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看似脆弱,遭到強大能量攻擊之後便會破碎,但它也是最堅韌,不管遇到多大的傷害都會自主修復,甚至還會比原先更堅固。所以我輩修者雖暫時羸弱,但只要你有堅定的毅力與不放棄的信念,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如空間那般愈加強大!”
這一段雖然平淡但卻暗含至理的話語將白晟從震撼中喚醒,心中那一絲無可匹敵的頹然轉爲奮勇向上的動力,鄭重的向身前仙風道骨的身影拜謝道:“晚輩多謝星雲子前輩救助及教導之恩!”
星雲子轉過身打量着白晟,那雙看透世事的滄桑與淡然的眼眸中露出欣賞,微笑道:“小道友,我們又見面了!”
白晟剛要開口迴應,突然一道浩蕩的氣息從遠處急速行來,感應到那深刻與心底的憎惡氣息,瞬間目中露出刺骨的殺機,可在見到星雲子搖頭制止時,想到自身相對弱小的實力,白晟只能憤嘆一聲儘量將殺意斂去,順從的立於星雲子身後。
“唰!唰!”兩道空間波動閃現,雷震帶着夢寒煙與劍奴瞬移到星雲子身前,幾人互相點頭示意,隨後將目光移向急速行來的身影。夢寒煙望着白晟溫柔的笑容也露出欣喜甜蜜的笑顏,但看到他眼中的拒絕時,不由收起欲要詢問的話語,嘟起紅脣賭氣般的不去看他。
“呼!”狂風掠過,一道身材中等毫無佝僂之態的老者虛空立於衆人之前,周身氣勢激盪,威嚴面上的陰沉顯示他現在的暴怒心緒,懾人的精光環視幾人,聲音冰冷刺骨的說道:“是誰殺了瑞澤?”
白晟望着那恨入骨髓的身形,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與悲慼,脣角逸出一絲暢快的笑意,壓抑不住的憎恨與殺意在心中沸騰翻滾,“碧梧子,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
“嗯?”碧梧子感應到一股雖然隱秘但卻強烈的殺意,目光移向白晟後一絲詫異一現而隱,審視着白晟平靜的面容,忽然升起一種極度熟悉之感,可即便在腦中回憶半響,卻發現他除了在紫宵殿見過一次之外,並沒有任何印象。但身爲高階修者自有一番敏銳的感知,每次的特殊感應都不可能是無由來,驀然浮現出那個屹立不屈的身形,不由失聲道:“是你?不對……”龐大的神識霍然將白晟籠罩,細細查探一番後,碧梧子語含濃烈殺意的說道:“是你,給我死來!”
這兩聲“是你”,其他幾人只會認爲碧梧子已經知曉是白晟將碧瑞澤斬殺,但白晟卻暗道:“不妙!”他甚至還未有反應的時間與能力,瞬間便感到進入體內的神識變得凌厲,那一絲無可抵禦的神識分成兩股向他腦海與心臟猛然擊去。而就在這時另一股同樣渾厚、強大但卻柔和的神識進入到白晟體內,纏繞在那兩股凌厲的神識上將其引出。
“蹬蹬!”在那兩種強橫神識的消磨餘波下,白晟忍不住向後退卻,乾涸的真元再也無法控制身體跌落星空,卻被一朵星雲托起再次回到星雲子身後。
“星雲子!”碧梧子眼中露出狂怒,暴喝道:“連你師尊都要敬我三分,憑你居然敢阻攔我?”說完之後身上驀然爆發出強橫的氣勢,一個身穿道衣但頭上卻有戒疤,似道非道,似佛非佛之人憑空顯現,雙手各掐道決、佛印,向星雲子發出凌厲的攻擊。
面對萬寶宗最強的“道佛一體”,星雲子絲毫不敢怠慢,手掐道門最普通的“子午決”向身前星空鄭重一拜,驀然間昏暗的星空上方射下道道瑰麗的星光,好似萬千星球盡相輝映般,星光點點凝聚成一個小型的宇宙,其中星羅棋佈、星斗璀璨,散發出一種宇宙的浩瀚飄渺氣息,將攻來的“道佛一體”包裹籠罩。
白晟望着身處宇宙博大宏偉之力中,卻依舊如同真人般發出精妙讓人驚歎法術的“道佛一體”,尤其是當它將星雲子的小型宇宙擊的快要支離破碎時,神情更加慎重無比。他本以爲碧梧子大部分靠的是萬寶宗的勢力,可沒想到實力居然如此高強,甚至比在紫宵殿時發揮的威能還要強出許多。只從這兩人發出的法術強弱對比,白晟就能看出星雲子雖然實力強橫,但比起碧梧子來卻是相差許多。
望着全力施法面目凝重的星雲子,白晟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感激與敬慕,從出結界之後,他見慣了爭鬥自私,見慣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這是他遇到的第一個爲了不相干的人,而不惜與頂階階強者全力拼鬥之人,這樣德行高隆的修者,纔算得上是真正的有道之士。可惜以他如今的實力,除了在一旁觀看之外,根本沒有那個資格插手其中,這讓他極度不甘,對力量的渴望更加強烈。
“嗆啷!”一聲刺耳的劍嘯聲響起,一道變幻莫測的神劍劃過空間加入到爭鬥當中,在銳利無匹的劍芒與博大宏偉的星力聯合之下,“道佛一體”中的能量終於消耗完盡化爲虛無,星雲子與碧梧子同時一震,身上的氣息相對衰弱許多。
在碧梧子的怒視下,劍奴手持一柄近乎完整的神劍來到星雲子身旁,面無表情的說道:“在我將他帶回紫宵殿之前,任何人不得傷害他!”
“好,好!”碧梧子氣急而笑,暗中衡量一番,望着站在一旁沉默無聲的雷震與夢寒煙,怒氣衝衝的轉身離去。
對於碧梧子最後望向他的懷疑目光,白晟雖然面目平靜,但卻心下懍然,從碧梧子第一聲“是你”,他就已經猜想碧梧子開始懷疑他的真正身份,他本以爲憑藉相貌與氣質的改變可以瞞過任何人,可他卻低估了頂階修者那種奇妙的感應,如果不是他渡過天劫身上的氣質又有些改變的話,恐怕碧梧子就不是懷疑而是肯定了。他此時必須得儘快找到師傅始長老,否則等碧梧子調查確認之後,到時恐怕會真如他所想,成爲與世皆敵最終徹底身死道消的下場。
白晟深吸一口壓下心中的急迫與擔憂,對星雲子與劍奴深施一禮道:“多謝兩位前輩再次救命之恩,晚輩感激不盡!”
“呵呵!”星雲子淡然輕笑道:“無礙的,當日我就曾對你說過,只要你參加‘紫宵之戰’而不死,我就會保你不會受到滅殺。”星雲子交給白晟一塊獨有的繁星令,對劍奴與雷震微笑道:“兩位道友,我還有些雜事要做,先且告辭!”
二人回禮後,劍奴瞥了一眼雷震,冷硬的說道:“我還要帶他會紫宵殿,先走了!”
“等等!”雷震喚住劍奴,肅容道:“我也要將小夢兒送回紫宵殿,一起走吧!”劍奴詫異的望着神情正經雷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二人各自帶着白晟與夢寒煙向修真界的通道瞬移而去。
“哼!”一道輕微的空間波動閃現,碧梧子望着一同離去的四人冷哼一聲,目中閃現思索懷疑也向通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