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啊,高手寂寞!

剛出生的嬰兒都是無意識的,只有餓了吃,吃了睡的簡單行爲。可已經熟睡的小嬰兒,在衆人都退出房間以後,卻慢慢睜開了眼睛。

眼中沒有孩童的懵懂,充滿了迷茫、痛苦、害怕、甚至還有一點點的興奮。很難想象,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眼中會有這麼複雜的情緒。

戒空感覺腦子有點暈,他明明記得自己跳崖摔死了,怎麼又活了?而且成爲一個剛出生嬰兒?這從何說起啊!

戒空原本是一個孤兒,被少林寺掃地僧收養。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打掃寺院的保潔員,在有一天倒垃圾的時候,撿到了戒空。所以,孤兒就成了戒空,一個每天跟着老頭打掃衛生的小光頭。

小光頭打小就聰明,而且異常好動。說好聽點,那叫活潑伶俐。說難聽點,其實就是有點多動症。唯一的愛好就是惡作劇,唯有在聽故事時,才能安穩下來。而掃地僧最愛看武俠小說,每次講故事時,都把他自己說成是隱世高人。

所以在戒空從五歲時,就吵吵着非要學習武功。後來在掃地僧背地裡花了不少錢之後,終於跟隨寺廟的武僧學習少林外功。學完第一天,戒空就把掃地僧撂了個跟頭,原因是因爲他要跟老和尚切磋武藝。

可老和尚哪會功夫,只不過是自吹自擂罷了。加上年齡也大了,毫無防備之下,就被戒空用剛學會的掃堂腿,一腳把老和尚撂倒在地,差點沒把老和尚骨頭給摔斷。

後來被掃地僧抓住狠揍一頓,又鄭重警告一番,戒空才終於明白,原來老和尚不是隱藏功力,而是真不會。戒空對老和尚是又失望,又鄙視。隨後他又跟武僧學過幾年,到了十五歲的時候,雖然沒學到真正的武功,但從小鍛鍊之下,也算是身強力壯,打遍同齡無敵手。

某一天,在後山的山巔之上,戒空負手於身後,昂首望天,身上的僧袍被狂風颳的刷刷直響。只看背影,還真有一番絕世高手,欲破碎虛空的感覺。

昨天下過一場暴雨,空氣格外清新。戒空深吸一口,享受的搖頭嘆息,大聲喊道:“啊!高處不勝寒吶!啊!高手寂寞啊!嗷~”

戒空得意洋洋地嚎叫一陣後,突然想起來還沒打掃衛生呢,被管事知道,還不得又被罵個半死。被寒風吹襲的戒空打了個激靈,咒罵幾句,慌忙轉身回去。可哪知就這麼會兒,身體已經凍得發僵,腳下一滑,差點滑到山崖下。嚇得戒空也不顧什麼高手風範了,趕緊趴到地上,形態狼狽至極。

“呼!”好長時間,戒空纔回過神來,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顫顫悠悠的爬了起來。離開懸崖幾步,伸頭向下看去,一眼望不到底,不知到底有多高,心有餘悸的說道:“哎呀媽呀,這要掉下去,連骨頭都得摔沒了吧!”

“呸!”戒空朝下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說道:“哼,老衲可是高手!嗯?高手?”

戒空明亮的眼睛,露出狡黠的光芒,心裡想道:“這地下會不會有山洞?會不會有內功秘籍?會不會有隱世高人?小說中可都是這麼寫的,主人公跳到山崖下,遇到個山洞,然後不是有絕世高人,就是有內功秘籍。我要不也試試看?”

戒空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小心翼翼的向前挪了兩步,更加靠近崖邊。仔細的在山崖壁上觀察着,發現沒有下腳的地方。又再次看看崖下,霧濛濛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凜冽的風聲在耳旁掠過,發出“嗚,嗚”的呼嘯聲。

戒空腦袋一縮,摸着光頭恐懼的喃喃道:“還是算了吧,這破山這麼高。老衲真要下去,估計摔死的可能性大點兒!”

戒空感覺到身前涼涼的,低頭一看,原來僧袍已被地上的積水沾溼,上下全被泥濘染成黑色的污跡。戒空用手一抹,更加髒亂。垂頭喪氣的想道:“唉,真倒黴,又得洗衣服了!”

“啊!我好想找個人伺候啊!”戒空對着山崖又是一聲大喊。話音剛落,突然一陣狂風大作,一股巨力向戒空背後涌來。戒空嚇得連忙半蹲,腳下用力,做出一個標準的馬步。

可昨日大雨打溼的地面,如今是正是半乾半溼,更加光滑的時候。於是,戒空的大力,完全使不出來,腳下再次一滑,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去。

“啊!”戒空失聲大叫,身體完全脫離山崖,向着崖下急速落去。滑落的戒空,手舞足蹈的根本無處借力,“嗚嗚,我錯了。誰來救救我?我再也不要當高手了!高人啊,山洞啊,來救救我吧!”

不知下墜了有多久,崖壁上長着許多外伸的植物,戒空從中跌跌撞撞的穿過去。雖然弄的遍體鱗傷,全身痛不欲生,不知斷掉多少根骨頭。不過好在,在這些植物的緩衝下,戒空終於沒能死去。

“嘭!”的一聲,戒空整個趴在一塊方圓兩米,光潔無比,色澤晶瑩如玉的石頭之上。

“噗!”戒空吐出一大口血,接着嘴角不停的流出烏血,偶爾咳嗽一聲,還會吐出不明形狀的肉塊。血液流到身下的石頭上,卻詭異很快滲入進去,石內多出了一條血色的絲線,好似還在緩緩流動。

“呃~”許久之後,戒空纔回過神來,痛苦的呻吟一聲。整個身體彷彿不屬於他一樣,一點知覺都沒有。好一會,戒空終於能夠忍受這種痛苦,着眼四望,發現自己還活着,欣喜之下痛哭起來。

就在他掙扎着,想要起身之時,異變再起。身下的巨石,驀然多出一股強勁的吸力,戒空身上的傷口迸裂,體內的血液全都從傷口涌出,滲入到身下的玉石當中。

大量的失血,讓戒空神志逐漸模糊,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原來崖底沒有秘籍和高人,而是一塊吸血的石頭!”

突然,石頭上爆發出一股血色光芒,沖天而起,吸力再次加巨。戒空身體劇烈痙攣,抽搐一下,便無任何生息。

“轟隆”一聲巨響,如地動山搖一般,方圓兩米的石頭,自主飄起。上方空無一物,戒空屍骨無存。原本如白色的玉石,而今變成了紅紅如鮮血一般的水晶。血色晶石在空中旋轉着,散發出淡淡的紅暈。在紅暈中緩緩縮小,達到臨界之時,驀然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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