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漢到韶關下車那是必須的,他知道,在這小小的火車上,自己孤立無援,沒有迴旋餘地,再說,看來人家似乎也不是百分百就是敵人。
只要不是南宮世家的人就好辦,周希漢想。但目前爲止,似乎南宮世家的人還沒有把周希漢當成目標,不過,周希漢覺得,這樣的輕鬆日子不會太遠了。
到了韶關,周希漢和車廂裡的每個人打招呼,所有的人也對他說:“再見。”
他說:“萬一我被撕票了,那我們就不再見了,永別吧。”
周希漢老老實實被綁架了,火車一到韶關,他很乖很乖地下了火車。他後面的人,既爲這年輕人惋惜,也爲他們的離開感到慶幸,和兩個巨偷在一起十幾二十個小時,心中難免不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
韶關古稱韶州,是“馬壩人”的故鄉,石峽文化的發祥地。有着兩千多年的城市歷史,歷史上的韶州被譽爲“嶺南名郡”,孕育了以陳朝重臣侯安都、唐代名相張九齡、宋代名臣餘靖、清代文學家廖燕爲傑出代表的大批歷史名人。佛教禪宗六祖惠能在韶州弘法37年,南華寺因此成爲禪宗的“南宗祖庭”。韶關,不僅僅是這些,其實,他更重要的是,這事是軍事重鎮,廣東軍區最重要的基地之一。
韶光下車,是不是與軍人有關呢?
果然沒錯,周希漢下車就被一輛小車接走了,一輛軍用牌照的車,司機和坐副駕位的都是軍人,毫無表情,顯得彪悍而又刻板,年齡都在三十歲以上,不像普通的兵,多半是軍官,但又看不出任何標識。
車子沒有往市區開,反而往鄉村開去。後來,不僅僅是山村,越往後越是往高處走,周希漢想,這是往什麼軍事基地去吧?他不準備問,他知道,問也是白問,沒打自己的眼睛蒙起來那就很不錯了。看這情形,周希漢漸漸明白了一件事,今天,肯定是被誰強拉去治病的,誰給他泄密了呢?
“俞萍菲?”周希漢有好久沒有想起她了,今天看見是軍人,不由得又想起了過去那個美麗的女兵來了,“難道是她跟他父親說了,要他來給她母親治病?”
想起
俞萍菲,周希漢不由得心裡激盪起來,這妞,在病時都那麼美麗動人,現在病好了,還經過自己一番治療,只怕現在美得不可方物,等會見到這妞,自己千萬別暈倒就好。
車子繼續走着,耗子見周希漢不但沒有被嚇着,反而臉露喜色,心想,這年輕人到底什麼來路?竟然膽大包天,自己莫名其妙地被“綁架”到這裡來,他似乎毫無顧慮,死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原來,耗子也是受人之託,請這麼一個人來韶關下車的。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在火車上,同一個車廂中,還有兩個人跟着他,要是萬一他“文請”請人家不動,他們還會有第二招的,那就是“武請”了。但是,有一點是共同的,車上的人,誰也不知道請的這人是誰,也不知道請他來是幹什麼的。
“前面是什麼山啊,好雄偉好壯觀的,風景也不錯啊。”周希漢似問非問地說。
“這就是石坑崆。”那個坐在副駕駛位上的人機械地回答。
“哦,石坑崆?廣東第一山峰。嗯,不愧是五嶺之魂啊。我們不會是去等石坑崆吧?老子我可不是登山愛好者喲。”周希漢想,這軍事要地第一次來,多半會很開眼界的。
可是,周希漢的想法沒有實現,一路上,沒有看見任何軍事設施,偶爾過幾輛軍車也是普普通通的卡車而已,來到一個山坳裡,幾棟房子倒還別緻,像賓館別墅,不像是兵營。
周希漢被帶進了一棟小別墅裡。
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但安靜的出奇,一個個都很謹慎,可以說是目不斜視,步履輕巧。
周希漢在候客廳的沙發上坐着,那個坐副駕的人陪着他,耗子早已經下了車,不知把他丟在什麼地方去了。
纔出來兩個英姿颯爽的女兵,又進去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軍官。看來,這位首長很忙碌。
現在,周希漢肯定了自己是被接來治病的。只是這有權勢的人接的方式有些讓人反感,但是,這人不應是別人,應該是俞萍菲。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後來來見的人都被擋住了,周希漢被請了進去。
“請坐,不好
意思,讓你久等了。”一個五十多歲的精明軍官站了起來,引着周希漢坐下,自己也不再坐在辦公桌的皮椅上了,陪着周希漢坐在接待重要客人的高級沙發上,一邊給周希漢和自己斟了杯紅茶,一邊繼續說,“小周,還是小李呢?哈哈,你這傢伙啊,在佛山竟然膽大包天,冒充李將軍的孫子招搖撞騙,玩夠了?”
周希漢沒做聲,也沒動作,傻乎乎坐在沙發上,他不是故意的,而是驚愕的發愣,這位將軍,肩上可是兩顆將星,中將啊。這倒還在其次,他現在竟然在給周希漢泡茶,竟然在客氣地招待他一個年輕人,不是由他的手下人,而是他親自動手。還有,周希漢冒充人家李將軍,他全都知道了,似乎並不以此爲忤,反而問他“玩夠了嗎”。
周希漢再怎麼油腔滑調,再怎麼天不怕地不怕,現在也不由得惶恐起來了。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解放軍歷史上最精銳的部隊之一,在朝鮮戰場上唯一從頭打到尾的四個軍之一。當年林彪幾次在勝負關鍵之際,就把這個軍押上,勝負的天平就立馬偏向了他這一邊。在這殺氣漫天的軍營裡,周希漢能夠不驚訝之極嗎?
“小李呀,我還是叫你小李好。小李,我請你來,高度機密,沒人知道內情的,這點你大可放心。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請你幫忙,那個耗子,你已經認識了,這人是我手中的一張王牌。我請你來呢,聽說你開的藥方很有功效,請你幫耗子治好他身上的寒毒,我李某人非常感激。”將軍說。
“你也姓李?”周希漢問。
“對呀,你不是冒充李將軍的孫子嗎?你應該叫我叔叔。”將軍笑着說。
哎呀,怎麼不弄清他就是李將軍的第二個兒子呢?也真是的,冒充別人不行嗎?偏偏冒充這集團軍軍長的侄子。
此李將軍是彼李老將軍的兒子,捉賊捉贓,對於周希漢來說,拿了個正着。
幸好,這位李將軍有求於他,似乎他對於那位稱爲“耗子”的人極爲重視,“手中的王牌”這話都說出來了,那麼,周希漢也變成了他的王牌。要是沒這事,周希漢穿幫事小,凌雲的安置倒成了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