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道長認識方隱,白城的心被高高拽起,急忙追問道:“仙長認識恩師?”
老道點點頭,說道:“貧道當年遊歷江湖之時,曾與他有數面之緣。”
變成目光一亮,深施一禮,說道:“恩師雖然救過弟子一命,但卻從未言明身份,還請老仙長告知一二。”
老道沒有直接回答,輕輕嘆了口氣,反問道:“他是怎麼說的?”
白城回憶當日方隱言語,說道:“恩師只說他是一個隱秘門派的傳人,並未詳細說明來歷。”
老道悠悠說道:“隱秘門派...他這話也不能說錯,他的來歷確實涉及到一樁隱秘,老道也不能言明,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白城驚叫一聲:“啊?”
風諾道長已是煉神宗師,這位老道長更是神秘莫測,連他都不肯明說,方隱的身份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
老道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這道劍氣霸絕四方,雖然在你體內,隨你心意流轉,但終究不是你自家練成。若是放任不管,日後與你修行有礙。在晉升煉神階以前,你一定要將這道劍氣煉化才成。”
白城點頭說道:“弟子謹記。”
他心中暗暗驚訝,煉神宗師天下少有,陳國十八家會盟門派,明面上也只有丹霞派掌門樑子襄一名煉神,但在老道長口中,晉升煉神就好似吃飯喝水一般順理成章。
白城接着說道:“除此以外,弟子還蒙茅山道高人贈送一部《太上劍經》。”
老道眼皮微微一擡,說道:“《太上劍經》?茅山道怎麼如此大方,竟會將這部無上等級的劍典贈送給你?”
白城一怔,剛纔風諾道長評價破玉歸元訣爲無上等級時,他已有些聽不懂,並不知道所謂無上等級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免露出疑惑的眼神。
......
風諾道長看出他的疑惑,解釋說道:“佛門有佛法,道門有道術,魔門有魔功,武林有武學,道路雖不相同,心法雖然各異,但進境卻相仿。故此,前輩高人將天下法訣根據修行難度、練成威力等種種因素,分爲不同層次,但凡名門大派在傳授法訣之前,師長都要言明法訣層次,讓弟子從中挑選。”
白城問道:“不知有哪些層次?”
風諾道長說道:“一共有無上、天品、地品、人品四個等級,以無上爲最佳,人品爲最差,其中天、地、人三品中,每一品又分爲上中下三等。”
白城目光一閃,問道:“不知飛星門的武功能列到那個等級?”
破玉歸元訣來歷神秘,在江湖上並無流傳,沒法當做標準與其他武學比較,故此,白城要問問飛星門武學的等級。
風諾道長笑道:“飛星門的武學處於人品上等與人品下等之間,全都是人品等級。”
白城不由“啊”了一聲。
風諾道長說道:“凡是練不到神意境界的法訣都是人品等級。”
白城不由苦笑,他只有“飛龍探雲手”一門武技練到神意境界,至於飛星門的武學,他壓根沒有往神意境界想過。
......
弄明白法訣等級之後,白城轉回頭來,向老道長解釋說道:“弟子在徐州三河府一帶,遇到一場陰魂出世的風波,僥倖得了一柄北冥劍。茅山道陶真人見弟子空有長劍而無劍訣,這纔將一本《太上劍經》贈給弟子。”
老道眉頭一皺,說道:“北冥劍?這名字怎麼聽着如此熟悉,可否讓老道瞧瞧這柄長劍?”
他並未繼續問《太上劍經》,卻對北冥劍極有興趣。
白城解下腰間長劍,雙手捧起,遞給老道。
老道接過北冥劍,輕輕一按劍簧,“噌”的一聲,雪亮長劍彈起三寸,帶出絲絲冷意。
老道抽出長劍,迎風一晃,反手朝地板刺去,無聲無息之間,長劍刺入地板,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
風諾道長盤坐一旁,讚歎說道:“這確是一柄寶劍,弟子生平從未見過如此利劍。”
老道默然無語,捧起手中長劍,手指在劍刃上摩挲起來,面色漸漸沉下,許久之後方纔說道:“你當然沒有見過,這劍本就不應該出現在凡間。”
“啊!”風諾道長與白城兩人俱是一怔。
老道望着劍柄上篆刻的“北冥”二字,沉聲說道:“據老道所知,這柄劍應是傳說中明教北冥神君的佩劍。”
白城點頭說道:“老仙長說的不錯,弟子所遇到的明教後人也是這麼說的,只不過這個說法太過玄奇,弟子不敢相信。”
老道輕輕嘆息一聲,說道:“明教本是北方佛門分枝,千餘年前開始在江南地界傳道,百餘年前達到鼎盛,結果卻在最爲興盛之時,被陳國太祖所滅。”
白城一怔,說道:“原來明教還與佛門有關。”
老道繼續說道:“百餘年前明教覆滅,歸根到底還是佛道相爭的一部分,這一點你須謹記。”
白城心中奇怪,明教是佛門支脈也罷,是獨立門戶也好,與他又有何關係?爲何要讓他謹記?
老道似是看出白城心中所想,耐心說道:“北冥劍並非頭回出世,過去千年之間,曾經出世五次,每次得到北冥劍的有緣人,修爲都會突飛猛進,在歷史上留下赫赫聲名,故此前輩高人都懷疑此劍中蘊含着極爲重大的秘密。”
白城不由想起劍柄處傳來的一道道暖流,只要以北冥劍殺敵,就能獲得這種神秘暖流。
老道接着說道:“只可惜這五人中有四人遭遇不測,沒能逃脫橫死的命運,只有一人因爲身負重傷退隱林泉,這才保住一條性命。”
白城驚訝說道:“竟有此事?這是爲何?”
老道沉吟片刻,說道:“具體原因雖不知曉,但據貧道猜測,佛門最重因果,明教出自佛門,自然也不例外,有緣人之所以身造橫死,極有可能是因爲先前從北冥劍中得到的好處,最終還是要還給北冥劍的,若是還不起,就只能用性命來還。”
老道長一席話雖然平平淡淡,但在白城耳中卻如驚雷一般,半晌不能平復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