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戰事錯綜複雜,徐志所率的部隊雖是成功堵截到敵軍,可是因爲地形太過開闊只消滅六千餘敵軍,不過後面倒是成功發現了胡人主力的蹤影,但是漢軍在沃野方向目前也就是十三萬,有一大批部隊還是旅途勞頓,顯然還不是發動決戰的最佳良機。
王賁現在應該做的就是盯緊胡人主力,等待後續的補錄陸續抵達,形成兵力上的相近或是多於胡人,畢竟他們要的是圍殲戰。
收到上述情報的呂哲是在廣陽郡的易縣,他也清楚與匈奴等胡人的漠南戰爭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收官,那將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盤踞在廣陽郡的田健所部已經是冢中枯骨,十萬禁軍已經給將田健和其主力圍困在涿縣。
涿縣在廣陽郡是一個大縣,經過齊國不斷的修整,原本三丈高的城牆被壘高到五丈,本來只有二丈寬的牆寬也被增加到了三丈。
田健選擇涿縣作爲新齊國的首都,那是因爲沒有太好的選擇,廣陽郡內並不是沒有其它的大城池,可是那些城池要麼是在秦一統天下之後被下令拆掉城牆,要麼是因爲地方自相攻殺被打得殘破了。
目前涿縣裡面的齊軍數量該是有十三萬左右,一座佔地範圍四十來裡(秦裡)城池有十三萬軍隊,還有近四萬的居民,並不存在擁擠的情況。另外,涿縣向來就是齊國向臨淄的物資中專基地,臨淄方向被漢軍截斷之後物資就一直留在涿縣,因此涿縣裡面的物資並不缺乏。
攻擊一座重兵把守和物資部缺乏的城池並不太容易,若是守軍抵抗意志頑強哪怕是攻取下來也會損失慘重。禁軍之所以圍而不打卻不是呂哲擔憂什麼,而是有其它的麻煩在困擾着他。
之前臨淄是圍而不攻,是因爲城內有爆發疫病的跡象,後面也果真是爆發疫病並演變成瘟疫,現在呂哲煩惱的正是關於臨淄爆發瘟疫。
臨淄爆發瘟疫漢國並不是沒有進行封鎖和預防。呂哲可是等到二線部隊抵達之後纔將一線部隊抽調向西北。二線部隊接手了臨淄的封鎖,又根據指示用了巨量的石灰,可是很多事情並不是封鎖和預防就能杜絕,還是在換防的時候讓從臨淄城出來的一些人逃出了封鎖圈。
帶病或者是帶着病菌的人到了外圍與人發生接觸,瘟疫之病最先傳染到的是臨淄東北方向的東安平,隨後向着東北方向和南面蔓延開來。
等待漢國發現瘟疫發生的時候。瘟疫已經傳到了膠東郡的淳于,到了這個時候針對臨淄的封鎖和預防已經算是失敗。
呂哲非常清楚瘟疫的可怕,哪怕是到了明朝時期華夏族羣一直都沒有研究出治療瘟疫的藥方,歷來瘟疫一旦爆發就是華夏族羣巨大災難的開始,每次瘟疫都能殺死大量的人口。死在瘟疫之下的人動輒就是數百萬或是一兩千萬。
聽到瘟疫被蔓延開裡的時候,呂哲瞬間一身汗就出來了,隨行的衆多官員更是立刻慌了手腳。
針對瘟疫可真的是沒有什麼好辦法,治療什麼的那更是別想,歷來能做的就是整片整片地進行隔離,當即就有人建議對整個臨淄郡和膠東郡進行最爲嚴密的封鎖,任何想要穿越封鎖的人或是動物都進行無差別的屠戮。
毫無意外,所有人都贊同那個建議。他們只是在算一筆很簡單的賬,臨淄郡和膠東郡進過一連串的動盪之後剩餘的人口數量不會超過一百二十萬,整個中原地區包括南方、秦地等等的人口卻是擁有二千萬五百萬左右。
“但凡有點其它的辦法。我們也不會那麼做。”蕭何是一臉的痛苦說出那句話。
呂哲很快同意了衆人的建議,只不過要執行對臨淄郡和膠東郡的封鎖可不是那麼容易,需要動用的人手更是數量巨大,臨時想要執行那樣的計劃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調動軍隊,而恰恰他們在齊地並不缺乏軍隊,特別不是用來作戰的二線部隊。
目前漢國在北方的二線部隊超過一百萬。在齊地的二線部隊大概有五十來萬,必要的時候甚至是能重新武裝起俘虜的近百萬齊軍。
當然了。將臨淄郡和膠東郡進行全面的封鎖是爲了以防萬一,實際上現在瘟疫蔓延到的區域並沒有那麼大。臨淄郡內是東安平、劇、溩,膠東郡是淳于、密、仟。因爲現在對瘟疫沒有治療的方法,漢國自然是不能派部隊深入瘟疫已經爆發的區域,只能多方計算人移動的速度,然後在外圍進行封鎖。
針對臨淄進行全郡的封鎖自然是沒有什麼,可是對膠東郡進行封鎖問題可就大了。
漢國從南方向北邊的物資運輸隨着海運確實可行已經越來越依賴於海路,不管是從南方的哪一個港口裝貨北運現在都是集中到膠東郡的膠州灣。
現在呢?因爲發生瘟疫,從南方而來的船隻和人手都被困在膠州灣,以防可能發生的將瘟疫病菌帶到南邊,南面的物資也不可能再送往膠東那邊,那一條運輸線可算是不能用了。
在北邊的漢軍,連帶輔兵、民伕可是有將近兩百萬,需要用到多少物資?另外中原和以北地區也有一千多萬黔首嗷嗷待哺,這樣一來從南方需要運送到多物資過來?
出現了這麼一個意外,首先受到影響的就是漢國在北方的軍隊可能會出現糧秣短缺的窘境,在運力恢復之前大型戰役那是別想了,現有物資除了以備軍隊應付緊急情況之外,關於以工代賑也不能停頓,一旦以工代賑受到影響,那絕對不會是小事。
呂哲親率的十萬禁軍和十來萬輔兵爲什麼在攻城器械完備的狀況下不攻城,正是出於這個干係,同時河套區域的漢軍難以展開更進一步的攻勢也與此有關。
蕭何正在想辦法恢復運力,他所思考的是能不能在其它區域尋找到新的天然港口,而呂哲恰恰就知道還有另外一個不錯的天然港口,只不過那裡離南邊可要比膠州灣遠多了,並不是在黃海海域,是在渤海區域。
現代的地理和現在並不一致,呂哲也不是太確定現在爲天然港口現在是不是,他已經派出人手在進行實地的勘探,得到進一步的消息前,他作爲一名君王自然是不能說一些不靠譜的話。
呂哲說的是現代的墾利附近,那裡現在還沒有被黃河帶出來的淤泥給填平,目前是一片汪洋,至於那片區域現在有沒有天然的港口,那就只有天曉得了。
其實哪怕是找到新的港口,那也需要一段時間來進行勘探,而勘探一個地方可不只是港口可不可用,對於沿海的路線也需要實地的偵查,不然港口可用但是周圍的海域遍佈暗礁,登陸地點再怎麼合適也是白搭。
現在蕭何所能做的事情不多,除開利用內陸的水系之外,原本已經降低強度的陸路運輸也要重新再抓起來,對地方的基礎建設卻是基本要停了。
站在涿縣外圍的呂哲現在正抱着兩個孩子遙遙地注視着城牆,那裡的城頭插着齊軍下垂式的旗幟,遠遠地看去也能看到城牆上守軍的身影。
在呂哲身後的是司馬欣,當然也有衆多的武士和甲士進行層層的保護,他們已經在這個地方注視了涿縣有一會。
“王上,城頭出現了王旗。”司馬欣的話音不是太大:“該是田健發現王上在這邊,所以上了城頭。”
一聲奶裡奶氣的的聲音突然插進來:“爸爸,爲什麼那個旗子上面是一隻鳥?”
齊國的圖騰並不是鳥,是一種鳳凰的圖案,那也不是田氏從呂氏姜姓那裡繼承來的圖騰,呂氏姜姓的齊國崇拜的是螳螂的圖騰,所謂的呂氏姜姓自然就是姜子牙的那一系。那個時候是因爲齊莊公推崇螳螂,希望齊國勇士都像螳螂那樣無所畏懼,結果就成了螳螂的圖騰了。
華夏族羣對圖騰的崇拜歷史很悠久,什麼千奇百怪的圖騰是應有盡有,什麼白虎、飛廉(長鹿角的鶴)、蜘蛛、毒蛇,對了,也就是曾經的吳國才崇拜龍。不過相當多部分的列國其實是對“鳥”比較情有獨鍾,可能是因爲周室搞了個什麼鳳鳴的東西出來,列國對鳥的崇拜程度要遠比其它種類來得多。
像是秦國選擇的就是玄鳥,楚國崇拜的是九頭鳳凰,晉國是純粹的鳳鳥,蜀國是太陽鳥……總而言之,春秋戰國時期絕大多數諸侯都以鳥類爲圖騰。
呂哲本來的意思漢國選擇的圖騰會是龍,但是按照這個時代人們的習慣,立國選擇選擇一種鳥類纔是最佳的方案,畢竟也只有曾經的吳國選擇龍爲圖騰。而吳國是出了名的會胡攪蠻纏和不講信用,曾經幾代吳國的國君更是做過太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根底也實在是不好了一些。
漢國的立國根本是什麼?呂哲又想要建立一個什麼樣的國度?既然是全面建議選擇鳥類圖騰,他也沒有必要在這麼一件事情上採取什麼專斷之權,所以搞到最後代表國體的是選擇了鳳凰的呼聲比較大,而軍旗則是大部分選擇爲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