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蕭震雷騰出手來,從胸前扯下一個手榴彈,扭開蓋子,扯下引線,只聽見手榴彈發出“哧哧哧”的響聲,直冒着白煙,他向前衝了幾步扔向斷頭臺後方,要說菜市口從西面店鋪到東面店鋪足有一個足球場的長度那麼長,即便是國際頂尖鐵餅運動員也扔不了那麼遠,可蕭震雷扔出的手榴彈向一顆炮彈一般呈一條拋物線飛西斷頭臺後方,手榴彈在斷頭臺後方上空爆炸了,剛剛衝出來準備向蕭震雷開火的清軍們頓時被一股爆炸氣浪推倒在地上,爆炸下方方圓十多米範圍內的清兵全部被炸死炸傷在地。16kbook小說網更新
趁着清兵們被這顆手雷炸懵的當口,蕭震雷迅速端起機槍向北城門方向跑去,然而他剛剛跑出菜市口,就聽見耳邊傳來嗖嗖嗖的子彈飛過的聲音,隨後從後面傳來大量的腳步聲,感覺地面都有一點點震動,他回頭一看,發現從菜市口南面街道上跑來五隊清兵,應該是道臺府的清兵到了,差不多一百多人,最前面的幾排清兵已經開始舉槍向他射擊,剛纔飛過來的子彈就是這些人發射的。
蕭震雷立即轉身趴在地上將重機槍架好,對準南邊衝過來的清兵扣動了扳機,“噠噠噠噠”。
最前面的一些清兵瞬間倒在地上,後面的清兵看見前面的倒地死去卻沒有看見更前方蕭震雷的機槍還在持續開火,依然揹着槍向前面跑,卻最終死在蕭震雷的機槍下。很多人死得有些不明白。
除了步槍和手槍之外,這個時期的清兵們很多都沒有聽說過重機槍這玩意。更別說看見過了,即便看見了也不認識。絲毫不瞭解重機槍的威力。
重機槍掃射的威力太大了,一百多清兵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被從正面掃射過來的機槍子彈打了一半人以上,由於清兵是排成五列縱隊前進,而且他們正對着蕭震雷,重機槍的子彈有的時候,一顆子彈就可以打穿三四個清兵的身體。
在二戰期間,德軍曾經拿俘虜的盟軍士兵做實驗,讓八個或十個盟軍俘虜站成隊列整齊的一排,然後一個德軍軍官掏出一支盒子炮對準第一個俘虜的太陽穴打一槍。這個子彈穿透了這一排所有俘虜的腦袋,十個俘虜全部被這麼一顆子彈幹掉,集體倒在地上死去。蕭震雷現在用機槍掃射對面而來的清軍子彈殺傷效果幾乎與這差不多,有的時候一顆子彈打穿了一隊清兵的身體,這一隊清兵集體倒在了地上。
在被打死了大半人之後,一百多人的清兵只剩下最後面的二三十人,這二三十人終於反應過來,有的躲到一邊去了,有的則丟了槍趴在了地上。死死地抱住腦袋,更多的人清兵直接丟了武器掉頭就跑,如此慘重的傷亡,這隊清兵直接崩潰了。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士兵敢向蕭震雷開槍。
看見前來增壓的道臺府清軍崩潰,蕭震雷起身扛着機槍轉上加快步伐向北城門方向跑去,很快就追上了最後撤退的馬小雙等人。
北城門內。
當槍聲從菜市口方向傳來的時候。正在進出北城門的百姓們大驚失色,百姓們頓時陷入慌亂之中。不論是進程還是出城的人全都向城外涌去,城牆外是護城河。過了護城河就是法租界了,縣城與法租界以城牆和護城河爲界,歷史上後來的法華國民路就是推翻了城牆填平了護城河而來的,以路中間爲界,路北屬於法租界,路南屬於華界。
菜市口傳來的槍聲也讓守衛城門的清兵兵丁們慌了手腳,在一個棚目的帶領下,守城的十幾個兵丁開始驅趕百姓,城門漸漸被關閉,這是必然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無論是城內還是城外出了事,守城門的兵丁們的第一反應就是關閉城門。
原本閒置在一旁的拒馬和沙袋很快被那些清兵兵丁擡到城門口,拒馬橫在最前面,沙袋被堆在靠近城門的地方,這些清兵便躲在沙袋後面,有步槍的把槍放在沙袋上對準菜市口方向,沒有步槍只有紅纓槍的兵丁則坐在地上靠着沙袋也不伸出腦袋張望。
加上棚目一共十二個人,只有四個人有槍,其他人全部都是拿着紅纓槍,這也是這些清兵極爲慌亂的原因,平時他們嚇唬人還可以,真要打起來他們就不行了,四個有槍的兵丁總共不到二十發子彈,隨便放幾槍便沒了,還打什麼?
沙袋後面一個兵丁渾身直哆嗦,哭喪着臉道:“棚目,咱們還是跑吧,你看咱這裡都是幾個歪瓜裂棗,槍也沒幾桿,子彈當花生米磕幾下就沒了,你再聽菜市口那邊打得那麼火爆,革命黨肯定混進來大批人馬,如果他們向這邊衝過來,我估計我們頂不了一個回合就會全部嗝屁啊!”
另一個兵丁也結結巴巴道:“是,是啊,麻子說得對,我家裡上有七十老孃,下有三歲小兒,我不能死在這裡啊,真的,棚目,你帶我們跑吧?”
棚目就相當於班長,這個棚目雖然也怕死,當想到擅自逃跑事後被抓住的下場肯定也是一個死,他立即厲聲道:“跑?跑哪兒去?革命黨在城內也只是鬧一鬧罷了,難道縣城還被會他們奪了不成?等那些革命黨跑了之後,這還是大清的天下,到時候你跑哪兒去?當逃兵被抓起來是要殺頭的!”
聽到這棚目的話,其他兵丁都不出聲了,儘管這幾年革命黨鬧得厲害,但是終究只是小打小鬧,沒有成氣候,大清還是大清。
在這城門口,由於這些兵丁關閉城門,並且在這裡堆建了簡單的防禦工事,百姓們都知道可能要打起來了,因此附近的百姓早就跑了個精光。
然而在距離城門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有一輛板車,破板車上躺着一個人,這人正躺在板車上睡大覺,一定滿是灰塵的灰色卷邊牛仔帽蓋住了頭部,即便剛纔從菜市口方向傳來如此猛烈的槍聲,這個躺在板車上的人都沒有一絲動彈,城門口的慌亂和清兵兵丁們在拉拒馬和堆沙袋也與他無關,板車的把手放在地上,整個板車有些傾斜,城門口的清兵們剛好看不見板車上有人,也完全沒有想到那輛板車上還躺着一個人。
約莫過了二十多分鐘,就在城門口兵丁們正惶惶不安的時候,從菜市口方向傳來的槍聲減弱了許多,就在這時,躺在板車上那人的手動了,他拿起蓋在臉上的帽子坐起,然後下了板車,將帽子戴在頭上,不知道哪兒摸出一個手榴彈扭開蓋子拉了引線就扔向城門口的沙袋。
躲在沙袋後的兵丁們看見斜對面板車上突然下了一個人,全都吃了一驚,棚目正準備大喊讓那人速速離去,可那人突然丟了一個東西過來剛好落在沙袋後,這東西在地上滾了兩下還冒着煙,兵丁們哪裡見過這玩意,一個兵勇起身大喝:“小子,你想死嗎?竟敢襲擊大爺我們,你活得不耐煩了”
“轟——”那傢伙的話還沒有說完,因爲他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
一顆手榴彈報銷了沙袋後的所有清兵,儘管有幾個還沒有死,但離死也不遠了,老鷹扔了手榴彈,在手榴彈爆炸之後,一邊走向城門一邊掏出一包煙叼了一支在嘴裡,又摸出洋火點燃了吸着,他一邊走一邊撩開衣服下襬,從腰間抽出兩支盒子炮走到沙袋前向幾個還沒有被炸死而受傷的清兵連續開了幾槍。
他向街道盡頭看了一眼,發現街道盡頭有一些人互相攙扶這跑過來,知道蕭震雷等人很快就要從這邊撤退了,當即走到城門下去下巨大的橫木栓子,一共有三根,將城門橫木栓子取下之後,他用力拉開一扇城門,卻發現護城河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有十幾個法租界的巡捕和萬國商團的武裝隊員駐守,帶着鐵絲刺的拒馬被放在了護城河對面,在拒馬的後面,那十幾個法租界巡捕和萬國商團的武裝隊員排成兩排,前面一排蹲着,後面一排站立,他們全部用槍對準了城門口,老鷹知道麻煩來了。
這時護城河對面傳過來一個憋足的漢語聲音,那是一個法國籍巡長在喊話,“對面的人聽着,我是法租界巡長博爾特,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在華界幹了什麼,請你們不要進入法租界,這裡已經是法租界的地盤,如果你們想逃離,還請你們另選其他地方,這裡不歡迎你們!如果你們想強行闖關,我們手裡的傢伙可不會對你們客氣”。
“砰——”一聲槍響,剛纔喊話的那法籍巡長應聲而倒,他的額頭被一顆子彈擊中,出現一個血洞。
“噢,上帝啊,他們真的敢向我們開槍?”一個萬國商團的洋人隊長大驚失色的叫起來。
“轟——”一枚手榴彈從城門樓子上面飛過護城河落在了那兩排法租界巡捕和萬國商團的士兵中間發生了猛烈的爆炸,十幾個巡捕和士兵瞬間全部倒在地上。
“噢,該死的,我的腿,我的上帝啊,這是哪裡來悍匪?快救我,救我!”一個法國籍巡捕不斷的慘嚎着,可惜沒人理會他。
老鷹此時邁着大步提着兩支盒子炮走過護城河,踢翻了拒馬,看見地上還有三個人沒有死透就順便再賞了幾顆花生米給他們,而城門口已經出現了王亞喬等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