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利是商人的天性,一個金至尊,惹得黃金圓桌騎士出動,人多了,盤子自然不能小,現在又有譚青峰的風投基金加入,不用說,這下更熱鬧了。
這些商業巨頭、金融大鱷可不是開善堂的,到時肯定又是一番資本炒作、龍爭虎鬥。
郝蕾好奇地說:“哥,你的意思是,到時還要對付女鬼子她們?”
“上市圈錢,不外乎是吸低拋高,像好的概念股,可以炒二到三次,一個盤子搶肉吃,就看哪個手段高了,怎麼,小蕾,你有興趣沒?要不你也投點錢玩玩,我幫你看着。”
“算了,這種事我不懂,還是不摻和,現在已經很知足了。”郝蕾想了想,最後還是婉拒了譚青峰的好意。
人不能太貪,郝威說過很多次,“貪”字掌握不好,容易變成“貧”字,譚青峰掌管的風投基金,背後還有人看着,要是他用公家的錢爲私人謀私利,傳出去對他影響不好。
譚青峰只是笑了笑,也不再勸。
從驚喜中冷靜下來,趙風開口問道:“峰哥,現在我要做什麼?”
“手續等問題,我會幫你處理,到時你只管收錢就行,爲了避免高額的賦稅,需要運作一下,合同的數字不高,不用擔心,反正你知到時到手有一億就行,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安撫好你的員工,在交接的過程中,不能有太多的動盪。”
員工也是優質資產的一部分,金至尊在合約中明確要求,趙風需要協助合併能順利進行。
“明白!”趙風鄭重地點點頭,轉而又有點不放心地問道:“那些關於員工的待遇問題,你提了沒有?”
“知你重舊情,放心,田中佳美都答應了,到時會作爲條件加入到合同中,具有法律效力。”
.......
九邦被金至尊打壓,差不多絕跡於各種珠寶展覽,就是購買材料也讓人刁難,公司連續幾個月都是賠本經營,人員流失越來越嚴生,各種負面消息不斷襲來,員工每天都有一種惶惶不可終日的危機感。
工資雖然還能按時發出,可是工資袋裡的錢越來越少,大家都擔心今天下班後就收到明天不用上班的消息。
最近二天,這種消極的氣氛更加明顯,公司來了不少陌生的面孔,不斷在查看資料、清點庫存,還拿着相機到底拍照,好像是在清點着什麼,員工們問管理層是什麼回事,管理層不明白,轉問趙風,可是每次趙風都說沒什麼,讓衆人安心工作。
要不是知道趙風的農場和農莊正常開業,每天都是客似雲來,公司不拖欠工資獎金,也沒聽說有什麼外債,要不然,大夥都以爲趙風要跑路了。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星期,就當鄧飛、王成等核心管理層的耐性快要磨光時,終於收到一個消息,到農莊聚餐。
“咦,唐姐,天哥,你們來了?”當鄧飛一行來到農莊的包廂時,郝然發現**分部的唐悅和韓天也在。
唐悅有些強顏歡笑地說:“你們經常聚餐腐敗,就不許我們跟着沾一次光?”
“就是,怎麼也得帶我們腐敗一次。”韓天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優雅地說。
幾個人都是很熟的人,公司有內部討論羣,經常一起聊天開玩笑什麼的。
老朋友見面,應該很高興,可是在場人的興致都不高,都是沒事找事說上幾句,彼此的臉色都有些凝重,所有人內心都清楚,趙風今晚請吃飯,肯定有重要的事要宣佈,關乎到所有人的前途和命運。
在商界,沒有鐵打的營盤,也沒有鐵打的工人,那些陌生人不僅到九邦盤點清算,就是九韻和九天也沒有例外。
最讓人不安的,那些清查的人員中,還有日本的臉孔。
看到衆人有些低沉,王成突然有些感觸地說:“咱們風哥,不容易。”
“是不容易”唐悅接過話頭說:“差不多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首飾屆,虧損了這麼久,難爲他了。”
鄧飛有些感動地說:“對我們,風哥是沒得說的,無論怎麼樣,我都支持他。”
說完這幾句,衆人一下子又沉默下來。
都不知說些什麼,有心安慰別人,可是又有哪個來安慰自己?
就當氣氛壓抑得有些尷尬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推開,人還沒有進,就聽到有人大聲笑着說:“怎麼那麼靜,人還沒到嗎,來得早有魚有肉,來得晚可得刷盤子。”
說話的是胖子,那大嗓門,就是隔着幾十米都能聽到。
“海哥,風哥。”
“風哥。”
“小蕾,一段時間不見,你又漂亮了。”
胖子、趙風還有郝蕾三人來了,鄧飛他們紛紛笑着站起來打招呼。
客套了一會,衆人坐下,趙風笑着說:“好了,林大廚又開發出二個新菜式,就叫大夥來嚐嚐,小蕾,時間差不多了,讓人上菜吧。”
“好的,馬上讓人上菜。”郝蕾一邊說,一邊拿出對講機,吩咐服務員上菜。
看樣子,郝蕾也留在這裡吃飯,鄧飛、楊舒、唐悅等人交換一下眼色,彼此眼內都有幾分失落。
郝蕾不僅是農莊的老闆、趙風的正牌女友,還九邦的正式股東。
鄧飛、王成、楊舒、唐悅、韓天等人也有股份,但是這些股份是限制性員工福利股份,只有分紅權沒有投票權,除了歸趙風支配外,離開公司就會失效,有壞處也有好處,只管分紅,就是賠了也不用出錢。
白給的,也沒那麼多要求。
很快,菜上來了,鄧飛驚訝地發現,這一餐不僅豐富,就是用奢侈來形容也不爲過:除了農莊自產的雞鴨魚肉外,還有阿拉斯加的霸王蟹、波士頓大龍蝦等名貴海鮮,郝蕾還拿出了珍藏的葡萄酒和茅臺。
現在正是公司艱難的時候,吃得越是奢侈,衆人內心越是沉重,種種跡象表明,這一頓,很可能是散夥飯。
飯菜很豐盛,趙風和胖子也不斷調動氣氛,可是大夥心情有些沉重,多好的東西,吃到嘴裡也不是滋味。
終於吃完,郝蕾讓服務員把碗盤撒下,換上了茶水。
現場一片寂靜,衆人很有默契地靜了下來,就等着趙風宣佈事情。
趙風的心情有些沉重,環視了一下衆人說:“好了,估計大家都猜到什麼了,那我就開門見山,公司我賣了,三間公司都賣給了金至尊。”
話音一落,現場一片寂靜。
半響,楊舒強顏歡笑地說:“這是好事,長痛不如短痛。”
“是啊,虧損了那麼久,金山銀山也捱不了多久,我們領着那麼高的工資,卻幫不上忙,心裡也有愧。”唐悅附和道。
其它人也是沉默不語,好像一早就知道,並接受了這個決定。
趙風本以來這些手下會不明白、抗議甚至大吵大鬧,沒想到一個個這麼平靜,平靜得自己都有些動容。
王成舉起茶杯說:“風哥,這些年謝謝你,這麼照顧我,這杯是敬你的,一句話,以後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只管開口,管飯就行。”
“王哥,客氣了,是我敬你纔對。”趙風忙站起來,以茶代酒,和王成輕輕碰了一杯。
王成剛剛坐下,鄧飛和楊舒一起站起來,楊舒有些感觸地說:“風哥,謝謝你,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給了我們一份工作,還對我們這麼好,也不知說什麼好,我們和王哥一樣,有需要,只管開口,兄弟我沒二話。”
最困難的時候,鄧飛和楊舒都跑去擺燒烤小攤了,正是趙風的出現,徹底改變他們的生活,這幾年的工資加分紅,兩人在鄧飛的老家起了一棟三層半的洋房,還在花城買了車買了房,銀行還有六位數的存款,二人對趙風非常感激。
當年二人結婚,趙風不僅封了一個超大的紅包,還把車借給鄧飛做婚車,那時車可是稀罕物,鄧飛把車開回老家時,整個村莊都驚動,那種風光的情景,鄧飛和楊暢現在還歷歷在目。
唐悅和韓天,也對趙風表示了感謝,說得和王成差不多,不過唐悅卻開玩笑地說,光管飯不夠,她買了一套海景房,現在供着房貸,趙風要是再請她,管飯之餘還得替她還貸。
公司賣了,沒人埋怨,沒人提工資什麼時候發、有什麼補償等等,也沒人問賣了多少錢?什麼時候交接這些問題,賣掉自己一手打造的公司,還是被迫賣給死對頭,這本來就夠傷心了,要是再提這些,豈不是在傷口上撒鹽嗎?
船到橋頭自然直,該怎麼辦,到時自然有人安排,沒必要在這種氣氛下說出來。
沒人問趙風問自己能分多少錢,原因很簡單,九邦成長過程中,自己是出了力,但也拿了足夠豐厚的報酬,沒有拿出過真金白銀投資,合同上的股份是福利性分紅,公司現在虧損中,沒讓自己出錢就不錯了,賣掉的錢是趙風等人的本錢,或者說是血汗錢,不是紅利。
惺惺相惜了好一會,該說的話都說了,王成率先告辭:“風哥,海哥,小蕾,現在不早了,我也就不多呆,走了,那羣不要解散,有空我們在上面聊聊也好。”
王成一說走,鄧飛、楊舒、唐悅還有韓天也紛紛站起來和趙風告辭。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事已至此,說得多反而若人傷感,還不如先走。
這些年,由於趙風大方,放開承包後,衆人的收入暴漲,每個人都小有積蓄,正所謂軍中有糧,心中不慌,就是在首飾行業混不下去,轉行做個小生意什麼的,綽綽有餘。
就當衆人想走時,趙風突然說道:“慢着。”
韓天開口問道:“怎麼,風哥,還有事?”
衆人都看着趙風,看看最後趙風有什麼要交待。
趙風呵呵一笑道:“差點忘了,今晚還有一道菜沒上。”
“不用了,風哥,我們....今晚吃得太多,吃不下了。”楊舒婉拒道。
害怕終於變成現實,原來有一份衆人羨慕的好工作,現在一下子不知出路,不誇張地說,吃龍肉都沒味道。
胖子笑呵呵地說:“好飯不怕晚,好菜也不怕晚,大家等一下,吃完最後一道菜再走,都不許走啊,哪個走我就跟他急。”
趙風和胖子一起出去上菜後,郝蕾笑着說:“來,都坐下,也不急這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