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那跟那?怎麼看着這麼熟悉?剛纔好像走過了?”
紅色的馬六,停在阿市中央紀念碑下,劉明遠探出車窗外四處張望着,他發現怎麼看周圍的景都特熟悉,來來回回至少看見過三四遍了。
頓時納悶起來,怎麼這阿市弄這麼多的紀念碑?有錢沒地花了?還是爲了體現愛國,愛黨,愛人民的三愛政策?
不過這不怪他,他天生就是典型的路癡,甚至曾經貝子帥還開玩笑,時常打趣說,劉明遠能活這麼大,真TMD不容易。
大過年的,街上的車也少,行人更不要說了,幾乎就沒有幾個,這可把劉明遠難壞了,他還打算在給母親買雙鞋,誰知道現在自己擱那都不知道了。
“嘟……嘟……”一陣急促的汽車鳴笛,從紅色馬六後方響起。
劉明遠皺了皺眉,有些急躁的打開車窗,向後看去。
一輛紅色奧迪系R8豪華跑車,正停在他的後方,透過車窗可以看見。
駕駛這輛價格不菲的奧迪系跑車的,是一位氣質熟美,長相出衆,面若冰霜,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御姐類,只不過她的表情,有些怪異。
粉色嘴脣微微張啓,開合的幅度並不大,目光筆直的望向劉明遠,似乎在期待這什麼,雙手不停的按着喇叭。
“艹,你他媽會不會開車,趕緊滾開,要不然老子他媽的讓你新年見點血!”
從R8副駕駛的位置上,探出頭來的男子,三十多歲的老臉上鬍碴子一片,左側臉上有一條刀疤,說話一股南方口音,惡狠狠的瞪着劉明遠,他試圖想用最直接的氣場,壓住整個場面。
不過僅僅幾秒鐘的功夫,刀疤男就發現,自己並不是人家的對手,不知道爲何,他盯住馬六男子的雙眼時,就發現對方身上流轉出來的氣息,有些可怕,不敢直接凝視,那雙眼睛跟鋒利的刀片一樣,直逼人心,讓他開始驚悚起來,背後冷風颼颼,嚇出一身白毛汗。
刀疤男開始在心裡嘀咕起來,究竟什麼時候,阿市出現了這麼一號人物,自己怎麼沒聽過?看起來雖然這個小子,沒有什麼可讓人害怕的,一副人畜無害,懶散的樣子,可是那雙眼睛中的滄桑,鎮定,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甚至讓他這個混跡江湖多年的老人,都覺得有些自嘆不足。
“小兄弟,我有眼不識泰山,今天是個誤會,哥哥還有事,先走了。”說着,刀疤男瞪了一眼,駕駛位上的女人,似乎在催促她趕緊開車。
“先別走啊,等一下。”
紅色馬六前輪制動剎車,開足馬力,一個漂亮的軸心漂甩過,直接將車身橫在馬路中央,把R8的去路阻斷。
刀疤男心中一驚,手心開始滲出冷汗,他眼看着馬六的車門打開,穿着黑色皮夾克,藍色牛仔褲,過時的黑色帕克皮鞋的小毛孩,向他這裡走來,神態若然,步伐穩健。
“小兄弟,有什麼事?”刀疤男笑臉相迎,目光中卻充斥着陰鷙。
劉明遠抖了抖肩膀上的雪花,從懷中掏出從貝子帥那裡拿來的頂級Marlboro,拿出一根叼在嘴角,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嘴角輕笑,半個身子探進車內、
這小子是要壞事?這是刀疤男立馬做出的反映,不過不等他雙手想要行動,就感覺自己的右肩骨縫,被這個小子的左肘頂着,如同被鋼釺戳穿一般,揪心的疼。
握着匕首的左臂,被一隻強壯有力的手掌,用力的壓制在原處,不能進行反抗。
“嗯,美女香車,這種感覺真是享受,美女,有火麼?”
劉明遠將臉,幾乎貼到駕駛R8這位體態飽滿,氣質成熟,梳着中分的熟女臉龐,輕輕的嗅了下香氣,露出一抹笑容,如同鄰家大男孩一般,有些陽光可愛,還帶着那麼一點匪氣,實在讓人看不懂。
“兄弟,道上的規矩你懂吧,阿市北片的事情,都他媽的歸三哥管,今天兄弟罵你,有眼不識泰山,給你賠禮了,等這車出手了,兄弟我指定給你包個大紅包,你看看怎麼樣?”
刀疤臉雖然心中有怒火,但是現在被人逼着脖子,沒有辦法只好忍氣吞聲,所以他選擇一個折中的方法,把三哥的名字給亮出來,想必道上混的都會給點薄面,稍微鎮一下局面,然後在用小利益,作爲回報,希望這個小子是擡舉。
“呦呵,紅包?大過年的我就喜歡這口。”
刀疤臉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喘了口粗氣,才繼續說,“兄弟,你混那片的,叫啥?手腳真TM利索,要不然我介紹你去三哥場子,當個領班?”
“啊,你擡愛我了,窩棚區劉明遠。”
好,劉明遠,艹你媽的老子記住你了,看這件事情過去後,看老子怎麼他媽的玩死你!刀疤臉將這個名字,和這張讓他厭惡的臉,牢牢記在心中,不停的咒罵。
劉明遠什麼人,看不透他這點心裡?於是看着駕駛位上的美女,揶揄道,“美女,願不願意借個火?”
她皺了皺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從後視鏡上,他看到兩輛黑色老款三塔納,已經悄悄的跟了上來。
這男人真是會惹麻煩,現在怎麼辦?如果後面的兩輛車,徹底把她圍住,那麼真的就沒有轉機了!她在心中暗暗想到,隨後看了一眼,距離自己不到幾公分的這張臉。
“行了,戲演的差不多了。”劉明遠突然語氣改變,收起嘴角的笑容,面無表情。
一把將車門打開,將刀疤臉按在地上,右臂扯住他的左臂,猛然一扯,左拳迅速打在他的肩膀上,頓時發生一陣骨骼錯位的聲音,以保守估計,刀疤臉的左膀子,至少應該是骨折。
“兄弟,你不給三哥的面子?我可是跟三哥玩的,現在如果你要走的話,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刀疤臉面色慘白,臉貼在雪地上,面目猙獰,盡是痛苦之色,大顆汗滴流淌,咬牙切齒的說着軟話,現在還TM說狠話的,那就是傻逼!
他已經充分認知了這個小子的性格,完全屬於那種不安套路出牌,管你是跟誰,反正我就是一條命,你能拿走就拿走的主。
況且他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份滄桑,一種不安定的因素,絕非善類!
“強哥,你看這不是疤哥麼,艹,這小子誰啊?幹翻他!”
兩輛尾隨而來的三塔納上,下來五六個非主流小混混,手中拿着七寸不鏽鋼管子,地攤上十塊錢一把的三節甩棍,將劉明遠圍在中間。
“艹你媽的,給我弄死他!”
刀疤臉一看後援來了,也不在畏懼,連忙吼道。
可是他估計錯了形式,現在他是刀下魚肉,沒有說話的資格,發言的權利。
劉明遠眼疾手快,直接將刀疤臉的另一條手臂拉起,左腳踩在他的後心上,右腳大皮鞋的腳跟,直接用力踏在刀疤臉的肩膀上。
“嘎巴……”
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音,讓那幾個拿着鋼管甩棍的小混混,嚇的愣了神,見過放狠話的,沒見過出手這麼狠的,剛纔那一腳的力道,恐怕疤哥這條手臂以後徹底的費了。
“禍從口出,注意下措辭。”
劉明遠懶洋洋的說着,絲毫不忌諱周圍的幾人、
“艹你媽,你們還傻愣着幹什麼,趕緊都他媽的給我上!”刀疤臉吼完這句,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幾名高中生立刻醒轉了過來,輪動鋼棍就向踩在疤哥身上的小子輪去。
“加油!”
紅色R8內的熟女,看來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在這種情況下,不報警,不逃跑,居然能夠老老實實的呆在原位,鼓掌喝彩?
“嘭嘭嘭……”
黑色甩棍向劉明遠的頭部奔去,他連忙低頭,緊接着右肘狠狠向上一擊,直接把這個小混混,撞飛出去一米,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隨後左腳爲軸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一個右半圓側鞭腿,直接掃出去三個混混、
這可是給在下面,當着肉墊的刀疤臉,痛苦的夠嗆,本來怒吼完畢後,就被兩臂骨折的劇痛,折磨昏死過去的他,突然覺得後背上,好像被開水湯了一番,火辣辣的疼,眼淚噼裡啪啦的流了出來。
“卓然不羣,放蕩不羈,很有意思嘛。”
香車內的美人,饒有興趣的看着劉明遠,畢竟這種身手場面,只有在古裝電視劇上纔會出現,任誰都會被吸引。
“小心!”她忽然大叫。
“艹你媽的,今天不弄死你,我就是你孫子!”
三塔納裡,一直都在看戲,三十多歲的強哥,拿着一把匕首走了過來,面色陰狠毒辣,指着劉明遠大罵。
一把黑色的甩棍,帶起一陣破空聲音,向他的頭上劈落,另一根七寸長的鋼管,同時向他的胸部掃去。
出於意外的是,劉明遠並沒有閃躲,而是結結實實的捱了這兩下,三節的鐵質地攤甩棍,散開落在地上,一縷殷紅的鮮血,從他的頭上流淌下來,劃過眼角,滴滴答答的落在黑色夾克上,被冷風凍成血滴。
七寸長,加厚版的鋼棍,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胸口上,讓他後退了幾步。
“我現在是正當防衛,對麼?”劉明遠啐了口血沫,露出讓人驚悚的笑容,整張臉孔猶如八十年代的江洋大盜,充滿了匪氣,特別是那雙眼睛,似乎包含了一片奇怪的世界!
完了,招惹了些不該招惹的人,強哥暗歎倒黴,他混黑道也不是一兩天了,知道什麼人該碰,什麼人應該躲着走。
他從這個陌生男人的身上,看到了恐懼,這種東西是隻有那些,殺人不眨眼的主,才能擁有的。
“艹你媽,強子,趕緊乾死他!”
趴在地上,半死不活,接近大小便失禁的刀疤臉,大聲吼罵,這可是讓強子,有些吃不消了。
現在他怎麼做都不對,硬着頭皮上前,他沒有那麼偉大,不想自己跟疤哥一樣,下半輩子變成殘廢,可是出於道上規矩,現在也不能不管。
“啊!艹你媽!”刀疤臉痛苦大罵。
劉明遠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右腳緩慢擡起,整個人的氣場霎間出現,讓人的心跳,都在不知不覺中跟隨着他的節奏改變。
“真想弄死你!”
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把本應該踩到刀疤臉腦袋的腳,向後移了一下,額頭青筋凸起,直接一腳踩在刀疤臉的左腿上,頓時將他膝蓋踩碎,白色斷骨劃開褲子,支了出來、鮮血浻浻流淌,染紅了雪地。
到了這時候,不管是強子幾人,還是香車上的美女,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這個男人,下手會這麼狠,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完全跟他的外表,長相,不搭絲毫的干係。
“強哥吧,我跟你說現在這事不好解決了,我受傷了,你先給我拿二十萬醫藥費,要不然這事沒辦法解決。”
劉明遠踩着厚厚的積雪,走到黑色三塔納前,順手一拳把車門打凹進去一塊,把褲腰帶抽出來,摔着卡子頭亂晃,耍着無賴,懶洋洋的說着。
嚇,二十萬?這特麼比搶劫來的都快,這拿來的人啊?真他媽黑!
強子雖然心裡不爽,可是他現在可不敢頂嘴,苦着臉到,“哥哥,您太看得起我了,二十萬我真沒有啊,要不然我打電話給三哥,叫他送錢來吧?”
“啪……”
一個大耳光子,直接甩在他臉上,頓時強子只覺得,自己左臉跟被鞭炮給炸了一樣,腦瓜子嗡嗡作響,兩眼火辣辣的疼。
“哥哥,別打了,別打了,有話好好說,我們幾個現在還有一萬塊,您先拿走,這連輛車留您這做抵押,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