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姬少昊容光煥發,一掃先前的病態,面色多少有些血色了,身上的龍氣更濃郁了,可以清晰看見他身上有着一條條小龍在圍繞着他不斷盤旋。
很顯然這是他們家族中的經文要義,被他所領悟到了些許,多少有些反帝現象,和未證道之前的帝嚳所散發出來的氣質一般無二。
而此時冷心悅卻是渾身作痛,在他渡劫的時候,又怕被打擾,只得用盡全力去保護,在那過程中,冷心悅也是身受重傷,身體搖搖欲墜。
而當姬少昊感悟完世間萬物真諦的時候,冷心悅卻是早已半死不活,此時的老嫗則並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想法,繼續轟殺而來,直接對上了進階完成的姬少昊,而此時的姬少昊正處於涅槃境界初期不宜迎戰。
而冷心悅像是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搖了搖頭,對着他開口說道:“你先走,涅槃境界最忌諱的則是戰鬥,處在這個階段戰鬥,對你是非常的不利,快走別管我了!”
“你是在小看我麼?”姬少昊針鋒相對,冷笑連連的看着冷心悅。
冷心悅則說道:“並非小看你,涅槃境界並非普通境界,處在每一個小階段都要對大道感悟更加痛徹才行,而且境界也會忽高忽低,起伏不定,真不適應戰鬥,走吧!”
“你太小瞧我了,讓你知道什麼纔是真正大夏皇者的風範,皇者的那不容侵犯的威嚴。”說罷,他渾身散發着恐怖的龍道之氣,舉手擡足間有道的軌跡在流轉。
冷心悅驚訝:“居然突破後直接進入了長生巔峰強者的狀態,果然是一代奇才。”
他直接朝着老嫗衝去,而老嫗此時冷笑連連:“就算你處在長生境界又能如何?然道你還想逆行伐仙不成?”
“正有此……”他話還沒說完,只見一名老者飄忽不定,幻化在了他身後,從容不迫的抓着他的肩膀,平靜的對着老嫗說道:“膽敢在我大夏皇朝殺我族皇子,然道想讓陰陽教從此消失在南荒不成?”
“哪來的老不死的,也罷,留下那小子,任由爾等離去。”老嫗冷森森的說道,手指了指地面上的冷心悅。
大夏皇族的老者則看了看冷心悅皺了皺眉頭,平靜的說道:“若我說不呢!”
“那你們三人都留下吧!”再老嫗身後的陽子則大聲說道。
大夏皇族的老者顰眉,片刻後舒展開了,依然古井無波:“我想帶走的人,哪怕是你們陰陽雙子也不得插手,不然定讓你等生死道消。”
陰陽雙子像似想起了一些辛秘,冷汗直流,再次退步,陽子則說道:“也罷,帶他離去吧。”
但事情並非這麼簡單,老者剛注入一絲靈力在他體內,讓冷心悅緩緩恢復了過來,但也就在這個時候,陽子身後的陰子凌厲出手。
“你等敢爾。”老者此時大怒,但卻沒有任何辦法,速度之快讓人咋舌,冷心悅也在這個時候,雙眼像似遇到天黑了一般,眼前一黑。
陰子老嫗則喝到:“五感之一,視覺,剝奪。”
陰子此時猶如陰神一般,在虛空中寶相莊嚴,如此說道。
冷心悅聽到這麼說後,他頓時冷靜了下來,跟着聲音的地方衝了過去,拖着傷殘的軀體一衝而過。
“永遠也不會感到痛楚,永遠也不會有任何感覺,第二感,觸覺剝奪……”
冷心悅大叫,但在一瞬間,卻是感覺不出來任何的感覺,沒有知覺,也看不見,猶如死人一般。
冷心悅從高空掉到了地面上,大夏皇族的老者終於動容:“陰陽教果然水深,竟然修出了如此恐怖之術,五感剝奪,看來老朽還真的要趟一趟這趟渾水了。”
“老不死的,我要你的命。”冷心悅大怒,但卻無可奈何。
“第三感,聲感剝奪……”陰子冷漠的說道。
而此時的冷心悅卻是在沒有任何的觸感、視覺、聲感、整個人進入了黑暗之中,他不知起點不知終點,只得在虛無中漂浮,但卻唯一慶幸的是他可以聽見外界的一切,和聞到泥巴的味道。
“攔住他,這裡交給我。”很顯然這是老嫗的聲音,再次迴響了起來。
“讓你永遠也聞不到任何東西,嗅覺永遠進入黑暗吧,第四感,嗅覺剝奪。”
冷心悅此時再也聞不到任何味道,身體木訥。
“第五感,聽覺剝奪。”此時的冷心悅則真正的進入了黑暗,他不知從前,不知未來。
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觸覺、視覺、聽覺、嗅覺、聲覺,猶如一個死人一般。
此時處在渾噩中的冷心悅卻是發現了一束光,冷心悅雙眼緊閉大喝道:“是誰,你是誰?”
那人沒有說話,只見他渾身上下都是黃金色古戰甲,盤坐在黑暗的虛空之中:“少年啊!你爲何會來到這裡呢?”
此時他看起來神聖莊嚴無比,他再次說道:“哦,對了,你是因爲被剝奪了五感而被打入了此地啊!”
冷心悅不答,他站在遠處靜靜聽着,做好的防備,但事情並沒有如他所願的發展,而是聽見他說道:“你們這些爲徵求成仙的凡人啊!在六道之中生,在六道之中死,是多麼安逸的事情,爲何還要爲了那虛無縹緲的仙而造就出大帝這種企圖打破六道的存在呢!”
此時,出現在冷心悅面前的畫面是他上輩子還爲成帝之前的畫面,那時的他,是多麼的強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當十倍奉還,帶着弱小的家族一步步朝着高出爬去。
總有一日,他在域外成帝,低調的回來,卻發現洪荒流的蠢蠢欲動,當畫面在轉,他卻看見一名美麗的女子躺在血泊之中,手中還抱着一個小孩。
畫面在轉,是他這一世,他最愛的小雅當着他的面,被人打碎,此時的他真的憤怒了,但也於事無補,那偉岸的男子再次說道:“當初的你,就算是一位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大帝,也救不了自己的妻兒,然而這一世,依然是這樣的一個輪迴,你依然救不了你身邊最愛的人,因爲你弱小,因爲你無能。”
冷心悅大叫:“夠了,夠了。”他抱頭痛哭,但卻沒有任何辦法,此時的他真的是憤怒了,對着正看着他微笑的男子打去。
只聽男子一聲大喝:“不動明王。”
周身上下出現了一道光牆,冷心悅打進去的所有傷害都被反彈了回來,打在了他身上,男子再次說道:“你以爲就你這如此弱小的拳頭,會對我管用麼。”
“你已經被剝奪了五感,猶如死人一般,讓你再度死亡,化爲時空的塵埃吧!”此時那名男子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緩緩開口說道。
只見他右手只是緩緩的抽動了一番,而冷心悅像似猶如一座巨大的山峰朝着他打來,他一聲大叫,口吐鮮血,但卻無可奈何。
男子再次說道:“猶如廢物的你,還能如何,這世道已經是如此的殘酷,在這殘酷的世道之中,你還能尋求到什麼呢,只得徒留悲傷而已。”
他緩緩搖頭,想要就此離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冷心悅卻是艱難的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在殘酷的世道之中,我也要在裡面尋到愛與真理,什麼徒留悲傷,簡直就是放屁。”
“噢……不愧爲弒神體,在這種攻擊之下,還不會死呢。”那人不鹹不淡的說道。
“什麼,神佛異像?不可能!你究竟是……”冷心悅驚疑不定了,而此時他卻心中大爲震動,在那人身後化身出了一名拈花而笑的神,
“我只是一個尋求真理的求道者罷了,只是想驗證一下這世道是否存有珍愛與真理,你若不打倒我,你就永遠也不可能在那事件尋到任何的愛與真理,把你所認知的愛與真理展現在我面前,給我看看吧,無理之戰,是不會有救贖的。”此時的他說着,手中緩緩多處了一朵粉紅色的花,是如此的亮麗。
他直截了當的把花朵丟了出去,在離手的那一刻,花朵快速放大,最後形成一片片花瓣灑落,每一道都猶如一把利劍橫空,冷心悅避之不及,渾身上下被打的鮮血直流。
“來,給我答案吧,是要戰鬥呢,還是生存呢?”此時那名身穿黃金古戰甲的偉岸男子不鹹不淡的說道。
冷心悅被打的渾身傷,難以動彈一下,只見在那名男子面前,一個熟面孔出現在了冷心悅視野之中。
琴,一個早已死去多年,被冷心悅封印在仙人兩界的夾縫之中,而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則是正在努力朝着他跑去的琴,身後則是那名男子,男子舉起了他的手臂,冷心悅大喝道:“住手,住手,快給我住手。”
琴此時說道:“心悅,我……愛你,永別……了!”
“噗——”
琴大口噴血,直到最後,整個人冰冷了,冷心悅此時憤怒了,對着那名男子怒喝到:“我要……我要殺了你,呃……啊……”
從前的一切歷歷在目,晃眼間,她看見琴的微笑,看見的兩人的結晶——冷逸楓,但就在片刻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這塵世太短,戰爭太頻繁,看見他一次又一次地深陷危機,自己卻是那麼的無用,於是這一次,再也不允許自己這般怯懦,依靠着從他那裡得到的力量,勇敢的站起來,勇敢的去保護他的族人和他們的孩子。
只是力量的懸殊,是不可迴避的現實,縱然已經很努力,縱然已經遍體鱗傷,可是她仍舊不肯放棄。要堅持,一定要堅持。自己能堅持下來的時間就恆等於他獲救的希望。
直到那一刻,她察覺到了自己可能就要命喪黃泉,於是,羞澀過於常人的她,用力急促傾吐出了,那份在心中隱藏多時的那句我愛你。
是的,她一定要告訴他——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哀,無論是爲了愛情,還是爲了族人和所有人族的安康,她都希望與他長命無絕哀。他是自己的愛,自己的依靠,自己的護身符。雖然這告白的場景,是如此的零碎,字字句句,如伸展着花刺的玫瑰,憂傷地盛開,不小心就刺得人驚跳,可它也是一首脆弱豔麗的詩,就像大風裡的芍藥,脆弱與美麗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