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質出衆,渾身上下散發着,成熟女人味道的葉醫生,皺着眉毛,盯着劉明遠的雙眸,看了半天,似乎想要將他看透。
做出這麼大的事,還能神態如此淡然,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這個男人陽光般的外表下,到底隱藏了怎樣的心?
回想起剛剛,他的心狠手辣,乾淨利索的身手,整個人放浪形骸,更是隱約中如同古代的帝王的氣質,充斥着貪婪,征斂無期。
“唰……”
劉明遠沒有刻意迴避,而是徑直的向前跨進一步,幾乎緊貼着她,連呼吸聲都可以聽到。
“哈哈,葉醫生,謝謝你對我家的照顧,進屋吧,天冷,穿的這麼少,在凍壞了。”
這調侃的話語,頓時將她驚得,如同受驚的白兔,連忙後退幾步,她發現自己越加的看不懂這個男人,作爲職業的心理醫生,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完全就沒有任何缺陷。
整個人的氣場,宛若一層空氣形成的隔膜,讓人難以跨進一步,一探究竟。
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能磨練出這樣一個男人,鐵血的漢子,身上匪氣不減,懶散的表面下,隱藏着常人難以理解的慾望?
“艹啊,遠哥,你是真把地上跑的,當天上飛的開了?嘖嘖,都他媽快跑脫缸了!真牛逼!”
貝樂嘖嘖稱奇,豎起大拇指,用配敬仰的目光,插在劉明遠兩人中間,手中拿着古典風的鎢鋼柺杖,似乎這件東西對他異常重要,就連平時睡覺,都從不離手。
“小遠,別傻愣着了,快請葉醫生進屋。”劉母連忙推着兒子。
不過誰知道,劉明遠竟然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同貝樂拿着一堆東西,直接走進屋去,直接把活脫脫的大美女,涼在了一旁。
“這孩子有些害羞,葉醫生你別在意,快進屋。”
“沒關係的阿姨,咯咯,不過我要吃你親手包的餃子哦,要好多呢!”
看着母親牽着這位美麗的熟女,連忙進屋,劉明遠無奈的聳聳肩,並不是他不喜歡這個女人,而是他總覺得現在沒有心情,考慮這些東西。
貝樂一臉淫笑,道,“遠哥,嘖嘖,下手就是狠啊,出去逛個街,都能弄出以這麼極品的妞,真他媽帥!”
忽然他神色一秉,看見劉明遠,漆黑的長髮中,有乾涸的血跡,有些不自然的問道,“遠哥,剛剛你在市中心,沒看到什麼不一樣的事?”
“啊,紀念碑太多了。”
貝樂一陣無語,心裡的那點期待,完全被毀滅了,看來並不是劉明遠,把刀疤給做了,他們本來也沒有什麼仇。
幾人在狹小的房中,寒暄了一陣,隔壁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全部都來了,當看見換裝收拾後的劉明遠時,連連稱讚老劉家的小子,就是長得帥氣。
“老姐姐,你看你家兒子,多有出息,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比我們家那小鱉犢子,強多了!”
氣氛變得尷尬起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作爲當事人的幾人,誰都沒有點破這話。
葉醫生笑吟吟的陪着劉母等人聊天,劉明遠則是被貝樂,直接拉了出去。
就在剛剛他接到一個電話,是窩棚區這片,跟他關係比較好的片警,打來報信的。
至於內容就是,阿市小中心紀念碑北側,拍攝到的畫面中,紅色馬六的車牌,清晰的顯示了出來,是他的!
“遠哥哥呦,真是刀疤給你做了?唉不是,媽的,口吃都不清晰了,是你把刀疤給做了?”
貝樂雙眼精光湛湛,神色毫不掩飾興奮吃驚,等候劉明遠的答案。
“嘶……呼”
雪花飄飄落下,潔白而又純淨,劉明遠半蹲在地上,抽着香菸,皺了皺眉,懶洋洋的問道,“臉上有疤,就叫刀疤?那有痔的叫啥?”
有痔的叫啥?痔瘡?貝樂暗暗自語,不過連忙一甩手,罵罵咧咧的說道,“遠哥,你玩我,什麼痔瘡,還他媽肛瘻呢!你把市北的天,可給攪亂了,居然還這麼瀟灑,真牛逼!”
劉明遠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天總會變,娘要嫁人天要下雨,誰都擋不住。
不過貝樂可不這麼想,老三的出了名的護犢子,混了這幾年,道行不淺,真要是毛了,恐怕回事一場災難啊!
一個黑白兩道,全部通吃的人,發起飆來,可不是一般人能抗的住的,至少現在的阿市,還沒有人可以無視這股勢力。
果不其然,此時阿市北道已經翻了天。
金碧輝煌的金色陽光會所內,四十歲左右,西裝革履,氣場雄厚,端着酒杯的三哥,站在窗口,輕泯了一口,隨後把酒杯摔碎,露出滲人的目光,冷聲道,“在阿市,我就是天!”
坐在三哥後邊沙發上,虎背熊腰,穿着一套黑色衣衫,把手腕掰弄的嘎嘣作響,面色猙獰的漢子,有些玩味的說道,“三哥,現在怎麼辦?這**崽子的巴掌,可扇的太響了,剛剛南繼的冷二哥,已經發出道上的消息,要全力保這小子了。”
三哥皺了皺眉,輕彈了下白色襯衫領口,聲音冷漠,道,“明面上的平靜,我早就膩了,先摸摸這小子的底,看看他到底是那路神仙,是龍還是蟲。”
黑白通吃的人,手段確實不一般,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阿市大小人物就全部得到了準確的情報。
“沒有人撐腰,這份膽識讓我佩服,後生可畏啊!”天府家園B座,陪着孫子戲耍的老人,喃喃自語。
“五年可以改變太多了,這個小子不是蛟龍,就是孤狼。”高爾夫球場,林氏集團的總裁,林問天,推了推金邊眼睛,蒼老的臉上,充滿笑意。
“年輕氣盛,不過不氣盛也不是年輕人了。”三區娛樂霸主,龍陽喝了口啤酒,抱着身段妖嬈的拜金女,緩緩走入房間內。
同時阿市刑偵專案組,年僅三十五歲,就榮獲保衛先鋒,刑偵精英,衆多一等功的葛新,拿着一把九二式在靶場內連續開槍。
把移動靶的頭部,直接橫斷,擦了擦手,取下護目鏡後,面色陰沉,掏出電話打給技術部,道,“給我把劉明遠,這五年中所有的資料,務必查出!實在不行,就給他扣上一個,涉黑組織的帽子!向反黑大隊進行彙報!”
…………
北區大和平飯店,二樓包房裡,劉明遠一羣人正吃的不亦樂乎,他很享受這種感覺,溫馨,輕鬆,愉悅,這是他五年裡最渴望的東西。
看着母親快樂的笑容,他覺得比什麼都重要。
一羣中年婦女,嘰嘰喳喳的誇讚這劉明遠,說個不停,甚至把劉母的眼淚,都說了出來。
“媽,哭什麼,以後家裡有我在,就是一片天!”
抱住母親,看着原本應該烏黑,卻摻雜衆多白髮,有着與同齡人不同的蒼老,劉明遠心中泛酸,如同聽話的孩童,安慰着母親。
“好,好,小遠,可不要幹壞事,你要是在出事,媽可不知道該咋活了!”
母親的眼淚滴滴答答的落在自己的手上,他能感覺的道,這是母親開心的眼淚,壓抑許久的情感。
嘴角洋溢這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他輕撫母親的後背,隨後用調戲的口吻,笑道,“哎呦,這是那家的美女,笑一個呢。”
一桌人均是被逗的不行,一時間酒意盎然,快樂瀰漫,充斥了每個角落。
只有氣質完全同這裡不搭邊,整個人宛若明珠,十分耀眼的葉柔,皺眉沉思。
這個男人真是另類!平時流裡流氣,卻有着一種不一樣的氣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靜起來的時候,又宛如碧玉處子,溫文爾雅!
她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可卻不知道怎麼形容眼前的這個宛若大男孩的男人,實在讓她覺得匪夷所思。
“不要這樣盯着我,小心你會愛上我。”
劉明遠喝了一口烈酒,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聲音慵懶,靠在椅子上,調戲着葉柔。
“哦?你自我感覺還不錯嘛,咯咯,要不然試試?”
葉柔鄙夷的瞟了一眼劉明遠,語氣更是近乎挑逗,她雖然承認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危險的氣息能成功捕獲,衆多的女人,但是她十分確定,這其中並不包括她。
雖然她只不過,比劉明遠大三歲,但是看的人多了,經歷的多了,她的心早已不在是花季少女時,容易被表面的東西所打動了。
劉母把一切看在眼裡,嘴角的笑更濃郁了,只不過就是有些擔心。
葉柔這個小姑娘的確讓她喜歡,這幾年也沒少照顧她,可是自己家的經濟狀況,跟人家一比較,根本就不可能讓人家,看上眼!這可是讓她難壞了。
現在兒子回來了,她不在乎什麼生活水平,或者兒子有沒有出息,只希望兒子可以早點結婚,踏踏實實的工作,過平凡的日子。
“嘿嘿,你們倆別打情罵俏了,遠哥,出來一下,有事。”
剛剛從外面接完電話的貝樂,走着紳士範的步伐,拍了拍劉明遠的肩膀,臉色有些不爽。
“小遠,怎麼了?”母親生怕出現什麼事,剛剛劉明遠解釋,他頭上傷是嗑的時候,就有些擔心,現在看見貝樂,這樣鬼鬼祟祟的,更是提心吊膽。
“媽,阿姨,你們先吃,我出去一下,小貝說他有感情問題,我開導一下去。”
剛推開房門的貝樂,險些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在地,什麼時候他出現過感情問題?
包房內除了他們倆,幾乎都是女性,而除了劉母跟葉柔外,其他婦女都是那麼的善解人意的說着。
“去吧去吧,小貝這孩子不錯,要是把腦袋上的雞毛撣子,換換樣子,也不錯。”
“都年輕過,聽李阿姨的,你們還年輕,感情的事還會經歷很多。”
“劉阿姨,不用擔心,他們估計是有什麼男人之間的小話題嘛,是不是?咯咯。”
聽到這樣的安慰,劉母懸着的心,也是放鬆了些,可依舊是有些擔心。
“什麼事?”
“遠哥,事大了,剛剛通過點關係,問到了點情況,你現在已經被阿市道上的人物,談的神乎其神,人盡皆知啊!”
貝樂突然一怒,狠狠的錘了一下牆壁,繼續說道,“艹他媽的!他們到底懂不懂道上的規矩,這不是往死了玩你麼?”
劉明遠一愣,隨即笑道,“有人把我當槍手了。”
貝樂一臉的驚愕,道,“遠哥,我他媽服了你了,這都能猜到?南繼冷二,在道上發出了話,要全力保你!這話說的好聽,完全就是他媽的把你當槍子!讓你跟老三弄起來!艹!”
“他玩的動我麼?”靠在牆邊的劉明遠,淡淡的吐出一口香菸,隨後摟着貝子帥,返回包房內。
“媽,說什麼說的這麼開心呢?”
母親一笑,隨即拉着劉明遠,來到葉柔的身邊,說,“小遠啊,快謝謝葉醫生。”
謝謝她?劉明遠丈二的和尚,摸不清頭腦。
“劉阿姨,你客氣什麼嘛,咯咯,等會給我包餃子吃,就可以了。”
“小遠,人家葉醫生,給你找了一份好工作,在橙色街區當保安,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劉明遠一愣,自己的工作性質,就這麼給定下來了?保安?還真有些無奈,不過爲了不讓母親掃興,他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