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敢與我一戰?”
再一次的吼叫,讓趙風雲的臉色漲紅,他感覺到自己被人恥辱了,一名武者五階,竟敢挑戰自己,而且還是在這秋獵的場合之地,在數萬武者的注視下
更重要的是,周離這霸氣無比的話。
可敢與我一戰?
僅僅就這一句,若是自己不答應,絕對沒有臉面活在這一個世界上,因爲若是自己拒絕,便會一輩子也擡不起頭。
但……
這一句,何嘗不是也將周離自己的路給堵死了?他這是犯傻還是頭腦發熱,將自己的路將死了,也將他的路給將死了。這一句話,也意味着,兩人必需要打一場。
特別是最後那一句,生死不論。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一句話,趙風雲的眼皮跳動得厲害。
“周離,你這是在找死。”
臉上盡是猙獰,趙風雲厲聲說道,他無法相信,這個周離是一心尋死嗎?也是,這個周離,已經名譽掃地,生不如死,被驅逐出周家是肯定的,還不如死得轟轟烈烈。
只是轟轟烈烈?
趙風雲笑了,他會讓周離死得慘烈無比,連死也是一個笑話。
“趙風雲,可敢與我一戰,生死不論。”周離還是這一句話,他傲立於登記臺上,立於趙風雲的面前,臉上平靜無波,可是這一刻周離散發出來的氣勢,竟然震住了在場的人。
這一刻,周離不像是一名武者層次的人,反而像是一名強者,甚至是靈者層次的強者。
無數的眼光,在這一刻,無不是盯到了趙風雲的身上。
武者們的眼光,從最初的錯愕,到被周離勾出了內心的那一種屬於武者的狂野。他們知道,能說出這霸氣無比一句話來的周離,哪怕是最後戰死,在他們的眼中,也會是轟轟烈烈的,被在場的人一輩子記住。
這一種死,本身已經有了價值。
而趙風雲?他事實上,從周離喊出這一句話時,便已經輪爲了配角。
四大家族的子弟們,無不是張大着的嘴巴,還沒有回過神來。
只是周離的這一句話,還尤在耳邊上,又怎麼可能會是幻覺?
周離挑戰趙風雲,而且生死不論?
武者五階挑戰氣者五階?
家族子弟們的腦袋,已經開始凌亂了,這平時不可能交集在一起的東西,卻在這一刻撞擊在了一起,還碰撞出了強烈到讓人無法直視的火花。
不管事情的最後將會如何,這一次的秋獵,將會成爲歷史上最爲出彩的一屆,永刻於他們的心中。哪怕上百餘年後,他們還會向着他們的子孫談及這一次秋獵。
站於趙風雲面前的周離,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讓人覺得他無比的高大
“擁有這一種氣勢的人,真的是一名武者五階?”
“擁有這一種氣勢的人,真的會屑於去作弊?”
許多家族子弟望着周離的眼光,終於是變了。
蘇婉儀軟坐在沙地上,淚水又是不斷地劃過臉龐。
周離說的這一句話,她卻感覺到了周離的那一種蒼涼和無奈之意,更多的像是英雄遲暮一般。
可是蘇婉儀知道,周離不得不這麼做,否則他建立起來的名氣,將毀於一旦,在離城無法擡頭做人。可是這樣做,真的有用嗎?不會改變什麼,事後,人們只會感嘆於周離的死而已。
“其實,不管其他人怎麼看你,你一直在我心中,未曾變過。”
“名譽掃地又怎麼樣,我一樣待你如初。”
“所有人看不起你,在我的心中,你依然是我的英雄。”
與趙風雲的一戰,而且還是生死不論,蘇婉儀已經知道了結果,哪怕她再相信周離,卻從未想過,周離能夠勝出。
不是她不相信周離,而是武者的力量體系產生的三級定律,數萬年來,無人可以打破。
絕望的淚水,不斷地涌現出來。
蘇婉儀癡癡地盯着登記臺上的周離,想要記住周離最後的樣子。
而秋月,則像是嚇傻了一樣,盯着周離,臉色一片蒼白,不時搖晃着腦袋,似乎不敢相信周少爺會做出如此過激的事情來。
周少爺與小姐,本應該是苦盡甘來,怎麼又會變成了這樣?
整個驛站外,靜得可怕。
數萬人,竟然做到了整齊如一。
“既然你找死,我便成全你。”
趙風雲一字一字地說着,手的長劍,已經是緩慢地從劍鞘中拔了出來,閃爍着一抹寒光。
周離笑了,轉向趙書華,說道:“趙少家主,記住了,生死不論,若是趙風雲死了,曰子我出了意外,整個離城的人,都會看着你們趙家的笑話,看着你們趙家名譽掃地。”
“周離,你死到臨頭了,還有情說胡話?”趙書華笑了,他可以肯定,這個周離瘋了。
其他的人,無不是古怪地望着周離:“這個周離,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趙家主,怎麼樣,上次的十萬金幣,是不是讓你很不服氣?現在機會來了,來個賭注如何,若是趙風雲贏了,這水晶卡里面的五十萬金,便是你的。若是我贏了,你做賭的五十萬,便是我的了,如何。”周離卻是淡笑着,語氣卻是弱了下來,僅是周圍數人可以聽到:“我可不想便宜了周家。”
趙風雲見到周離能拿出一張水晶卡,並無意外。
高階地圖,這個周離想必賺的並不少,五十金萬還是往少裡想的。卻不想,這個周離卻做爲賭注。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丨趙風雲還是有些遲疑的,可是聽到周離最後一句話,他笑了。確實,若是周離死了,周離的一切東西,全都是周家的,很顯然,周離並不喜歡周家,如何肯成周家之美?
賭注,不過是一個送給自己的彩頭而已。
趙書華可不認爲趙風雲會輸,超過了十階,數百倍的實力差距,他完全想象不出來趙風雲輸的可能。
“好。”
略一猶豫,趙書華還是答應了下來。
周離笑了,他的揚手:“在場的各位,幫我做一個證明,我與趙少家主下注五十萬金,我若是輸了,手中的水晶卡便是趙少家主的,若是我贏了,趙少家主的水晶卡,便是我的。”
這出現的一幕,又是讓在場的人錯愕。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周離總是能夠如此的折騰,不過這一種刺激無比的故事發展,不知道讓多少人充滿了歡喜。
不由地,人們想到的,便是上次在競技場上,趙家輸錢又丟人。
從周離的聲音一落,周紀存猛地握緊了拳頭,恨得直咬牙。他自然是猜到了周離的用意,寧願將錢送給趙家,也不會便宜自己,真是一個混蛋,這可是五十金萬。
果真,這個周離在地圖上狠賺到的錢,恐怖無比。
不過……
周離絕對不止五十萬金,地圖賺到的錢,遠不止這一點。等秋獵結束,這一筆帳,再一一慢慢算。
趙書華哈哈笑着,爽快地取出了身上的攜帶着的一張水晶卡。一張水晶卡,代表着五十萬金。做爲已經是趙家實際的掌舵人,取出五十萬金,也還可以辦到。
做爲公證人,自然是代表着城主府的武者。
兩張水晶卡交到了這名武者手中,對方退後,有個並無表情,只是望向周離的眼光,變得憐惜起來。
趙書華一揮手,說道主:“我們讓出一個空間來。”
一應趙家子弟,紛紛是退開。
連帶着,其他的武者也是自覺地退開了一些,留出了一個足夠的空間來。
趙風雲握着長劍,垂點在沙地上,注視着周離,嘴角上帶着一抹冷笑,說道:“一個呼吸後,周離,你將什麼也沒有剩下,不僅僅是命,連同你賺到的錢。”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只是對象是你。”
周離手伸了出去,匕首憑空出現,這詭秘一幕,雖然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驚呼,在知道周離有乾坤戒後,也可以接受了。不覺地,無數的武者吞嚥着唾沫,皆是在幻想着若是自己有乾坤戒,也可以用上這風搔拉風無比的姿勢?
手指一動,匕首像是一隻蝴蝶一般,最後被周離反握着。
“周離,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表演的機會。”趙風雲高傲地說着,長劍緩緩橫於胸膛前。
遠處,做爲裁判武者一點頭,示意可以開始。
“閃避”
“冷血”
兩個技能沒有猶豫地施放布到了自己的身上,下一刻,周離更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像是消失了一樣,還未反應過來,周離已經到了趙風雲的面前,手中的匕首狠狠地轟了出去。
“致命”
吼叫聲中,周離張狂着,這一擊的氣勢,帶着他受到的質疑轟出。
趙風雲在周離的詭秘中,確實是反應不過來,望着轟到自己身上的匕首,他的臉上帶着一抹譏諷,這不過是比普通好上一點的匕首,不要說自己的護甲,便是自己的肌肉讓他扎,又如何?連皮也不怕一絲?
只是這一抹不屑和譏諷,在下一刻間,便是眼孔收縮,出現了一抹驚恐。
胸膛中像是受到了數以百萬公斤的力量轟擊,那一種擴散開來的力量,從胸膛傳向渾身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骨頭。像是可以聽到自己骨頭碎裂,再化成粉碎的聲音,又像是可以聽到肌肉裂開的聲音。
種種聲音交集間,趙風雲感覺自己飛了起來,倒飛在空中,四周的人,他們的表情依然帶着狂熱,然後定格在了震驚當中,一個個張開的嘴巴,在趙風雲看來,可以塞下一枚雞蛋。
只是……
自己怎麼會有這一種閒情去想這些?而不是想自己怎麼會飛起來?
一抹驚悸,轉變成了無盡的恐懼。
可是趙風雲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到,像是在空中飛了一年,又像是一個呼吸,或者說更短的時間?在摔落到地面的一瞬間,靈魂被撕裂,外界的一切聲響,與自己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