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黎淵眼皮一下彈開,那暴戾龍吟聲還在心頭回蕩,讓他腦子都有些眩暈。
“伏魔龍神相……”
回想着那撕裂雲海的龍吟聲,黎淵只覺太陽穴突突亂跳,只是那一聲龍吟,他那具真氣之軀立時爆碎。
“至少是絕學級音波功!”
黎淵有些牙酸,這位天下第一人的份量真是沉甸甸,冷不丁就給他來個驚喜。
而直至爆碎,他還沒能完整看到那頭'伏龍龍神相'的真面目。
“扛了一百刀,可惜,我絕學級萬刃靈龍身的優勢體現不出來,否則……也不對,那萬逐流怕是也兼修橫練。”
輕輕揉捏着太陽穴,黎淵心情卻不錯,以這刀意爲鏡,也可看出他的進步之大,短短數月,從一刀,到一百刀。
“要是催動裂海玄鯨錘,能不能……”
黎淵心下搖頭,想要憑藉剎那的爆發偷襲那萬逐流,他目前已辦不到,但心裡多少有些心動。
“咦?”
心思轉動間,黎淵察覺到異樣,對面的老龍頭突然面色漲紅,渾身顫抖,光頭上“突突”的冒出白煙來。
“走火入魔?”
黎淵迅疾出手,就要點住他周身大穴,但不及近身,已被一層白光盪開,手指斷裂似劇痛。
“嗯?”
龍夕象睜開眼,深吸一口氣,臉上的潮紅方纔散去,但眼神卻是亮的嚇人,盯的黎淵都不由得轉移話題:
“師父,這就是真罡?”
“龍象真罡。”
龍夕象捏了捏手指,拿捏住情緒,聽得黎淵的詢問,他起身走到院子裡。
黎淵跟着出來。
“真氣,是武者氣血凝練到極點的象徵,而真罡,是由內而外,與天地交徵的開始……”
龍夕象擼起袖子,刻意放緩自己的動作。
在黎淵的注視下他緩緩伸出五指,肉眼可見的白光在他指尖一閃而過,四周的空氣頓時泛起水波也似的光芒。
呼!
龍夕象擡手一抓。
黎淵只覺勁風撲面,他眼皮一跳,這院落之上的空氣好似燒開的沸水一樣劇烈翻滾着,旋即,化作一隻肉眼可見,覆蓋了整座小廟的大手印。
“與天地交互?”
“勁發一尺,氣達三丈,內氣化真則可發十丈,修持有真氣錘鍊術的,或許可以發數十丈,但真罡……”
龍夕象鬆開手掌,那一團白光跌落在地,一個翻滾,已化作一個尺許來高,脣紅齒白的小和尚:
“不能與天地交互,何以能發至千里之外?”
“弟子明白了。”
見得此幕,黎淵心下不免有些豔羨,入道的宗師手段,在如今的他眼中,也堪稱仙蹟。
境界不到,力氣再大,那也是辦不到的。
“以你的天賦,早晚而已。”
龍夕象拿捏着自己的情緒,卻仍不免有幾分喜形於色,不誇讚幾句他心中委實不痛快:
“天賦絕頂如你,爲師平生也未見過,初次出手就能扛下百刀,着實,了不起。”
何止是了不起?
龍夕象是在神境內長嘯了數聲纔出來的。
龍行烈絕世之姿,又有大宗師親自栽培指點,習武多年,又經多次歷練,可六年前也是鏖戰數十次,才堪堪扛住九十刀而已。
黎淵這樣的表現,在他看來,也是匪夷所思的。
“……”
這誇的,黎淵想謙遜都不知怎麼謙遜了,他哪是初次出手,幾十上百次都有了。
“你的錘法,未至大圓滿,此外,也沒有絕世級輕功,否則,未必止步於此。
此外,你那雷龍組合雖不錯,但比之那伏魔龍神相,還是差了太遠……”
龍夕象在院中踱步,指出黎淵的弱項,心下則琢磨着,如何爲其補全短板。
黎淵出手之前,哪怕見過他在龍虎塔中的表現,他心下也並沒抱有希望,但現在,他心思已活泛開來。
黎淵點點頭,他自然知曉自己的弱項在哪裡。
有掌兵籙的加持,他的瞬間爆發力與速度自是極快,但武技與輕身挪移間還是差了不少,當然,這是與那位鎮武王同階類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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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淵此刻所缺是'精'而非駁雜,將龍象合流修至大圓滿,以此對抗伏魔龍神相纔是正經路子。
“等會,算了,明天,明天午後你來尋我,爲師帶你去領些東西,這是你師伯破格賞賜之物。”
龍夕象擺手,讓黎淵退下。
他今天本來是有不少計劃的,但現在腦子亂,心裡也亂。
“道主的破格賞賜?”
黎淵心中一喜,知道這是登臨龍榜第二的賞賜了。
“有沒有靈丹?”
“自然不止。”
龍夕象微笑,若不是爲了維持狀態,他恨不得把那枚龍虎大丹都塞給黎淵。
“不止?”
黎淵有心詢問,但見他微笑不語,心下啞然,也就躬身出門:“弟子告退。”
“不下萬逐流啊!”
合上的廟門後,龍夕象胸膛起伏,應是捏住手指纔沒大笑出聲:“祖師庇佑我龍夕象!”
誰能想到,只是因爲人情纔不得不跑去收下的一個弟子,居然會帶給他這麼大的驚喜?
千古級天賦,龍虎寺兩千多年裡,攏共也就三個,這還是包括黎淵在內!
“四十年不見,老王竟是轉性了?這等天賦的弟子也願拱手送我……”
龍夕象心下喃喃,覺得自己曾經可能錯看了王問遠,這老傢伙雖平日裡不着調,實則還是有幾分靠譜的。
他回到小廟,爲祖師們上了三炷香,這才快步出門。
“與天地交徵,真氣化罡。”
小院裡黎淵回望小廟,隱隱還能看到那沒有散乾淨的大手印,他在院內踱步,消化着龍夕象填鴨似塞給他的東西。
陰陽、神境、靈相、真罡……
“呼~”
好一會兒,黎淵方纔鬆了口氣,自覺收穫滿滿,他手腳麻利的去燜了一鍋靈米,一邊添加柴火,一邊思忖。
“接下來,要暫時放下其他,靜心修持龍虎渾天錘了,不過也沒其他事,聶仙山那口純陽劍怕是一時打不了。”
黎淵準備打幾個怒晴蛋,突然聽到腳步聲,循聲望去,多日不見的方雲秀已到了院門外。
“方師姐何時回來的?”黎淵擦了擦手,出門相迎。
很有幾分搏命三娘架勢的方雲秀,多數時間不是在執行任務,就是在執行任務的途中,一年到頭,他也就見了那麼幾次。
“恭喜黎師弟,登臨龍榜第二。”
方雲秀拱手道賀,心下着實有些暈乎乎。
短短一天,黎淵登上龍榜第二的事情已傳遍了內外門,便是衡山城裡也不乏有人議論,她自然是聽說了。
比起其他人,她心中的震動更大的多。
某種意義上來說,黎淵可是她作爲尋英使,從高柳縣尋出來的。
“咱們之間哪裡需要這麼客套?”
黎淵笑笑,迎她進來:“正好,我燜了一鍋靈米,一起吃些吧。”
“嗯。”
方雲秀有些神思不屬。
來龍門主峰的路上聽來的議論聲,着實讓她難以平靜。
看着眼前挺拔如鬆的黎淵,她着實很難將他與當年路府外演練錘法,僅氣血小成的稚嫩少年聯想到一起。
前後六七年光景,當時已到易形門檻前的自己,堪堪修至通脈門前,而眼前的黎淵,已然是龍榜第二人。
將道宗真傳弟子,煉髓大成的辛文華都壓在下面。
“方師姐?”
黎淵喚了她一聲,後者回神,這纔想起正事:
“昨天,谷主、風長老他們來了,你若無事……”
“谷主他們來了?”
黎淵頓時將碗筷放下,關上房門,隨方雲秀下山回城。
龍虎寺比之前些天更熱鬧,尤其是龍虎塔所在,隔着老遠都能看到黑壓壓一片的人羣。
“黎師弟要下山嗎?”
“黎師叔……”
“黎師叔,家父想要請您赴宴,不知可有時間?”
山道上,時而有弟子見到黎淵,無不遠遠行禮,不發崇敬與敬畏。
“這是龍大師兄的待遇啊。”
黎淵點頭回應,遇到熟悉的弟子也會交談幾句,他明顯感受到了一干同門的態度變化,明顯且強烈。
寺內如此,外宗的長老弟子們,更是頗有些恭謹。
“黎師弟真名動江湖了。”
方雲秀的感觸更深,她認出一個在遠處行禮的弟子。
去年宗門考覈時,她曾見過其出手,刀法凌厲,內氣雄渾,自己遠不是對手。
“虛名……”
黎淵下意識謙遜的話都沒說完,眼神突然一轉,看向遠處山道。
“師弟?”
方雲秀察覺到了異樣,循聲望去,卻見一身着灰袍的老者,於不遠處眺望龍虎塔。
“方師姐,我還有些事要做,勞煩你去請谷主他們進山。”黎淵不動神色的說道。
“也好。”
方雲秀似有所覺,點頭離去。
黎淵則以餘光瞥了一眼那老者的背影,好懸沒壓住心臟狂跳。
“這位小友好根骨啊。”
黎淵差點心跳驟停,他回過身來,微笑拱手:“前輩謬讚了。”
這老者一襲灰袍,身無長物,於外表看,不見絲毫出彩之地,黎淵應付着,卻覺冷汗都要滲透衣裳了。
他的眼底都像是映着一片光芒。
黑,紅到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