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蘿他們只能以餘光觀瞧，同時看向天空。
可天空中只能看到兩道金光刺進虛空，除此之外，再無別的異象。
剛要說話，兩道金光忽然消失。
法空緩緩飄落回地面。
周身耀眼的金光慢慢收斂，重新鑽回他身體，他臉色似水，若有所思。
徐青蘿他們四人這會兒已經恢復，飄身來到他跟前：“師父？”
法空頷首。
“這般厲害？”徐青蘿驚奇的道：“他們這一次是動真格的啦？”
她頭一次見識到虛空之上的力量與法空正面相撞，從前都是被法空施展無上金光咒，利用佛咒的力量。
法空搖搖頭：“也算是試探吧。”
虛空之上的力量與自己算是正式的交鋒一個回合，很難說誰強誰弱。
自己沒盡全力，對方也沒盡全力。
不過這一次自己算是徹底的看到了對方。
金睛與天眼通相合，威力強橫，已然隱隱可以貫穿三界，所以看到了對方。
對方處於一片遙遠之地，正站在一座山峰之巔的神像旁，一手抵在神像的眉心。
他與自己相隔不知究竟有多遠，憑藉肉身是沒辦法橫穿過來的。
唯有精神力量，才能須臾萬里抵達這邊，而自己也只能通過精神力量對抗。
法空細細回想着那中年男子的容貌。
相貌俊朗逼人，五官深邃宛如凋刻而成，整個人散發着逼人的銳氣，宛如一柄出鞘的寶劍。
那神像卻是很陌生，與他所見過的所有神像都不同，而是與那中年男子相同。
宛如雙胞胎兄弟站在一起。
只是那神像的眉心處有一豎童，隱隱有光澤流轉，透過中年男子的掌心溢出來幾縷。
法空恍然明白。
自己有天眼通與金睛，而這中年男子也有類似的神通，所以兩人能夠身處兩地而目光相撞。
自己的金睛看來還是要加強兩分，如果這一次出手，金睛足夠厲害，說不定直接壓制住這中年男子。
他若有所思，沉靜而立，徐青蘿他們四個沒有打擾。
待他結束了思索，徐青蘿才繼續問道：“師父，虛空之上到底是哪裡？”
法空搖頭：“於遙不可及之處，唯有精神能夠破空而來，身體是沒辦法過來的。”
“那便好……”周陽鬆一口氣。
他是被嚇到了。
法空先前的情形，顯然是全力而爲，他們身爲大宗師在狂暴的力量跟前毫無反抗之力，宛如怒浪中的一葉小舟，這種感覺太糟糕。
大宗師之後，他們不斷精進之後，再沒這般感覺了，現在重新體會，不由的重新激發了他的奮進之意。
他不由的反省，這一陣子確實懈怠了，需要重新奮發努力，更上一層樓。
法空道：“精神力量可殺人於無形，比起正面的比拼，更加詭異莫測。”
周陽忙道：“師伯，那它們能出現在星南峰嗎？”
法空搖搖頭。
如果不是自己有意放開小西天極樂世界的防禦，它是沒辦法鑽進來的。
徐青蘿看他一直處於若有所思的狀態，輕聲道：“師父，可有剋制之法？”
法空道：“無上金光咒足矣。”
無上金光咒足夠斬除虛空之上力量了，
“僅僅無上金光咒便成？”徐青蘿好奇的道：“那剛纔……？”
“想真正稱量一下虛實。”法空道：“現在弄清楚了，無上金光咒便足夠應對。”
徐青蘿笑道：“那我們便沒什麼可怕的啦。”
“只要別被暗算。”法空道：“它的力量潛隱，需得細心防備。”
師祖都差點兒着了道。
雖說慧南師祖一直隱於寺內，武林行走的經驗已經退化，可也遠比一般人更敏銳。
他都沒能發覺，可見虛空之上力量的隱秘。
“是。”徐青蘿肅然點頭，隨即又露出笑容：“師父，我們覺得修爲還得提升。”
剛纔不僅僅是周陽受了刺激，他們也都受了刺激。
法空看看他們四個。
四人都露出殷切神情。
呆在星南峰確實是很舒服，也足夠熱鬧，可是呆得久了，修爲並沒什麼進境。
現在看，自己四人還是差得太多，不能繼續這麼偷懶了。
“那好，去大雲吧。”法空道。
“大雲難道有什麼事？”周陽道。
法空道：“去看看問天宗。”
“師父，問天宗好像不是什麼大宗門吧？”徐青蘿馬上在記憶裡搜索到了問天宗的資料。
好像是大雲一個不怎麼突出的宗門，只算二流而已。
“去看看他們宗門所供奉的神像。”法空道。
“是。”徐青蘿肅然答應，問道：“師父，他們也用的是虛空之上的力量？”
法空緩緩點頭。
徐青蘿四人頓時神情肅然。
他們領教了虛空之上力量的強橫，絕不敢小覷。
——
問天宗位於大雲的西面，四人費了三天的時間全力奔馳，才趕到了問天宗所在的山峰。
月光之下，山峰一半被浮雲所掩。
四人無聲無息的鑽進樹林，在濃密的樹林中穿行，無聲無息，輕盈的避開所有陷阱。
問天宗的名字響亮，名聲卻不顯，很容易被輕視，可通過樹林中的這些陷阱，他們便知道問天宗的厲害。
如果不是徐青蘿與周雨的感應都敏銳得超乎想象，他們一踏入樹林便會觸發陷阱。
待飄到半山腰的時候，他們感覺溫度驟然降低，如今是盛夏，半山腰之上卻如秋天。
他們四人依舊潛行，隱匿氣息，無聲無息鑽進連綿的建築之後，在建築的陰影中穿行。
目標是最高處的一座宮殿。
徐青蘿甚至沒打開心眼，避免驚動任何人或者力量。
提前知道這裡引的是虛空之上的力量，所以不能不防。
他們四人都帶着遮掩氣息與氣機的寶物，即使天罡宮的高手也無法窺得。
連綿屋舍內的人們或者在修煉，或者已經入眠，沒有發覺到他們的存在。
他們行進到一半的時候，徐青蘿忽然微微色變，扭頭看向三人，輕輕搖頭。
三人皺眉，明白了她的意思。
於是四人輕盈的後退，沿着原路返回，一口氣抵達了山峰之下的潺潺河水邊。
在這半途中，他們甚至沒施展傳音入密，不讓一絲氣息波動傳出去。
一到山下，周陽便忍不住問：“怎麼回事？”
徐青蘿搖搖頭，看向周雨。
周雨輕輕點頭：“確實不妥當。”
“什麼不妥？”周陽好奇。
周雨道：“好像有無形的力量籠罩着，一旦再踏前一步，便處於這力量之中。”
徐青蘿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