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到諦聽此時暴怒到快要失去理智的心緒,白晟大口喘息一陣,揉着被掐的生疼的脖頸,故作委屈的說道:“我哪跟他有什麼關係,我又不認識他!”
諦聽露出尖利的牙齒,大聲咆哮道:“你胡說,那爲什麼老和尚要告訴你?”
白晟用力推開面前有些猙獰的臉龐,擦着面上的口水,用更大的聲音喊道:“你也不想想,我要是認識他,還用找你幫忙?我還用參加這次考覈?”
“呃!”諦聽被白晟蘊含真元發出的聲音震得腦子一暈,眼珠溜溜轉了幾圈,有些相信白晟所說,憑始長老的威勢他確實不需要參加什麼考覈,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嘿嘿,這個,大哥別見怪啊,我也是太過激動了。不認識的好,千萬不能認識,……”
白晟望着碎碎唸的諦聽,心中一陣好笑,對於諦聽剛剛行爲他並沒有太過介意,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好友跟“生死敵人”有什麼關係,那他也肯定會如此抓狂的,因爲在乎纔會憤怒,所以白晟溫聲安撫諦聽幾句,滿面微笑的回答他對於地巫界的好奇問題。
白晟一直在諦聽住處待了有半個月的時間,期間並沒有人來也未得到通知,他開始有些急躁,畢竟眼看已經能放出大哥,可一直得不到紫宵子稱號,再加上碧梧子說不定正在調查他的身份,萬一再拖延幾日誰知道是否會出現變故。於是拜託諦聽出去打聽詢問,可哪知諦聽一走卻是兩日不見蹤跡,患得患失的白晟連修煉都停下。
第三日,就當白晟等待不及將要自己出去時,忽而洞穴中空間波動閃現,一臉晦氣的諦聽出現在他的面前,白晟一把抓住他的急不可耐問道:“怎麼樣,問清楚了嗎?什麼時候開始?”
諦聽垂頭喪氣的說道:“現在就去!”
“太好了!”白晟擊掌大喜,但見到諦聽愁眉苦臉的模樣後,詫異道:“你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難道出了什麼事不成?”
“唉!”諦聽少見的哀嘆一聲,耷拉着眉毛說道:“本來我出去找老和尚問的,可是怎麼都找不到人,然後我就去後山找那些老頭問,哪知卻……唉!”
白晟望着他這幅一臉倒黴與憤懣的複雜模樣,心中猜想或許跟他的師傅有關,輕笑道:“到底怎麼了?”
諦聽張口一吸將一旁巢穴上的靈草吞下幾株,邊咀嚼着邊說道:“有個老頭說‘紫宵傳承’是聯盟大事,所以老和尚去準備開啓事宜,所以纔會拖延到今天,而幾乎所有宗派之主都會在隨後半個月間到達。等我們從那裡出來之後,估計那個不要臉的傢伙也該回來了!唉!”
白晟聽到最多半個月時間師傅就會歸來,想起那個對他寵愛關切的髒老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與想念。但看到愁容滿面的諦聽,白晟斂去面上逸起的欣喜,勸慰道:“放心吧,你不去找他不就行了!誒?對了,我們要去哪裡,難道不只是參與過紫宵之戰的修者,還有其他人也可以?”
“誰說只有你們的?”諦聽反問一聲,接着說道:“我聽說,後山那些老頭有時候閒的無聊出去晃悠,每次都會帶回來幾個奇怪的人,有些成爲紫宵殿的護法弟子,少數幾個則是被老傢伙帶在後山修行。加上他們還有三宗七派等大宗派推薦的十幾個人,都會進入到傳承之地中。”
想起始元交給他已經在深淵下消失的涅佛指,白晟瞭然的點點頭,隨即詫異的問道:“傳承之地?那是什麼地方?在哪?爲什麼只有從那裡出來纔會得到‘紫宵子’的稱號?”
“這,我,”諦聽撓着臉赫然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些老頭就是這麼說的。”
“呵呵!”白晟搖頭失笑一聲,就憑諦聽這種懶散模樣,他除了找“好吃的”以外,哪會關注這些事情,恐怕剛纔說的那些還是爲了他纔多做了解的。望着神情有些尷尬的諦聽,白晟充滿欣慰與溫暖的說道:“好了,我不問了,我們還是先過去吧!你問清楚去哪兒了嗎?”
諦聽拍着胸脯保證道:“嘿嘿,這個絕對沒問題,我回來之前已經去過一趟了!”
半個時辰後,身處紫宵殿外平臺的白晟滿頭黑線的看着眼前低頭不語的諦聽,哭笑不得的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沒問題?”
“我剛剛確實是這麼走的,誰知道是怎麼回事!”諦聽面帶羞紅的囁嚅道:“要不我再去找人問問?”
“唉!”白晟盯着諦聽表情很是無奈,他現在可不敢讓諦聽再跑出去,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忘記他在哪,而導致無法進入傳承之地,但見到諦聽羞得通紅的臉龐,笑着溫聲道:“你有沒有智長老或者其他知曉地點長老的神識印記,傳音詢問一下他們不就行了?”
諦聽眼睛一亮,拍着腦袋說道:“我怎麼沒想到,還是大哥聰明啊,我現在就問!”
就在諦聽正欲詢問時,驀然紫宵殿開始劇烈的顫動,那種感覺就像是地龍翻身一般轟鳴不斷,紫宵殿霎時激發出宏大的能量,紫芒沖天而起散發一股高貴神秘的意味,無盡的威壓籠罩四方,諦聽在這種浩淼的氣息中腳步趔趄向後不斷跌退。而白晟卻如同沫浴春風般身心升起極度舒爽的感覺,腦中血晶震盪不休發出一波波似同出一源的紫芒,與紫宵殿相交輝映。
白晟感應着血晶的變化,此時上方的血紅已經完全被紫色覆蓋,成爲一塊散發炫目光耀的紫色水晶,晶瑩剔透渾圓通明。一瞬間他似與紫宵殿融爲一體,他“看到”山巒迭起中最高聳的那座似通天般的巨峰,“看到”汪洋淌漾中隨波逐浪的蛟龍海獸,“看到”無數讓他感到震撼的修爲高深莫測的修者,更似穿透時空般“看到”那位於中心散出浩瀚威能的巨大紫團。
望着那團紫色繚繞夢幻惑人的紫團,白晟眼眸中不自知的露出炙熱精光,腦中紫色血晶滲出猶有意識的波動,似乎那紫團對它有莫大吸引,似乎那本來就歸它所有。就在白晟身周閃爍虛幻空間,欲要進入其中瞬移過去時,目中突然恢復一絲清明繼而掙扎,一腳邁入虛空,可另一隻腳卻被他堅韌的意志阻擋重重的踏在地面,身體在兩股不同意識的控制下顫抖不已。
“吼!”白晟昂首發出一聲怒嘯,暴戾強悍的血芒一現而隱,邁入虛空的右腳被他強力收回,劇烈的撕扯力道使着他的身體一陣撕裂般的痛楚。白晟雙手扶膝大口的喘息,身上汗水淋漓如剛從水面脫出般,意識有種眩暈虛弱之感。
已經適應這種壓力的諦聽望着似與人力戰後虛弱無比的白晟,急步來到他的身旁,關切的問道:“大哥,你怎麼了?”
白晟對面含擔憂諦聽強自一笑,聲音微弱的說道:“我沒事,你等我一會兒!”說完之後白晟跌坐地面,運轉玄功功決封閉六識進入深度調息之中。
半刻鐘後,真元與神識幾乎完全恢復常態的白晟睜開眼,望着警戒的諦聽欣慰笑道:“好了,我們走吧!”諦聽見到白晟清醒過來露出喜悅的笑容,雖然很想知曉剛剛到底發生何事,但感應到白晟不願談起剛纔變故時,只是沉默的點點頭,帶着他向威壓散發中心瞬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