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錫餛走到軍帳的門幔前,定睛往外一看,先是眼前一花,感覺每個士兵都是重影,俄頃,重影消失了,赫然看到那些士兵的背上,都揹着一個面色慘白如雪、兩眼血紅如胭脂、身體呈黑色半透明狀的人形,那些人形見朱錫餛看向自己,竟然齊齊地向朱錫餛露出陰森的笑容。 “啊……”見此詭異絕倫的景象,繞是那朱錫餛行伍出身,殺人如麻,也不免被嚇了一跳,失口喊出聲來。 那些人形見朱錫餛驚慌失措的樣子,又是陰森森地一笑,不再理睬他,而是繼續用那滿是黑色尖利牙齒的嘴去吹向附體的士兵的兩肩或頭頂。 這時,朱錫餛才注意到,那些士兵的兩肩和頭頂頂心處,依次有三股橘紅色的火焰正在燃燒,但隨着那些人形一口口地吹去,那三股火苗的顏色逐漸轉爲黃色,而那些士兵臉上也顯露出痛苦的表情,有些還開始咳嗽嘔吐起來,特別是那些看起來身子不是很強壯的兵士,眉心竟然都出現了好似倒三角的黑色印痕。 “這、這到底是什麼幻術,你卻拿來哄騙與我,還不從實招來?”朱錫餛完全被這種顛覆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的景象所震驚了,看向黎叔兒,色厲內荏地喝道。 “黎叔兒見喝下符水後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但卻並沒有像朱錫餛那樣舉止失措的楊億和魏二苟,讚許地一笑,然後纔對朱錫餛說道:
“軍帥,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這個混沌世界就分爲了神、人、鬼三界,清者爲神界,濁者爲人界,陰寒煉獄纔是鬼界,兒那鬼魂雖然應身處鬼界,業孽消完之後,就應轉入六道輪迴,或入天道、人間道、修羅道,或入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也好今生修來生的福分,怎奈總有那麼一些鬼魂,爲着一口咽不下的怨氣,不肯入地府消業,只管徘徊在當初死去的地方,成了孤魂野鬼,卻又總想着要再世爲人,去完成自己未竟的心願,於是,這種起死回生慾望很強的鬼魂便會去尋找宿主,也就是替身,好將自己的魂魄附着到那宿主的肉身裡,進而達到起死回生的目的,你可聽懂了我的話裡的含義?” 黎叔兒這番話說完,那朱錫餛自然明白了自己方纔看見的那些吸附在士兵背上的人形就是在尋找替身的鬼魂無疑了,可是,這些鬼魂是哪裡來的,數量爲何會如此之大,而且它們又爲何會要找自己手下的這些士兵做替身呢? 此時,朱錫餛已經相信了黎叔兒不是那些只會大言欺人的藍道騙子,也顧不得什麼洪天王只准信奉上帝、見着佛釋道一律搗毀殺光的“聖訓”,將那軍帳門幔放下,附身將黎叔兒請至自己的帥位上,神態恭謹地位黎叔兒倒上一杯茶,這才低聲說道:“老神仙恕錫餛有眼無珠,不識您老是化外奇人,言語上多有冒犯,還望您老海
涵則個。那個,老神仙,剛纔那景象,到底是何緣故啊,可否請您告知一二?” “這回知道怕了?”黎叔兒見朱錫餛完全被自己拿住了,得意地一笑,“倒也不能責難你,畢竟你只是一凡夫俗子,對着神鬼之術只是耳聞,未曾親眼看見,這般的失態亦是情理之中。不過,我要和你說的是,你的麻煩還遠不止於此,你的那些染上了疫病的兵士,實則都是被那鬼魂附體,而那些鬼魂一面用自身的陰毒之氣去吹熄宿主的三位真火,一面將自己是屍毒浸入到宿主體內,如此兩下夾攻,那些兵士便好似得了瘟疫一般,其實卻是陽氣下降加中了屍毒所致。” “這、這便如何是好?”那朱錫餛聽完黎叔兒的話,登時張口結舌,沒了主意。 想來也是,那朱錫餛平日裡對陣的都是肉眼可見的清軍,即便是再兇悍的對手,也不再話下,可如今要對付的卻是那些亦真亦幻、變幻莫測的鬼魂,他一時之間還真是彷徨無策,心緒大亂。 “其實,要對付這些鬼魂也不是沒有法子,只要弄清楚了它們的來龍去脈,再對症施策,亦可逢凶化吉,呵呵”黎叔兒手捻鼠須,面有得色地徐徐說道。 “甭問,叔兒這老騙子又開始挖坑了,我敢打賭,那個不檢點一定會哭着喊着往下跳,誰攔着跟誰急,呵呵”見黎叔兒那副高深的尊容,魏二苟靠近楊億耳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