人用了,安德列阿.莫里康內之所以對這種樂器有所瞭解,是因爲他本人在意大利的時候,跟着一位老人學過一段時間。
結果這段音樂創造出來之後。我就立刻被深深地震撼了。
和我一樣。大劇院裡面的所有觀衆,全都被這段音樂迷住了。劇院裡面一片寂靜,好戲正式開始。
《角鬥士》一開始,就以一曲低音維奧爾震驚全場。這種失傳已久的古老樂器,魅力無限。
歷史上,維奧爾琴的重要性曾經一度如同小提琴至於現代樂器一般,像巴赫這樣地音樂偉人更是採用這種琴寫成了諸多地作品。但是這種樂器後來慢慢被提琴取代,到了1930年,世界上地音樂廳裡面根本就找不到這種樂器的身影,而能夠演奏的人、對這種樂器十分熟悉的人,自然也就寥寥無幾了。
安德列阿.莫里康內是幸運的。這傢伙年輕的時候,在意大利北部山區裡面呆過一段時間。那是個很偏僻的地方,經濟上自給自足,文化上也是如此,不但絲毫沒有被現代地文明所淹沒,而且還保留着很多歷史遺留下來地東西。
安德列阿.莫里康內20歲左右的時候,曾經一個人到意大利北部山區去遊玩,在一個小鎮子裡面呆了幾個月。那是一個不大地鎮子,鎮子裡面居民加在一起也就幾十戶人家。一天,當他一個人在山上散步的時候,突然被一種奇異美妙的音樂吸引了,這段音樂,和他之前聽到的任何音樂都不同,詭異異常,聲音十分的低沉,讓人聽了之後心靈爲之顫抖。
然後他迅速地朝山坡上跑去,在那裡,在羊羣之間,他看見了一個老頭坐在一塊石頭上抱着一個奇怪的東西在那裡拉。拿東西,對於安德列阿.莫里康內來說,是眼熟的,又是陌生的,說眼熟,是因爲這種樂器和那些擦奏弦鳴樂器在構造上基本沒有多大的區別,說陌生,是因爲這種樂器外形是十分奇怪的,而且安德列阿.莫里康內之前就從來沒有見過。
他被拿東西迷住了,徹底迷住了。他就站在老頭的旁邊,聽完他拉完,然後坐下來和老頭聊。
老頭告訴他,這種樂器,叫維奧爾,而且是最美妙的低音維奧爾。
老頭海告訴他,現在在意大利,懂得低音維奧爾並且能夠演奏的人已經不多了,而他本人,正式最後一批能夠拉這東西的樂手之一。
莫里康內被老人的訴說和那看似奇怪的樂器震撼了,他請求老人收他做徒弟,教他演奏低音維奧爾。老人答應了他,作爲最後一代低音維奧爾的樂手,老人正在爲這種樂器的失傳而憂心忡忡呢。
在以後的幾個月裡面,老人把自己瞭解到的所有關於低音維奧爾的東西都教給了莫里康內。那段時光,是莫里康內內心最平靜地時光,他呆在那個小鎮裡。呆在山區裡。每天做地就是跟這老頭去山頂放養,然後在老頭手把手的教導之下學習演奏低音維奧爾,作爲號手的他,從內心深處喜歡這種東西,喜歡它那獨特的樂音,而且憑藉着他的聰慧,短短几個月就已經掌握了老人交給他的那些知識。
幾個月後,冬天到來了。聽莫里康內說。那年冬天,風颳得特別的大,彷彿要把世間所有的東西都刮到海里面使得。天氣很冷,時常下雨。
老人病倒了,而且病情越來越嚴重。老人無兒無女。一直與那些羊相依爲命。莫里康內悉心照料着老人。如同親生兒子一樣。
老人沒有捱過那個冬天。在一個深夜去世了。他去世地時候,莫里康內就在他的身邊。
老人說他沒有任何的遺憾,因爲低音維奧爾這門手藝沒有斷送在他的手裡面,他終於找到能夠繼承下去的人了。
“安德列阿,我曾經是歐洲最受歡迎地低音維奧爾地演奏者,不管是在巴黎還是在羅馬,不管是在維也納還是在倫敦。所有地大音樂廳我都進去過。人們對我歡呼,人們把鮮花拋給我。那個時候,維奧爾的天堂。但是後來,喜歡維奧爾的人越來越少了,人們更喜歡提琴,喜歡那種明快悅耳的音樂,誰喜歡着像哭泣一般的低音維奧爾呢。”
“我選擇了離開,一個人住在這裡,我的聽衆,就是那幾十隻羊和這茫茫羣山。我過得很悠閒,也很愉快。”
“有一天,我發現我老了,老得連走上山坡都喘粗氣了。然後我就開始擔憂起來,擔憂低音維奧爾會在我的手裡面斷了。我就向上帝祈禱,祈禱他能夠給我派來一個年輕人,一個能夠繼承維奧爾並且能夠把它帶出去地年輕人。”
“也許是上帝眷顧我,當我跪在山坡上禱告完畢地是,就看見山腳下的道路上晃晃悠悠地走來了一個年輕人。我就叫聲上帝保佑,便坐在山頂上拉琴,結果你聽見了之後就走上來了。看到你地第一眼,我對自己說:就是他了!”
“安德列阿,這是上帝的意願。是上帝讓我在這裡悉心維護這種樂器幾十年,然後把你送了過來。我要走了,完成這個任務之後我就要去見上帝了,我希望你能夠把這種樂器傳下去,告訴人們,這世界上曾經有一種樂器叫低音維奧爾,它的聲音很好聽。”
老人含笑而去。沒有人知道他說的這些話是真的還是隻是玩笑。可莫里康內卻相信這是上帝的安排,上帝引領着他進入了這個特殊的音樂聖殿。
埋藏了老人之後,安德列阿.莫里康內回到了羅馬,和他一起的,還有陪伴着老人一生的那把低音維奧爾琴。
那把琴,即便是在安德列阿.莫里康內最困難的時候,他也沒有賣掉,他知道這是自己對一個老人的承諾。在羅馬的小酒館裡,他吹號,但是從來不在那裡拉維奧爾琴。在他看來,那是一個污濁的地方,而維奧爾是高貴的,是純潔的,在那裡演奏,是在玷污這種高貴的樂器。
他只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坐在閣樓上拉,夜涼如水,月色似霜,還有呼嘯而過的風,這讓他想起在意大利北部山區的那些日子,想起那份自由,想起那份感動。
自從加入了夢工廠,並且憑靠着自己的天賦成爲好萊塢最優秀的電影配樂家,莫里康內沒有在公衆場合拉維奧爾,他依然把維奧爾當成自己最大的秘密,當成自己心底最深處的記憶。
而在製作《角鬥士》開場的這段音樂的時候,莫里康內被我的要求徹底弄瘋了,辛辛苦苦採用觀衆形式創作出來的音樂被我給否定了,把各種樂器嘗試了一個遍到頭來依然不能讓我滿意,這使得他不得不拿出自己的這個絕招。
低音維奧爾,當莫里康內抱着那把琴走到我跟前坐下來的時候,甘斯等人都在取笑他是不是找了一個蹩腳的提琴師才做成了這麼奇怪的一個提琴。莫里康內沒有笑,他只是告訴我們,這件樂器叫低音維奧爾。
然後他就坐在我的對面,拉動了琴絃。
一曲過後。所有人臉上地笑容都消失了。大家地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那把維奧爾琴!
我想起了中國的兩句詩:此曲只應天上有,人家能得幾回聞。
是的,用這兩句詩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幾乎沒有經過怎麼討論,我就拍板確定用莫里康內剛纔拉的那首曲子做整部電影的開場曲——電影中最重要的音樂。
我有一種預感,這部電影公映之後,這種古老的樂器將會受到音樂界和民衆的重新重視。
美學家克羅齊曾經說過,在美地欣賞能力上。人和人之間沒有多大的區別,不管是藝術家還是普通人。
電影一開場,這首整整八分鐘場的低音維奧爾樂曲,感染了所有人。
而這些人也許不知道,這首低音維奧爾樂曲。是莫里康內跟那位老人學到的。據莫里康內說。這首樂曲。是老人在山區裡面呆了幾十年之後自己創作出來的,曲子地名字,叫《宿命》。
那位逝去地老人,也許無法想到,他去世多年之後,這首曾經只有羊羣才能夠有機會聆聽地曲子,在美國最大、最豪華的劇院裡面迴響。並且將傳遍整個美國。整個歐洲。
這也算是對那位老人最大的安慰吧。
音樂聲中,銀幕上出現的第一個鏡頭。是一隻手。
一隻粗壯有力的手,滿是鮮血和傷口。這隻手拂過一片生長着大麥的土地,金黃色的大麥,長勢喜人,已經可以收割了。這種特別適宜生長在寒冷地方地植物,是人們最主要地食物。
那隻手拂過那些大麥,動作溫柔,彷彿是拂過情人的肌膚一般含情脈脈。
出現旁白。一個滄桑地聲音:“這是一個史無前例的龐大帝國,它的邊界從北非一直延續到英格蘭的北部,它的皇帝,掌握着世界上三分之一人口的生殺大權。這個帝國的名字,叫羅馬。”
“公元180年的冬天,帝國皇帝奧提斯12年的征戰即將結束,他將進行最後異常針對日耳曼人的戰爭,如果這場戰役打勝了,羅馬帝國將永享太平。”
寥寥幾句,就講所有的情況交代清楚了。
特寫仰拍鏡頭。一面藍色的旗幟高懸在空中,那是一面鷹旗,代表着羅馬人光榮和夢想的旗幟。
陽光出來了,照在那面鷹旗上,其中的一律漏了下來,照在了林地上。
鏡頭畫滿下移,一個人坐在林地中的一段樹木上。他低着頭,看着地面,身上穿着一審漂亮的盔甲,上面紋飾複雜,從他的一身打扮可以看出來,他是有身份的人。
啾啾啾,樹林中傳來了一陣鳥鳴,一隻鳥落在了男人的腳下。
男人擡起頭,看着這隻鳥,笑了一下。
出現在鏡頭中的,是一張堅毅棱角分明的臉。高處的陽光斜照過來,使得他的臉一半被陽光映亮一半則沉浸在陰影裡。
他的目光中,有堅毅,有柔情,更多的,是作爲一個男人的沉穩和深厚。
他站起來,擡頭望了望天,然後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特寫鏡頭。一片土地,燒焦了的土地,地上的還在冒着青煙。一隻馬蹄踏進了畫面,無數的馬蹄緊跟其後,與此同時,傳來了士兵的呼喊聲。
鏡頭後拉,同時慢慢升高。
一隊騎兵正在赤誠。廣角鏡頭,一片廣闊的林地進入畫面,無數羅馬士兵整齊地排列成方陣,一面面巨大的盾牌在不太明亮的光線中發着寒光,旗幟在招展,羅馬人的鷹旗。
先遣騎兵進入林地,他們的後面是方陣步兵,之後是弓箭手,往後還是騎兵,再往後是大批的步兵。鏡頭穿過這些士兵,緩緩像一個高地上移動,在那裡,一隊騎兵的中央,有一面大旗,旗幟的下面,護衛之中,有一個老人端坐的馬上。鬚髮皆白。披着藍色的斗篷,他注視着這片戰場,目光深邃。
戰地前沿,樹林中地那個男人走了過來,旁邊坐在地上地士兵們全都站了起來,他們紛紛尊敬地向他們打招呼。
“將軍!”
“馬克西姆斯將軍!”
看得出來,士兵們對這位將軍十分的敬重。
高坡上,原本面色嚴肅的老人看到馬克西姆斯出現在陣地上。臉上露出了灰心的笑容。
“奧圖斯,我覺得我可以打個盹了。”老人轉臉對他旁邊的手下道。
“是的陛下,有馬克西姆斯將軍在,我們肯定能夠取得勝利!”手下回答道。
老皇帝奧提斯點了點頭。
陣地上,士兵們做戰前的各種準備。拋石機被推到了陣地前。士兵們的方陣也在迅速集結。一場大戰就要來臨。
“他去了多久了?”馬克西姆斯問身邊地一個將軍道。
“已經很長時間了。你覺得那些野蠻人會投降嗎?”手下問道。
“等會你就知道了。”馬克西姆斯擡起頭看了看對面。
全景鏡頭。陣地的對面,一片黑森森的樹林。樹林之中,濃霧瀰漫,沒有任何的聲音。樹林的前方,橫亙着屍體,這種寂靜,越發顯示出樹林中地那股無法掩飾地殺氣。
喳喳喳!一羣鳥突然從樹林中飛起。聲音異常地刺耳。
馬克西姆斯和他的士兵們全都把目光放在了樹林的前方。
一匹馬走了出來。
黑色的盔甲將馬匹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眼睛。馬喘着粗氣,打着響鼻。蹄子敲打在地面上。聲音清脆。
一隻手,握住繮繩的手。鏡頭緩緩上移,十分講究的盔甲,羅馬人的盔甲,馬上地這個人,身份同樣不低。
鏡頭繼續上移,出現在銀幕上地,不是一張臉,而是一個光溜溜的脖頸:這個人地腦袋,被人砍掉了。
哇!這個鏡頭把劇院裡面的觀衆嚇了一跳,很多人嚇得趕緊捂上了眼睛。
“將軍,他們殺了他!”
“將軍,他們殺了我們去談判的人!”
羅馬軍隊中,頓時發出了一聲聲怒吼!
馬克西姆斯盯着馬上的那位同伴,皺起了眉頭。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他們拒絕投降。”馬克西姆斯聲音中充滿了濃重的殺意。
那批馬馱着無頭屍體,衝進了軍隊中,慢鏡頭,讓這具無頭騎士充滿了詭異和悲壯。
樹林中,一個長鬍子的男人走了出來,穿着看不出質地的衣服,右手拎着一柄戰斧,左手拎着一顆頭顱。
這個日耳曼人,走到一個倒下的樹旁邊,站在了樹幹上,高聲對着羅馬人叫喊,然後將手裡面的那顆頭顱朝着羅馬人扔了過來。
在他身後,樹林中泛起了一層黑色的潮水,無數揮舞着長劍、斧頭和盾牌的人走出了樹林。這些日耳曼人,是最難以被征服的民族,你可以砍下他們的腦袋,但是無法讓他們跪倒。
他們朝羅馬人大聲謾罵,很多人還吐起了口水。
“將軍,他們似乎沒有看到自己的沒落。”站在旁邊的手下對馬克西姆斯說道。
“昆塔斯,我希望你能記住,這些人雖然是我們的對手,但是也有着值得我們敬佩的驕傲。”馬克西姆斯蹲下來,抓起了一把泥土,他用泥土擦拭自己的手,然後站起來,握住了昆塔斯的手掌。
“爲了羅馬!”馬克西姆斯臉色無比冷峻。
“爲了羅馬!”
“爲了羅馬!”
“爲了羅馬!!”
羅馬陣地上發出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呼聲。
“準備戰鬥!”昆塔斯高聲喊了起來。
羅馬士兵頓時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騎兵們則握緊了繮繩。
全景航拍鏡頭,偌大的戰場上,雙方對峙,涇渭分明。羅馬人的軍隊。如同一個巨大的箭矢。箭頭是騎兵,兩側同樣是騎兵,後面則是厚實地步兵和弓箭手,他們不僅武器精良,士氣更是無比高漲。
而對面地日耳曼人,如同一頭張牙舞爪的怪獸,他們沒有什麼隊形,黑壓壓一片。而且後面的隊伍一直延伸到樹林之中,沒有人知道他們有多少人,他們如同一條做好攻擊準備的毒蛇,隨時準備撲上來發出致命的一擊。
羅馬人的戰鼓聲響了起來,士兵們飛快進入陣地。馬克西姆斯飛身上馬。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高坡之上。威嚴的奧提斯皇帝擡頭看了看陰霾地天空。長出了一口氣:“要開始了!”
“收到我的信號,就發動進攻!”
馬克西姆斯在馬上對昆塔斯點頭示意,然後勒馬奔出陣地。
“這傢伙要幹嗎?不是打仗嗎?怎麼自己跑了?”阿道夫.楚克盯着銀幕奇怪地問道。
他的這句話,馬上就有了答案。
馬克西姆斯騎着戰馬,穿過了陣地,然後進入了樹林。
在樹林中,竟然還埋伏着一支騎兵。
“投石機準備!”
“步兵準備!”
“弓箭手準備!”下昆塔斯指揮着羅馬大軍開始準備出戰。日耳曼人被羅馬人的陣勢吸引了注意力。他們開始向陣前集結。
而在樹林中,馬克西姆斯開始向他地埋伏下來地騎兵們發表演講。
“我地兄弟們!三個星期子厚厚。我會在田裡面收割農作物。想象你們要去的地方,因爲你們的願望就要實現了!這是最後一戰。不要退卻,跟着我向前衝!如果發現自己落單了,迎着陽光獨自馳騁在草原上時,不用慌張!那是因爲你在天堂,而且你已經陣亡了!”“兄弟們,我們將永垂不朽!爲了羅馬!一切爲了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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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西姆斯抽出了自己的劍!
“爲了羅馬!”
“爲了羅馬!”
士兵們紛紛大喊着,抽出了手中的劍。
另一邊,陣地上,雙方的氣氛已經緊張到了幾點。
羅馬人開始推動投石機,弓箭手們則把自己手中的箭點着了火。
“將軍,投石機準備好了!”
“弓箭手準備好!”
一聲聲厲呼傳來,接着是一連串地士兵準備地鏡頭。
音樂變得急促異常,畫面十分的緊張。
“我要快要不能呼吸了!”阿道夫.楚克鬆了鬆自己地領帶。
我旁邊的愛因斯坦不停地摸着自己的鬍子,彷彿在替裡面參加戰爭的人召集。
“弓箭手,射擊!”
“射擊!”
“投石機,發射!”
“發射!”
嗚嗚嗚!雨點一般的弓箭超日耳曼人的陣地上飛去,投石機發射出去的火彈,讓樹林頓時一片火海。
日耳曼人的參加聲響徹樹林,面對武器精良的羅馬人,他們很是吃虧。
一番激烈的長距離進攻,日耳曼人已經陷入了混亂。
“準本,進攻!”在昆塔斯的高呼之下,羅馬人的方陣終於懂了。
手持着高大盾牌的步兵們開始向前推進,步兵後面的弓箭手不斷地向外面放箭。隊伍的兩翼,騎兵們開始迂迴包抄,攻擊日爾曼人的兩翼。
與此同時,埋伏在樹林中的馬克西姆斯帶領着龐大的騎兵開始從日耳曼人的背後發動攻擊。
“向前衝!不要後退!爲了羅馬!”馬克西姆斯的高呼,如同炸雷一般在林中迴響。
戰鬥激烈極了,空中的飛劍幾乎將天空都遮蓋了,投石機投出的火彈讓樹林化爲一片火海。
特寫、中景、全景、航拍鏡頭,慢鏡頭、快速剪輯……一些列的複雜鏡頭的運用,特別是攝影機的流暢調度,那種對大場面的準確把握,讓劇院裡面響起了一片驚歎聲。
“衝鋒!”羅馬反正開始發動了衝鋒。而頑強的日耳曼人雖然遭到了重創,但是依然阻止起來陣形和羅馬人交戰,雙方頓時進入了焦灼狀態。
羅馬方陣的威力舉世聞名,但是日耳曼人的英勇善戰也同樣名震天下,這兩支隊伍碰撞在一起,就如同兩枚炙熱的鐵礦狠狠地撞擊,迸發出來的那種灼烈的火花讓人目瞪口呆。
戰爭的最前線,兩支隊伍已經徹底扭打在了一起,已經根本分不清楚哪方是羅馬哪方是日爾曼。戰爭的勝利在雙方之間搖擺。
高坡之上,皇帝奧提斯緊張得用手遮住了嘴。
“衝鋒呀!”
“衝鋒呀!”
電影院裡面的,吶喊聲一聲高似一聲。
“羅馬萬歲!”
“爲了羅馬!”
就在人們焦急的時候,日耳曼人的背後,烈火之中,出現了一面藍色的巨大鷹旗。
一匹白馬從火中衝出,馬上之人揮舞着長劍,如同從地獄中出來的死亡騎士一般!
“馬克西姆斯!”
“馬克西姆斯!”
劇院裡、電影中的羅馬士兵,同時發出了一聲聲高呼。
戰爭,到了最激動的時刻!
昨天看了笑話。呵呵。
又一次,一個太監纏着紀曉嵐,讓紀曉嵐給他講一個故事。
紀曉嵐忙呀,哪有工夫給太監講故事,可是無奈太監不放過他,紀曉嵐只有從命。
紀曉嵐:從前,從前,有一個人……
然後他就不說了。
太監:下面呢,下面呢?紀曉嵐:公公,下面沒有了呀!
這個笑話,讓我們幾個人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