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風聞言淡淡地說:“那祝佳美小姐早日達成心願。”
“一定會的!”田中佳美一臉自信地說。
“現在金至尊可是花城的龍頭,要是訂單做不完,可以找我幫忙。”趙風隨口說道。
對於田中佳美的狂妄,趙風冷眼相看。
現在九邦財務很健康,沒有貸款、欠帳,還有自己的廠房,最大的開支是員工的工資,不過大部分員工都是計件,要是沒工開,薪水方面的開支直線下降,大不了縮小規模。
有一點很重要,趙風把權力下發,讓鄧飛等人承包,就是有什麼裁員的動作,也不用趙風出面做惡人,也方凝聚九邦那些精幹員工。
一千名、一萬名員工可以叫九邦,三五名員工一樣可以叫九邦,就是九邦沒有訂單,沒有收入,趙風還有農場、農莊在背後支持,實在抗不住,還有幾十套不斷升值的房子,大不了從頭再來。
又不是沒有苦過。
真鬥起來,光腳不穿鞋的。
“趙先生,你的意思是,想從金至尊要些貨做?”旁邊突然響起一個生硬的男子聲音。
擡頭一看,這人還是老熟人,在緬甸賭石對手彼得,只見他穿着西裝、打着領帶,大步流星地從一邊走過來。
不知是地球太小,還是說冤家路窄,又看到他了。
“你可以當成玩笑。”趙風無所謂地說。
明眼人都聽得出,趙風只是一句客套的話,沒想到彼得聽到,還當了真。
“彼得”田中佳美看到彼得來了,馬上站起來,親切地挽着他的手。
威爾、瑪麗、杜比等人看到彼得,紛紛站起來和他打招呼,看得出,他們認識不是一天二天的了。
很有可能,田中佳美能在機場“截胡”,就是彼得從中出的力。
彼得的注意力明顯不在他們身上,只是簡單和威爾他們打個招呼,然後扭頭對趙風說:“NO,NO,NO,這可以不是笑話,趙,我還真有訂單給九邦,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哦,什麼條件?”
趙風明知彼得不會安什麼好心,不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以前是一個人飽全家不餓,但現在不同,九邦上千口人跟着自己混飯吃,而這上千名員工的收入又直接關係到上千個家庭的生計,所以趙風還是問了出來。
與田中佳美委與虛蛇,其實也是爲了九邦考慮。
以前是落後就要捱打,現在是和平年代、民主社會,落後不用捱打,但是落後有可能被淘汰,所以還沒有足夠強大時,有時裝裝孫子也不是什麼壞事。
大丈夫,能伸,也能屈。
彼得拿起一大玻璃杯,隨手拿過一支XO倒了起來,一下子就倒了滿滿一杯,對趙風說:“趙,來,喝吧,喝一口我給你一萬件的訂單。”
不就是喝酒嗎,趙風雖然少喝,但還真不怕喝,一身功夫不是白練的,由明勁練到暗勁,小說裡千杯不醉、用武功把酒從穴位處逼出那只是虛構,但是趙風的體質比普通人強,分解酒的能力是普通人的好幾倍,60度的白酒趙風喝個三五斤不是問題,這種洋酒可以說是小兒科。
一口一萬件訂單,這有什麼難,有本事多倒幾杯,看能拿多少訂單。
趙風想起一個叫梁家輝的演員在電影裡的搞笑表現,和別人賭錢輸得精光後,男主角給他一疊錢,算是讓他有錢回家,他一本正經地說這是侮辱,可別人想收回錢時,他馬上搶過錢,一臉賤賤地說,可不可以再侮辱他一百幾十次。
就當趙風準備喝酒時,彼得突然用手擋住,搖搖頭說:“慢着。”
“怎麼,改變主意了?”
彼得搖搖頭說:“NO,只是這樣對你來說太簡單了,也顯得那一萬件訂單太沒有意義,應該增加一點難度。”
說話間,彼得拿下起旁邊的菸灰盅,看也不看就倒入那杯酒中,對趙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來吧,喝一口就給一萬件的訂單,我這人最有同情心的了,哈哈哈....”
“彼得,你這個方法太有創意了。”
“這可有點難度。”
“你們可不要小看趙,彼得,一會趙把他喝完,這訂單可不少,哈哈哈”
衆人聞言哈哈大笑,就是前面和趙風合作愉快的威爾,也忍不住出聲調侃。
金至尊提供優質廉價的首飾給他們,還承諾可以把貨款延遲三個月再給,而彼得也答應把他旗下的首飾放到他們的首飾店內售賣,只需給一部分的訂金,剩下的可以售後結算。
相當於借雞生蛋,在利益面前,威爾、瑪麗等人很清楚站在哪一邊。
現在是買方市場,每年的珠寶展那麼多,根本不缺首飾,也不缺優質的首飾,沒有什麼人是不可替代,再說趙風的嘻哈系列首飾只佔他們銷售額很小的一部分,而他們也深信,在彼得和田中佳美的打壓下,九邦很快就會支撐不住。
昨天已經過去,對商人來說,最重要是把握現在,放眼未來。
田中佳美也掩嘴笑道:“彼得,你不要小看趙桑的決心,聽說他是練過功夫的,別人做不到,不代表趙桑做不到,這可關係到一個企業的未來,就是洗個胃也不用花多少錢嘛。”
趙風明白了,威爾平時都是在郵件或電話中商談生意,然後轉帳和郵寄的方式完成交易,原因很簡單,從美國到花城,隔着半個地球,出行一趟的花銷可不少,可是他依然選擇前來簽約,很顯然是彼得故意找他們來噁心一下自己。
給別人希望,然後又當面親手扼殺這股希望,對有些人來說,他們喜歡這種主宰別人命運、玩弄別人感情的快感。
在場的人都看着趙風,看他有什麼反應。
田中佳美對一旁的保鏢打了一個眼色,她怕趙風一激動,把彼得打了,那就不好了。
面對着衆人的嘲諷和冷眼,趙風的臉色先是一青,不過很快就釋然,甚至嘴角有了淡淡的笑意,好像這些不是嘲笑的不是自己,而是給自己鼓勵一樣。
在衆目睽睽之下,趙風動了,只見他慢慢把手伸向那杯混着菸灰和菸頭、看着就倒胃口的酒杯,少傾,趙風的手已經握住了這杯充滿恥辱的酒。
威爾、瑪麗等人瞪大眼睛,有些吃驚地看着趙風,臉上寫滿了驚訝,特別是威爾,他沒想想像趙風爲了企業,竟然能接受這種侮辱,有點顛覆他對趙風的印象觀;
彼得站在田中佳美的旁邊,輕輕挽着她的纖腰,眼現寒光面露嘲笑,他昂着頭,居高臨下看着趙風,有點像站在雲端上俯視着地上的螻蟻一樣,這種懷抱美人、指點江山的感覺對他來說很享受,看着最討厭的人被自己這般欺凌卻不敢反抗,大仇得報的感覺真的很美妙;
在彼得眼中,趙風只是一個無可救藥笨蛋,因爲他早就打好主意,就是趙風真嚥下去,自己也會在訂單上百般刁難,到時雞蛋裡挑骨頭,一個勁讓他返工,說是給,沒說什麼時候給,彼得打定主意,到時就用一萬幾千件好好折騰一下趙風,讓他好好體現得罪自己的後果;
田中佳美的神色很平淡,她是一個很少表露自己情緒的人,什麼事都要爭,但又做出一副什麼事都與她無關的面孔,看着趙風委服,眼裡除了嘲諷外,還有一絲絲佩服。
在日本,很多人都是從低做起,就是名牌畢業生進公司,很多會安排比較低的工作,例如前臺、洗廁所,培養他們堅忍的性格,趙風能做出超乎常人的動作,反而讓她覺敬佩。
這樣的對手,也可怕。
趙風的臉色還是從容,握住酒杯後,輕輕拿起來,擡頭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彼得,彼得看到趙風盯着自己,眼中笑意更盛,冷笑地說:“要想訂單,喝呀,喝一口給你一萬件,喝完這杯,我給你十萬件的訂單,以上帝的名義保證。”
“好!”
趙風點點頭,嘴角微微向上翹,話音剛落,眼中厲光一閃,氣沉丹田,全身的氣力一下子集中在握杯的右手上,要是看得清楚一點,可以看到的趙風右手指間的青筋瞬間突現,那充滿力量的右手好像一個鐵爪一樣猛地一壓,“砰”的一聲,那隻玻璃應聲而碎,玻璃杯中帶着菸頭和菸灰的酒好像有眼睛一樣,大半濺落在一旁的彼得身上。
自從經二大爺指點後,趙風突破瓶頸,也掌握了力量的巧妙運用,由明勁化爲暗勁,到達這種境界,就是鋼鐵上也能留下淺淺的指痕,像握碎這種玻璃杯,更是輕而易舉。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趙風一邊幫彼得拍着衣服一邊說:“太緊張了,這什麼杯來的,用力一點都會碎,彼得先生,你沒事吧。”
被突與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彼得的笑容好像一下子凝固,當他看到趙風的動作,更是憤怒,一下子把趙風推開說:“你,你幹什麼,給我滾遠一點。”
太齷齪了,明顯是故意捏碎,又故意把杯口對準自己,把那酒潑在自己身上,弄髒彼得最喜歡的這套阿瑪尼限量版西裝後,表面是幫忙清理,實際上是把他手上的髒酒髒物往乾淨的地方擦。
這是幹什麼,把自己的衣服當成是擦布?
彼得當場氣得臉都青了。
趙風被推開後,那手差不多擦乾淨了,隨意拍了拍手,一臉可惜地說:“這到手的十萬件訂單都拿不到,看來我與這筆訂單是有緣無份了,好了,不打擾幾位聊天,不再見。”
冷漠地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把這一張張虛僞的面孔記在腦海後,趙風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轉身瀟灑而去。
跟這些人在一起,不過是與虎謀皮,求人不如求己。
從踏出花城大酒店的那一刻,趙風的內心已經決定,九邦要走一條與衆不同的道路,自力更生,不看別人臉色。
起步也許很艱難,但在趙風心中,已是義無反顧。
就在踏出大門的一瞬間,背後還傳來彼得氣急敗壞的聲音:“趙風,你等着,你的九邦一定會完蛋,我要你在首飾屆沒有立足之地,你就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