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股價一泄如注。
前面爲了掩飾首飾和化妝品兩個項目的頹勢,就公開宣佈多寶集團把資源放在房地產上,沒想到捧得越高、跌得越慘,市場知道多寶集團花巨資買了一塊廢地後,信心大挫,毫不猶豫拋售手中的股票。
“daddy,你沒事吧,要不要CALL白車(俚話,叫救護車的意思)。”看到謝中天軟癱在大班椅上,嚇了謝吉祥一跳,連忙去問候父親。
這個時候,父親可不能倒下。
就當謝吉祥急得團團轉,快要打電話叫救護車時,謝中天一下子拉住他,瞪着問道:“吉祥,你,你在收購的時候,沒有調查過那地皮嗎?”
這是一樁價值數億的交易,事前沒有調查?
“不,不可能”謝吉祥回過神,馬上說:“我去國土局查過,看過土地的資料,沒有發現問題,我們項目的工程師,也到場再三勘查,怎麼可能?”
謝吉祥掙脫謝中天的手,走到李經理面前,搶過那份資料,仔細看了一會,這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經謝吉祥一解釋,謝中天這才明白:花城國土局並沒有騙人,不過他的資料大約是十多二十年前的,那時華夏還很窮,科技也不發達,地質探測也就探個二三十米。
然而,隨着經濟的發展,房子越蓋越高,高樓大廈窮不出窮,以前蓋個三五層就不錯了,現在動輒就蓋三五十層,地下車庫加地基,少說也要四五十米深,以前的數據不再適用,花城國土局的最新數據,是說在花田水泥廠大約50米的深度有地下溶洞。
如果是蓋三五層的小樓房,沒有問題,以前這裡可是水泥廠,那麼笨重的機器,也不見有事,可是要蓋30多層的大樓,安全性還要驗證。
主要看岩層的穩固度和地下溶洞的結構,但是這些需要大量的調研考證。
但是,市場不會考慮這些,買家不會理會這些,他們只知道地下有溶洞,這一切充滿不穩定因素就足夠了。
現在市場那麼大,選擇那麼多,沒人願意陪多寶去賭。
於是,股票跳水式下跌也就在情理之中。
謝中天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有些不甘心地說:“吉祥,那地我們能退嗎?”
“不能”謝吉祥想了想,最後搖搖頭說:“daddy,我們收購那塊地,說是商用,**同意把土地用途由工變商,但沒有說明是用作商品房,所以....”
謝吉祥沒有再說,而謝中天也沒有再問。
“唉...”父子二人同時嘆息一聲,然後辦公室瀰漫着一股失落的氣氛。
“哈哈...”
“哈哈哈....”
在謝家父子唉聲嘆氣時,**中環一處豪華寫字樓內,卻有人發出爽朗的笑聲。
笑的人,是遠道而來的郝威。
一個人,看到屬於自己的財富急劇地增長,就是想不笑都難。
能讓郝威這種成功開懷大笑,那賺的錢絕對不少,據最新統計的數字,郝威、柳雙雄和趙風組成的團體,在這次多寶集團的股票風雲中,賺了二個億。
這兩億裡,郝威大約有八千萬的進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進帳上億,不開心纔怪。
三人一早商量好,柳雙雄和郝威各出資一半,收益各則佔四成,出主意和負責策劃的趙風分得一成收益,還有一成收益,用作活動經費、犒獎手下等等。
柳雙雄倒了三杯紅酒,給郝威和趙風各一杯,高興地說:“兩位財神爺,來,爲勝利乾杯。”
“乾杯。”三人輕輕一碰杯,相付一笑後一飲而盡。
郝威放下手中的高腳玻璃杯,有些佩服地說:“柳兄,你真是厲害,就是給記者發幾個紅包,找些人在電腦前敲幾下,汗不流衣不髒,就這樣二億就到手了,簡直比印鈔票還快。”
“哪裡,這股票玩的就是心跳,看似輕鬆,實則殺人不見血,還是郝兄好,做實業,踏踏實實、安安穩穩。”
柳雙雄說完,又有些遺憾地說:“可惜,多寶集團的股份,大部分掌握在那些頑固不化的大股東手裡,現在流通的股份也就四成左右,要不然,我們肯定賺得更多。”
郝威指着電腦的資料說:“柳兄,我看這多寶集團的總股本才2.5億,我們卻能賺2億,是不是把它的老底都給賺了?”
看到郝威是一個股票小白,柳雙雄笑着解釋道:“郝兄,是這樣的,那總股本就是面值,例如一個註冊資本爲1000萬的公司,股本總額爲1000萬(就是均等分成1000萬份),那每股面值就是1元,如果均等分成1億份的話,那每股面值就是0.1元。”
“面值不能等同市值,所謂市值就是股票在二級市場上流通後當前每股價格乘以流通股數,此外還有淨值,也就是財務會計報表裡面的利潤總額/股本總額=每股淨值,你說的總股本,就是面值。”
郝威點點頭說:“我好像聽白了,玩股票差不多就是先透支未來錢。”
“哈哈,差不多”柳雙雄拍掌道:“郝兄真是厲害,一點就明。”
“可我還是不明白,這兩億也太誇張了一些吧。”郝威有些吃驚地說。
在1996年,2億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郝威做那麼多生意,順順當當的,一年除去花銷,也就賺個八九千萬,這已經非常不錯,而柳雙雄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賺到二億,這讓他對自己的生意產生懷疑。
要知道,玉石生意也算是暴利的生意。
柳雙雄是人精,一聽就聽出郝威的疑惑,聞言解釋道:“股票大多時候波動不大,有的股票可以一年到頭沒漲幾分,也沒跌幾分,像多寶集團這種,可以說二十年也不定有一遇,因爲郝兄人脈強大,給多寶設了一個天衣無縫的套子,有什麼變化,有時我們比多寶還提前獲知消息,在信息時代,得信息者得天下。”
“我們知道股價會升,可以做多,等到炒到差不多,再大量做空,這些是中短線交易,再說股票每天都是波動的,我們可以來回做套,降低成本,有趙兄弟這麼完美的計劃,又有郝兄這麼準確的消息,要是沒賺這點錢,我都不好意和郝兄合作了。”
“雖說我不是很明白這些操作,但是一聽就覺得很厲害。”郝威話頭一轉,笑着對趙風說:“還是阿風厲害,想出這個辦法,對了,你怎麼知道那地方有地下溶洞的?不會是未卜先知吧?”
郝威在洗金上吃了大虧,存心要拿回場子,可又不能不顧忌大哥的警告,心裡鬱悶,就是趙風想到在股票上給謝家一個教訓。
趙風並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但是他卻有二世爲人的優勢。
花田水泥下面有地下溶洞的事,是前世聽新聞說的,其實就是一個很小的地下溶洞,後來發展遙感技術,打個孔,對準地點灌注混凝土就行,可現在不同,在關節眼上給多寶添添亂就足夠。
找上柳雙雄的原因很簡單,因爲他聲名在外,有狼的貪婪、狐狸的敏銳又有一諾千金的讚譽。
市值龐大、股價波動較少、淨資產偏高的老牌上市公司,這是柳雙雄總結出適合狙擊的對象。
多寶集團,條件完全符合,於是,趙風就把自己的計劃提出來,就是人選,也是趙風向郝威推薦。
至於兩人怎麼認識、又談妥合作條件,趙風並不知道,就是快要“開戰”時,這才和郝威以商務出差的方式,目睹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有足夠的利益驅動,就沒有談不成的合作,在趙風眼裡,郝威和柳雙雄在商業上的作風相似,快、準、狠。
只是興趣上,各有所好:柳雙雄喜歡玩女人,而郝威則喜歡玩收藏。
趙風聞言笑着說:“哪裡,我也是瞎貓碰到死老鼠,花城不是做了輕軌嗎,我聽說本來想做地鐵的,就是地下溶洞多,成本太大,這才改成輕軌,就猜其它地方有沒有,無意中結識一些地質學的發燒友,交談得知的,運氣,這全是運氣,也就是兩位大哥肯帶我玩,不然也沒資格站在這裡。”
總策劃趙風只有一成的利潤,因爲錢柳雙雄和郝威出的,自己那點小錢就不獻醜了,技術方面,包括製造輿論、收買股評專家、請人在報紙上寫文章等,這些都是柳雙雄負責,而郝威則是負責配合,例如在適當的時候,讓某個人拋出重磅消息。
本以爲一成很少,可是一看到贏來的利潤後,趙風呼吸都變粗。
就是一成,這裡也有二千萬的分紅。
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柳雙雄搖搖頭說:“趙兄弟,你這樣太謙虛了,要知道,沒你這份細心,就沒有我們今天的戰果,怎麼說呢,有時候運氣也是成功的一部分。”
“謝謝柳大哥教導,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哈哈哈,好說好說”柳雙雄拍拍趙風的肩膀,給他一個是男人都能意會眼神:“一會就要收市了,悶不悶,要不要找個人陪,看中哪個女明星,我給你安排。”
女明星?
趙風心中一動,要知道,**的明星還真是不少,其中有幾個還是自己的偶像呢,要是和喜歡的偶像來一場歡度春宵,肯定不錯。
不過只是猶豫一下,還是搖搖頭說:“謝謝柳大哥好意,我不是很好這一口。”
心中有佳人,旁人皆俗粉。趙風心中有了唐雨,對這些沒多大興趣。
再說不能在兩個合夥人面前,顯得自己沒有定力。
“哈哈哈,那等你好這一口時,我再替你安排。”柳雙雄倒是沒有勉強。
這時辦公室那式歐式古董掛鐘響了起來,下午四點到了,柳雙雄看到拍拍手:“無驚無險,又到四點,收市,我們明天繼續。”
郝威開口問道:“柳兄,我們什麼時候對謝家父子下手?”
“明天”柳雙雄打了一個響指說:“明天上午,再把股票再壓低5個百分點,然後一口氣吸籌吸到全面收購要約線,正式狙擊多寶集團。”
說完,柳雙雄冷笑說:“感謝多寶,這些天送給我們足夠的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