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前。
華夏,燕京,一場規格非常高的經濟會議正在緊張地召開着。
“這是初步擬定的專家名單!”
一名領導人一邊指揮着工作人員分發文件,一邊向在座的其他領導人介紹道,“除了我們國內的經濟學家、金融學家之外,這一次還邀請了香港地區的行業領袖。另外,在改革的初步階段,還特別邀請了好幾個國外的相關專家。他們將分別介紹日本、新加坡、美國、英國和德國等國家的金融機制,以及在建立這些機制過程當中出現的問題和應對方案。”
“作爲和匯率改革配套的金融改革,將決定我們的企業以什麼樣的形式融資,以及資本怎麼樣能夠最大化地向實體經濟輸血,所以建立一個什麼樣的機制,改革到什麼樣的程度,以什麼樣的形式進行改革,都會是重點討論的內容。”
“文件裡列舉的名單,都有詳細的介紹和在各自領域的成就。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有關部門對他們的背景調查,確保他們的誠實可靠。另外,還有一些中青年的學者,雖然暫時沒有被列入討論的名單,但是他們隨時也可以補充進來。”
“大家先看看手頭上的文件,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意見,隨時可以提出來!”
介紹到這裡,領導人朝着衆人點了點頭,隨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這一次是初步的討論,確定參與的人數和範圍,大家可以暢所欲言,本次會議的內容不計入保密範圍之內。”
這間會議室並不算大,充其量只能夠容納二三十人,不過工作人員在貼着牆壁的位置又擺了一排的桌椅,於是整間會議室內擠入了滿滿當當的五六十人。
會議室的裝扮並不算豪華,有的只是古色古香的桌椅,有些椅子已經因爲掉漆而露出了白色的木頭。但與會的人都沒有太在意這些細節。而是全神貫注地看着手頭上的這份文件。
儘管領導人說這次會議的內容不納入保密範圍內,但在座的基本上都是華夏政府的頭頭腦腦,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引發某個行業的震盪,所以這個會議的商討內容也不可能傳到外界去。
而坐在主位的。則是華夏的最高領導人,在一個星期前出席戛納G20峰會的那位。
剛纔講話並主持會議的領導人則坐在他的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如果鍾石在這裡,就會發現這位領導人,正是當初在首爾和他有過交談的那位。
“國內部分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沙沙的翻頁聲中,最高領導人小聲地說道。“都是很熟悉的人,我相信他們不會有問題。”
雖然是國家的最高領導人,政務繁忙,但是各個領導人依然利用空暇時間孜孜不倦地吸收新知識。這些年來,政治、經濟、文化等各界的精英陸續地被邀請來給他們講課,所以最高領導人熟人的說法就不足爲奇了。
不過最高領導人的話只是小聲地自言自語,就連主持會議的那位領導也沒有聽到。最高領導人很清楚,如果自己最先說些什麼,那就相當於對這些人定下了基調,剩下的人即便是有意見也不好開口說出來了。
他接着向下翻閱。到了香港專家的部分時,一個熟悉的名字跳躍到了他的眼中。
“鍾石?”
他的眉頭不由自主地高高蹙起,口中唸叨了幾遍,“這個名字好熟悉啊,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心中一升起疑問,他就對鍾石產生了好奇,忍不住繼續看下去,雖然在文件上只有寥寥的幾個字,但是在道德評估上卻清晰地寫着“對國家絕對忠誠,非常可靠”的字眼。當最高領導人看到這句話的時候。這纔想起來鍾石是什麼人。
正是當初他在戛納時,和法國總統討論的主角。
“出來一下,我有點事情想要和你說說!”
他朝着主持會議的那位領導人使了一個眼色,隨即輕咳一聲。“大家繼續看材料,我有點事先出去一下,回頭我們對材料的內容好好地討論討論。”
在衆人的疑慮當中,兩名領導人一先一後地走出了這間會議室。
“鍾石這個人,你清楚嗎?”
到了一間偏僻的小型會議室內,最高領導人首先發問道。“對於經濟方面的事務,一直都是由你在負責,所以相關行業的人士你也比我清楚得多。”
“他?”
被問話的那位領導先是一愣,隨即不解地反問道,“我知道這個小夥子。怎麼,他是不是惹了什麼禍了?”
“小夥子?”
最高領導人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要在這方面糾纏,接着又補充道,“這個先不用提,你先將鍾石的情況告訴我,越詳細越好。”
聽到說話的語氣,主持經濟的那位領導人明顯感到了異常,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開始詳細地解釋道,
“說起我和這個小傢伙的關係,還要說到在美國發生金融危機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的華投正準備去美國抄底,但是因爲內部意見的不合,分成了兩派。其中有一派在鍾石的幫助之下,取得了非凡的投資業績,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外界對華投的批評。”
“在那個時候,我開始注意到這個小傢伙,這才發現這個人簡直就是投資的天才。早年他藉助一名港商發家,後來舉家遷往香港,在不知不覺之間積累了巨大的財富。最爲人津津樂道的是,在98年索羅斯肆意攻擊香港的時候,他和港府一起支撐起了恆生股指,重創了全世界的炒家,從而保住了香港的金融中心地位。”
“後來他幹過的事才漸漸地浮出水面,包括在內地做慈善興辦希望小學,興建醫院和養老院。除了在這方面以外,他還秘密地幫助國家做過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就比如說當初的那艘航母,據說背地裡的資金也是他支付的。”
“對了,這幾年華投在他的幫助下,已經逐漸地擺脫了投資黑洞的罵名。就單單是在歐洲債務危機期間。華投通過和他的合作,已經賺取了上百億歐元的利潤,遠遠超過他們的預期。不過這個小夥子到現在才三十多歲,做事難免毛糙和魯莽。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他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合適的事了?”
這位主管經濟的領導人,第一反應就是鍾石在某個地方惹了禍,被人告狀到了這裡,所以疑惑地問道。
“不,不。我並不清楚這個小傢伙幹了什麼。”
最高領導人同樣面色凝重,搖了搖頭道,“但是在戛納的時候,法國總統曾經和我提到過他,說他做了一些事情,違反了他們國家的法律。大概的內容是,他和希臘總理一道,策劃了這一次的債務危機,所以他們想要把他抓起來。”
“這怎麼可能?”
主管經濟的領導人失聲說道,“就單憑他這個小傢伙的能量。怎麼可能撬起歐洲的這艘大船?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我當時以爲他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所以順口就答應了下來,畢竟我沒有理由去阻止他們制裁在他們國內犯罪的本國公民。”
最高領導人也有些懊惱,“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個人一定要救,他對於我們的作用不啻於一顆原子彈!”
只是思考了片刻,主管經濟的那位領導人就斬釘截鐵地說道,“不,作用還不止這點。要知道在西方金融市場能夠取得這麼大成功的,就只有他一個人。有他在。我們國家的金融市場能夠抵禦一百個索羅斯的進攻。”
“先不要着急,人是肯定要救的,但要先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再說!”
眼見着自己的同事說得如此鄭重,最高領導人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但好在他並沒有失了分寸,而是冷靜地分析道,“先要搞清楚到底是哪個國家在作祟,然後找出具體人在哪裡,最後和他們談判,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他們收手。”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主管經濟的那位領導默默地點了點頭。
……
很快,龐大的國家機器就運作起來,鍾石等人的行蹤很快就傳到了燕京,在綜合了各方的判斷之後,主管經濟的那位領導在昨天撥通了德國總理的電話。
“總理女士,我強烈要求你釋放我國公民鍾石先生!”
剛一接通電話,領導人就措辭強烈地向對方提出要求,“按照鍾石先生的所作所爲,他並不符合德國法律管轄,也不應該被囚禁在德國境內。”
“鍾石?”
德國女總理心中暗暗吃驚,明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回答道,“總理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這樣吧,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先讓工作人員去查詢一下,等有了結果我再給你電話。”
“我已經和法國方面談過了!”
華夏這邊絲毫不爲所動,“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都清楚了,不要再用這種低級的伎倆來拖延時間了。總理女士,如果你真的要一意孤行的話,那你要承受這種後果。”
“德國產品在華夏一直有很好的聲譽,也是我們政府採購的重點企業,我可不想我們愉快的合作關係就此結束。而這一切的維繫,需要我們政府雙方的共同努力,不是嗎?”
嚴厲的措辭之後,華夏的領導人很快放軟了語氣,轉而陳述起利害關係來,不過話裡依然是軟中帶硬。
“他現在正在德國境內做客,是我請來的貴賓!”
德國女總理的口氣變了,不再否認鍾石的存在,但是卻換了另外一個說法,把軟禁說成了邀請做客,“你也知道他是著名的金融學家,我想讓他指點一點對目前歐洲債務問題的建議。”
儘管心中很不情願,但是她斷然不能爲了一個人而和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領導人翻臉,尤其是在這種水深火熱的時候。
別的不說,就單單是出口這一項,如果華夏政府因此對德國的出口產業採取措施的話,那德國可就有得受了。甚至嚴重點來說,債務危機極有可能蔓延到德國人自己的頭上。
孰輕孰重,德國女總理只用了一秒鐘就判斷清楚了。
“是嗎?”
聽出對方的意思,華夏這邊就不再繼續糾纏,哈哈一笑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我希望很快能夠在香港見到鍾石先生,總理女士可不要留他太久啊,我還有問題向他請教呢!”
他這句話無疑是向對方強調,鍾石對華夏政府的重要性。
“沒有問題!”
女總理強壓着心頭的不滿,鄭重地向對方保證道,隨即掛斷了電話。
但就這麼釋放了對方,女總理又不是很樂意,左右一想,就吩咐手下道:“準備車輛,我要去親自見一見鍾石,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角色。”
如果不能夠從鍾石身上壓榨點什麼,那她整個行動就算是徹底地失敗了。
不過正如她所願的是,鍾石並沒有察覺到外界對他失蹤的變化,在懵懂之間就中了德國人的算計,不得不要爲他們做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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