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步法很詭異,似乎踏在虛空上,腳不沾地,如幽靈一般。更讓魔藥宗尊等人忌憚的是,這三人面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是人是鬼都很難分辨,他們身上都沒有強盛的生命波動,處處透着詭異。
魔藥宗尊對於惡鬼亡靈最是瞭解不過,此刻他也額頭沁汗,手心冰涼,摸不清對方的來歷。
“三位不問緣由,便要處置我等,是不是太過分了?”化元聖人正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哪裡忍得住,他掃了一眼對方三人,冷冷笑道。
此話一出,四人皆是露出相同的表情,畢竟這四人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什麼場面沒見過?他們絕不是甘心任人宰割的角色。
“三位若敢無禮,我等必拼死相爭!”鵬老妖臉色陰沉,冷冷盯着對方。
不過那老者和矮胖之人似乎根本就沒聽見,他們一步步逼近,一股強大的威壓散發出來,整個空間都在震動。
“出手!”化元聖人大喝一聲,四人很有默契,同一時間出手,各自祭出強大的兵器法寶,各展神通。
這種時候,他們四人還是很團結的,大家都沒有什麼保留,全力出手,昏暗的祭堂頓時光芒萬丈,各種強大的能量瘋狂洶涌,大戰一觸即發!
……
與此同時,在東域的域海某處。
此地籠罩在一片大霧中,在霧靄朦朧之中,可以隱隱看見海面上有一片零零星星的島嶼,這些島嶼形狀各異,散亂分佈,看起來沒有太大的規則。
在這片破碎羣島的邊緣地帶,突然空氣翻滾起來,一個隱藏在空間中的陣法劇烈波動,也不知過了多久,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這縫隙此時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擴展,眨眼間,便達到了五十多丈。
縫隙成弧形,彷彿是一個掛在半空的野獸之口一般,讓人看起來,不由得心底生出陣陣寒意。不過這破碎羣島乃是一處極爲神秘的地域,幾百幾千年以來,鮮有人知道此地,更不會有人看見這一幕。
就在這詭異一幕發生的瞬間,那裂縫突然頓住,彷彿時間靜止了一樣。其內閃爍陣陣白色光芒,一絲絲古怪的氣息,從其內慢慢散出,緊接着,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從其內一臉平靜的走了出來!
此人一頭長髮,看起來只不過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但他卻透着一股滄桑的感覺,兩鬢已是白髮飄飄,這截然不同的差異,讓他充滿了一股不平凡的氣質。
這中年男子的雙眼深邃無比,隱隱有星辰幻滅,好似那雙眼之內蘊藏着一個大千世界,這種深邃的眼神絕對不是一個三十歲的男子能擁有的,而是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沉澱,品味了世間百態,經歷了枯燥寂寞的生活,才能夠產生,這是從內向外散發出的一種氣質。
這中年男子雖然看起來很不平凡,但是他卻有一種風塵僕僕的感覺,且其眼眸深處閃過一絲迷惘和疑惑,似乎大夢初醒一般。
那白衣男子一步從空間裂縫中邁出,緊接着,他身後那巨大的裂縫迅速收攏,幾乎是眨眼間,便合而爲一,最終徹底的消失,彷彿一切都未發生。唯有那名男子靜靜站立在虛空中,天大地大,卻帶着一絲寂寥。
從裂縫中走出的中年男子,正是羅陽!
時隔八年,如今,他已是三十而立的中年男人了,當然,究竟過去了多少時間,他還很難判斷。
在那段寂寞的歲月裡,他曾推測過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最後他根據自己頭上的白髮,得出一個結論,恐怕已經過去了二十年……
羅陽站在半空中,眼裡露出一絲感慨,四下看了一圈後,他的目光漸漸投向海面。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少年,此地還是沒有一點變化。”羅陽輕輕的自語,回身看了一眼這片羣島,此刻的他,目光極爲銳利,已然可以看破虛空,直接觀測這個由羣島組成的巨大陣法。
在那幾年的寂寞生活裡,羅陽就仔細推演過這個陣法,也是通過這把鑰匙,他才漸漸走上鑽研陣法的道路,達到如今的成就。可以說,這破碎羣島大陣,就是他學習陣法的啓蒙教科書。
感慨了片刻,羅陽目光一閃,頭也不回的鑽進海里,在海底搜尋了一會兒,他終於捕捉到一絲陣法能量的波動。他根據靈覺的感應,找到陣法所在的位置,一掌拍出,將海底的淤泥全部震散。
待淤泥漸漸沉澱之後,在那海底浮現一個古老的陣法,羅陽目露精光,盯着陣法看了少頃,皺眉道:“魔藥宗尊所言不假,這個陣法是單向傳送的,不可以通過它離開……不過,還是可以爲我所用。”
如今的羅陽,早不是八年前的他,一般的陣法絕對難不住他,此刻他看到這個陣法,可謂一目瞭然。
羅陽盯着那個陣法,仔細推演,計算……過了半日,他終於推演出這個陣法的源頭,摸索出這個陣法的傳送原理。
隨後,他根據這個陣法的紋路,開始佈置一個新的單向傳送陣法,能來就能回,只需逆向思考即可。不多時,他就將陣法佈置完成了,隨後身影一閃,陣法開啓,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海底。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荒漠之中,這荒漠一望無際,方向和地理位置難以判斷,羅陽望着四周,沉思片刻,隨後再次佈置陣法。
連續傳送了五六次,每一次傳送出來,他都身在荒無人煙的地方,羅陽直到把身上儲存的上古靈石耗盡,才停下來。此刻的他,還是不能確認身在何處,甚至不敢保證自己回到了東域。
在他最後一次傳送出來之後,赫然發現遠方天際有兩個黑點在靠近,他盯着那兩個漸漸放大的黑點,心裡總算踏實了一些。
“妖族……這是妖族的領地麼……”羅陽的目光透出一抹追憶之色。
兩個黑點一前一後,從遠處疾馳飛來,前方黑點漸漸清晰,可見一個相貌妖嬈的美麗女子,身穿黑色緞裙,腰部纖細,相貌姿色很是出衆,不過其眉間帶着一絲焦慮,緊抿着雙脣,面色蒼白。
在她身後的那個黑點,可見一個相貌俊朗的男子站在一隻大雕上,從容追擊,顯得雲淡風輕。
這兩人都是妖族之人,不知爲何殘殺起來,後方的男子嘴角掛着一絲冷笑,雙眼露出寒芒,緊緊的盯着前方的妖族女子。
他腳下的大雕速度極快,平穩不亂,顯然並未全力追擊,而是在慢慢折磨對方。
這一前一後兩個妖族之人,瞬間便從遠處臨近,黑衣女子望着一望無際的荒野,心底升起苦澀之意,她已經逃了快一個月,在這一個月內,無論她逃向何處,身後那人都會緊追不捨,若不是她使用出狐族秘術遁走,怕是早就被對方追上。
可是依靠秘術遁走,這法術太過消耗體內妖力,幾次之後,她已然無力再施展,慌亂之下並未留意方向,居然背離了狐族大部落的方向。
當她反應過來,想要改變方向時,身後那人,卻是再次追來,無奈之下,她只能繼續飛行,越逃越遠,而且還不能回頭。
她心底明白,身後那人顯然沒有用出全力,而是以一種戲謔的方式,給自己帶來無窮的壓力,逼着自己向前飛行,待到精疲力竭再將自己煉化,提取她體內的狐靈元丹。
這女子,名重亦紫,乃是人族與妖族的混血,重家沒落之後,玄藥宗改名魔藥宗,勢力急速擴散,步步緊逼,將整個重華國都吞併了,重家的祖業全部被侵佔,族人逃的逃,死的死,大多被魔藥宗控制。
重亦紫不甘心淪落爲魔藥宗的傀儡,她遠離重華國,投靠狐族尋求庇護,這些年以來本來過得好好的,掌握了不少狐族秘法,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可是幾個月前,她外出歷練,卻被這靈雕上人盯上了,世人都知道,人族與妖族的混血子女極爲罕見,不但可以修煉出人族的元丹,還能修煉出妖族的內丹,兩丹合一,乃是極品稀珍,對很多人來說是無價之物!
這靈雕上人正是爲了圖謀她的狐靈元丹,一路追趕下來,勢在必得。說起這靈雕上人,也是東域的一大孽障,此人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成名,興風作浪,無數人談之色變。
據說這靈雕上人年輕時曾與一名妖族大雕一族的女子結妻,後生下一子,產子後,這靈雕上人當日便殺了妻子,煉其內丹!隨後更是將自己的親生兒子當做坐騎使喚,也就是他現在所乘的那隻大雕。
靈雕上人的稱號由此而來,一人一雕,往往能碾壓許多同等級別的對手,在幾十年前,他就已經是一個殺人煉丹的魔頭,不過他神出鬼沒,不少宗派想要剷除這個禍患,始終未能如意。
根據外界傳言,靈雕上人的修爲已經達到入化境界,別說是在一些小勢力的範圍之內,就是放在各大宗派之中,也算得上是長老級的高手,一般人根本就不敢招惹他,若是被他盯上,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如今的重亦紫雖然不比當年,但她一身人族修爲加上妖族本領,也只是相當於人族的造地境初期而已,怎能敵過靈雕上人,若非對方有意調戲,她早就死上幾十次了。
“這個女子,有點熟悉……”雖然相距甚遠,但以羅陽的目力已然看清那兩人的模樣,他略一沉思,很多年前的一幕幕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