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與妾是兩種不同的身份,所謂的不同在這個時候指的還不全然是唐、宋、明時期的妻妾定義。
在戰國乃至於秦一統,能娶妾需要特定的身份,只有到了侯爵這一個級別纔有納妾的資格,而所謂的侯納妾也有着嚴格的規定,例如亭侯、縣侯、關內侯,雖然都是侯但是有徹候和非徹候的區別。
所謂徹候是軍功爲侯,又以軍功大小君王賞賜的食邑口衆爲基數,如亭侯一般是五百戶以下,縣侯則是一千戶到兩千戶之間。
三妻四妾最早的定義是周天子規定封臣能夠享受什麼樣的待遇之一,春秋時期的諸侯多到難以計數,最多的時候似乎多達近千。
春秋時期,一國爲一縣之土,這個國可能沒有達到侯的級別,而是所謂的子爵、伯爵。那麼怎麼來區分爵位該有的待遇呢?周天子想到的就是什麼樣的爵位能擁有多少名正言順的女人作爲基準,吃飯的用具上給予嚴格的限制。
演變到了秦軍一統天下時期,始皇帝收權天下,無論是封君還是侯爵(軍功爵)都沒有對封地自行治理的權利,那麼就要從某些方面來增加福利,因此放棄了分封卻是將周天子那套對什麼樣的地位能有多少名正言順“內家”的規定行使了下來。
呂哲爲縣侯,按照秦律的規定能有三妻四妾,這裡所謂的三妻四妾都是能從中樞領到俸祿的存在。而不是唐、宋、明時期那種妻能決定妾生死的那種關係。
關內侯則不是軍功獲封,一般是秦王(皇)封賞給宗室。
到了有秦一朝,侯並不是唯一的封賞高峰。再往上還有“君”這一個級別,既是真正意義上的封君。這種封君有時候是一郡之主,例如曾經舉兵叛亂的成蛟就是封君之一。
認真的考究起來,嬴政登基之後其實破壞了不少秦律,例如嫪毐無軍功而封侯,一些同輩的公子該封君而沒有封君,比較詭異或者說離奇的還有沒有立後定下太子。
呂哲自立卻沒有割據……是真的自立沒有割據。不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所謂自立,那是行使封臣權力。也就是我的地盤由我來自行做主,而在大義名分上還是順從君主的名號。
割據在某些方面就是稱王,既是無論從作爲還是名分上完完全全的將自己與大秦割棄掉。
自立而不割據,只要城頭依然懸掛着“秦”字的旌旗。呂哲從名份上就談不到什麼亂臣賊子身上去,這也是爲什麼不但秦國容忍且列國並不認爲呂哲道德上有什麼缺失的重要原因。
因爲呂哲的作爲,很多非臣下之臣都還是按照相應的禮節來對待,比如列國的出使,還有趙婉的相處方式,一切都是按照縣侯該有的待遇來進行。
“留下……吧。”呂哲不是遲疑,他都已經寵幸衛姬這麼一個侍女了,要是連自己定下的妾都不想動,那真的說不太過去。
趙婉立刻就笑了。笑得相當的開心。她與呂雉認識不久,兩人相處卻還算融洽,在呂雉有意識無意識的影響下。兩人互結友盟在呂哲內室互相照應已經有相關的想法。
呂雉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模樣,她等今天已經等了許久,總算是給盼到了。
有些事情呂哲卻是想了起來,他沒有記錯的話,蕭何好像是有提過呂哲要從什麼地方接親族過來,也不知道那件事情開始辦了沒有。
“啊?”呂雉似乎是把這件事情忘了。
似乎是在兩個月之前。呂雉接觸燕彼,呂哲得知之後隨意問了一下。當時蕭何是提到要動單縣接呂家的親族。
“哦……縣丞,呃,大總管已經在辦了。”呂雉心虛了,呂家在單縣已經沒有什麼親族,那時不過是因爲她想接觸一同從沛縣出來的那些人引爲奧援。
呂哲才懶得去管這麼件小事,他倒是想起了那些從沛縣順便帶過來的人。
從沛縣一塊被擄到南郡的幾人中,曹參是最先適應的人,屢立軍功現在已經成了五百主,呂哲這一次要培訓的人之中就有曹參。
夏侯嬰是呂哲在一次衡山郡的軍事公文中看到名字,會注意到是因爲有個叫彭越的盜匪帶着一千多人跑去衡山駐軍請降,彭越談到招降他的人叫夏侯嬰。
彭越啊,秦末巨盜,呂哲正好知道這個人,夏侯嬰也因爲招降千人而立下軍功成了百將。
至於周勃、雍齒、盧綰,呂哲倒也是關注了一下。
雍齒還算可以,雖然沒有立下什麼大功勳,可是也好歹斬了三人,現在是什長。
周勃和盧綰則似乎什麼都沒幹成,一個周勃倒是被挑進了主戰部隊成了士卒,另一個盧綰因爲老是發牢騷連主戰部隊都進不去成了屯田兵。
還有另外一件事情,燕彼在經營中原的情報系統後,有消息從廣陽郡傳來,呂哲從某個情報中看到了劉邦和樊噲的名字。
陳勝啊,劉邦和樊噲正是在這位“陳王”手下混,他倆似乎還混得有聲有色,劉邦因爲被陳勝所欣賞成了大頭目之一,樊噲則因爲武勇被陳勝大爲欣賞成了親將。
廣陽郡是燕國和齊國正在爭奪的一個郡,陳勝在那裡發展了起來,麾下糾集了十數萬人,以至於成了燕王昌和齊王儋爭相拉攏的對象。
在呂哲看到的情報中,劉邦藉着圓滑的交友手段和厚厚的臉皮,似乎在燕國和齊國交到了不少達官貴人爲友,正撮合着陳勝要靠向相對較強的齊國,而齊國那邊的相國給劉邦的好處是事成之後讓劉邦成爲沛國相。
沛國?其實就是一些縣合起來的一個行政單位,齊國欲奪泗水郡,但是有相當多的縣被楚國借給了魏韓,齊國只能佔下泗水郡以北的十數個縣,爲了不落人口實搞了一個什麼沛國,田市將作爲沛國公,而劉邦則爲沛國相。
“劉邦?哦!劉季,就是那個在中陽裡遊手好閒的……的痞子混混?”呂雉一聽就想起來了,她似乎是在講笑話一般:“記得當初父親剛到沛縣,縣令是家父好友,爲給……”
就是那個什麼“我出一萬錢”的那個故事,呂哲還真就沒想到這麼件事情已經發生。
“嗯!?那……劉季是不是被呂公好好招待,然後在宴席上談笑風生?”呂哲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既然這件事情已經發生,那麼呂家老爺子是不是和劉邦談過關於呂雉的婚事?
“哪有什麼談笑風生的事情,宴席上若不是蕭縣丞幫襯,劉季可是要被笑話死了。”呂雉說得很自然。
呂哲其實比較想問有沒有撮合婚事,不過見呂雉表情沒什麼異樣,稍微能猜出還不到那一步。
呂家搬到沛縣,沛縣縣令爲呂公好友,有這麼一層關係在沒有誰會去找呂家的麻煩。後面是沛縣縣令被調往它處,呂家這外來戶才被鄉鄰排斥,那時候劉季纔有機會多多幫助呂家,也讓呂公起了將女兒嫁給劉季而獲得庇護的心思。
“應該是什麼爲尊者闢的事情吧……”呂哲說的是史書上記載劉邦在呂家宴席上談笑風生。
“什麼?”呂雉有點不理解。
趙婉卻是發現呂哲似乎很重視那個一會叫劉邦一會又叫劉季的人,問:“這人在沛縣很有名嗎?”
呂哲看向呂雉。
說實話,不管劉邦和呂雉有沒有談及婚約,歷史上呂雉就是嫁給了劉邦,呂哲也是因爲這麼一層關係才起了惡趣味將呂雉從沛縣擄了過來,不然目標只會是蕭何一人。
呂雉在那邊講一些關於劉邦的道聽旁說,呂哲卻是想起自己似乎也派人到了會稽,那是快四個月之前的事情了,而派去會稽找虞姬的人一直無聲無息,想着是不是借這一次楚國求和,向楚國徵詢一下關於派去人手的消息。
“……是個強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呂雉說到了鄉間的傳聞,劉季和一般人做無本的買賣,最後像是不經意一般:“娥姁聽說那混混還想讓蕭縣丞幫忙,說是要娶我家小妹呢。”
呂哲聽到一個尾巴,驚訝地問了一句“娶呂嬃?不是娶你?”,問完卻發現趙婉臉色僵了一下,倒是呂雉捂嘴而笑。
“我?”呂雉搖頭:“我早過了及笄年歲,又放言非豪傑不嫁,劉季怎麼敢開那個口。”
這都什麼事啊?呂哲越來越覺得記載的歷史不能相信了。
“夫君勿要亂說,娥姁妹妹是您的妾,那話傳出去劉季可是要死掉的。”趙婉所言非虛,劉邦是什麼身份,呂哲現在可是一方霸主,要真的傳出去,齊國和燕國一有機會絕對會幹掉劉邦,爲的不是討好呂哲,而是維持作爲霸主應該有的尊嚴。
“哈哈!”尷尬一笑,呂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站起來走過去摟住呂雉:“是了是了,不該胡說。”頓了頓,內心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是一陣大笑。
怎麼說呢,呂哲對幼女真的沒什麼興趣,審美觀上來講,呂雉這種已經發育成熟的女子纔是其所好,特別是……呂雉怎麼說都是一位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