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天高皇帝遠,於是這倆人就仗着大樹底下沒有人,開始了,開始了自己對於主子的懷疑,開始了自己對於主子的議論,以此來獲取自己應得的自尊心。
是啊,一隻被壓抑着的奴婢們,終於開始了自己對主子的反撲了。
“聽說那小子長的奇形怪狀,三個手!”
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說道。
“你說是不是因爲皇上寵幸這個雲妃的時候半道上睡着了?”
那個吃鹹菜的夥計說道。
“瞎說,這雲妃我可是見過長的美若天仙啊!那身子!那腿!這要是老子能上去摸上兩把,死了都值了啊!皇上怎麼可弄到半路就睡着了啊!”
說着,那吃豬頭肉的夥計眼睛微眯起來,似乎想起了,想起了那個早晨,想起了自己跪在地上,那個美若天仙的雲妃坐着雍容華貴的大轎,緩緩到來,而自己趁着沒人注意,偷偷瞄了一眼,瞬間就傻住了,瞬間就覺得世界上爲什麼會有如此美麗的女人,可他也立馬想起,想起自己不過是個奴婢,於是他又連忙低下頭,生怕被發現了,等到雲妃的轎子從自己身邊走過時,他似乎還聞到了一種香味,一種致命的香味,雖然也不知這種香味是不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可他當時只覺得好香,香的簡直沁人心脾,香的簡直如癡如醉,等到雲妃的轎子走了以後,他纔回過神來,看着遠去的轎子,彷彿看着永遠不會回來的情人一般,戀戀不捨,舍舍戀戀,直到轎子永遠消失了,直到自己的頭頭叫自己砍柴燒火了,他纔想起來,那個女人是雲妃,而自己是奴婢,一個只會燒火做飯的奴婢。
是啊,一個一輩子幾乎沒有見過什麼漂亮女人的小廚子,突然有一天見到了皇上的女人,那個漂亮如孔雀般的皇上的女人,欣許,真正觸動這個小廚子的,也許並不是雲妃的美麗,而是因爲她是皇上的女人,遙不可及的皇上的女人,或許這五個字,纔是他的幻想,一個卑微的男人對於世界上最尊貴的男人的寶座的幻想。
可這個小廚子也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幻想,這不過是幻想,但這個小廚子也明白,幻想就幻想唄!能幻想一輩子皇上的女人,這輩子也不白活!這輩子能看上那麼一眼!這輩子就不白活!老子要yy她一輩子!
這或許就是這個小廚子的內心的想法了。
“唉,想什麼呢?”
那個吃鹹菜的夥計見到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一臉迷離的樣子,疑惑的問道。
“唉,我不是說我見過雲妃嘛!”
被那個吃鹹菜的夥計一提醒,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醒了過來,從他那幻想中剝離了出來,說道。
“對啊,咋了?”
那個吃鹹菜的夥計問道。
“你說咋了!”
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撇了一下嘴,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那個吃鹹菜的夥計,說道。
“咋了嘛!”
那個吃鹹菜的夥計一臉茫然。
“你就不想聽我描述一下那雲妃的樣子?”
“能生出來那個怪胎的美人,你不想聽聽?”
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賊兮兮的對那個吃鹹菜的夥計說道,一邊說,一邊舔了舔嘴脣。
“想!當然想啦!快講快講!”
那個吃鹹菜的夥計這才意識過來,心想自己可得看看這皇上的女人長什麼樣子。
是的,這個吃鹹菜的夥計與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沒啥兩樣,都想知道那皇上的女人長啥樣,那個吃鹹菜的夥計其實也想知道那個生出來怪胎的女人長啥樣。
“我跟你講噢!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那耳朵……”
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一邊說,一邊比劃着手。
“嗯,嗯,嗯,”
那個吃鹹菜的夥計認真的聽着,一邊聽一邊點頭。
“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那耳朵!不多不少,剛好長在同一張臉上!”
“我尼瑪!我抽死你!”
那個吃鹹菜的夥計頓時給了那個不着調的吃豬頭肉的夥計一耳光,打在了背上。
接着,那個吃鹹菜的夥計開始伸出手,開始撓起了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的咯吱窩。一邊撓一邊說:
“還敢不敢?我問你還敢不敢了?
“哎呦喂!不敢了!不敢了!我錯了哎呦喂!”
“真錯了假錯了?”
那吃鹹菜的夥計一邊撓一邊說道。
“真錯了!真錯了!哎呦喂啊!”
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被那個吃鹹菜的夥計撓的滿地打滾。
“是繼續認真說?還是…”
“認真說!認真說!絕對認真說!再不認真說你就打死我。”
聽到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這麼說了,那個吃鹹菜的夥計這才鬆手。
“哎呦喂!哎呦喂!”
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在地上緩了好一陣子。
“快說!”
那個吃鹹菜的夥計說着又要舉手,作勢要撓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
“說說說!”
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這連忙擺手,繼續說道:“雲妃那個眼睛啊,那雙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如白水銀裡養着兩丸黑水銀。”
“哎呦臥槽,你小子怎麼這麼有才?沒看出來啊。”
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此時也是驕傲的擡頭,說道:“那是你沒眼光!”
“好好好,我沒眼光,快說快說!”
此時此刻,聽到那個吃豬頭肉夥計如此生動優美的描述,早已急不可耐,哪還管什麼有沒有眼光一說。
“好好,我說,我說就是了。”
說着,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繼續說道:“話說那個雲妃那個鼻子啊,她白皙的鼻子分外小巧玲瓏,陽光均勻地照在上面,隱約可見一層細細的毛,好像櫻桃上柔和的絨毛。一粒粒亮晶晶的汗珠兒掛在上面,好像春天的毛毛雨點,那隻小鼻子便像一個玉盤中那白生生的水仙球莖。
她那圓潤精緻的鼻子白皙,像個十分有創意的玉鈴鐺,讓人想搖一搖,聽聽那優美動人的音符,又像清晨中含苞待放的白玫瑰花蕾,讓人想聞聞那淡淡的清香。”
“哎呦臥槽你太有才了啊!”
此時此刻,聽到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描述的吃鹹菜的夥計,已經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回味了好一陣子,才繼續催着,叫那豬頭肉的夥計趕緊說。
“好,接下來就是說耳朵了噢!”
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聳動了一下身子,眼睛咕嚕咕嚕的轉了一下,舌頭也在嘴巴里砸吧砸吧的,好像在思考着怎麼說一般。
隨後,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拍了一下手,似乎已經想到了怎麼說。
那個吃鹹菜的夥計立馬精神起來,等待着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形容。
終於,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開口了:“姐姐的耳朵白裡透紅,耳輪分明,外圈和裡圈都十分勻稱,像是刻刀雕出來的藝術品。再戴上兩隻小巧的耳環,更顯得美麗動人。”
“哎,這次不大行。”
顯然,這次那個吃鹹菜的夥計有些不滿意。
“不行你來說啊。”
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聽到自己被否定了,頓時心生不滿,說道。
“我要能說還要你來說嘛?”
那個吃鹹菜的夥計反問道,心想就是我沒見過我纔要聽你說啊。
“你不說我說的不好聽嘛?”
“好聽!好聽!大大的好聽!感緊說吧您內!”
“行行行!我說!”
終於,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不賣關子了,繼續說道:“說起那身子,那真是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好!好!”
那個吃鹹菜的夥計立馬附和道,生怕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不再說了。
“說起那個腿啊,那真是她有一幅修長窕窈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軟玉臂,優美渾圓的修長玉腿,細削光滑的小腿,配上細膩柔滑、嬌嫩玉潤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婷婷玉立。”
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說道。
“美,美啊!”
說着,那個吃鹹菜的夥計閉上了眼睛,他的眼神也開始變得迷離。
那個吃豬頭肉的夥計看見了,也沒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屬於自己兄弟的幻想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