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風只是低頭不說話,譚青峰也不再說什麼,然後搖搖頭說:“九邦的發展不錯,幾次戰略目標都很準確,特別是底子做得很不錯,幾次能從困境中走出,說明你的能力很強,老實說,我對九邦有興趣,要是你找我要風投的話,這是一次愉快的見面,不過,我想你並不是找我要錢吧?”
“哦,爲什麼這樣說?”
譚青峰一臉自信地說:“很簡單,你眼中沒有對錢的慾望,而最近九邦的生意不錯,我想你現金流很不錯,在九邦最困難的時候,你不求人也不貸款,身邊有郝威那樣的朋友,也沒有借用他的資源,這個時候,自然不會給我機會。”
“沒錯”趙風承認道:“我這個不喜歡欠別人錢,特別是欠銀行的錢,這樣就不用看別人臉色。”
在九十年代,改革開放,國家鼓勵銀行貸款,手續不難,利率也不高,但是趙風在最難的時候都沒想過貸款,寧願把心愛的翡翠賣掉,這與前世的一次經歷有關。
當時認識一個朋友,手裡的企業價值過億,發展很好,業務穩定,財務也很健康,沒想到讓一個很黑心的官員盯上,設計把他弄進牢裡,公司沒有法人,合同不能籤、正常的商業活動都中斷,不僅沒了生意,各種違約接連而來,一個前途大好的公司硬生生被搶垮,因爲有貸款不能及時還上,最後被銀行強行拍賣,拍賣的流程也被黑箱操作,市值過億的公司拍了五百萬不到,拍到的錢還不夠還債,等那朋友從牢裡出來時,億萬富翁變成了億萬“負翁”。
譚青峰呵呵一笑:“相反,我很喜歡借銀行的錢,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你欠銀行一萬塊,銀行當你是孫子,當你欠銀行一億甚至更多時,你就是銀行的爺爺。”
趙風拍拍手說:“雖說我不喜歡你這個人,但是我得承認你說的話很有道理。”
譚青峰看看手錶,開口說道:“好了,找我有什麼事,你現在還有一分鐘時間。”
“郝蕾對你沒意思,你能不能不再去騷擾她?”趙風徑直說道。
趙風的話很直接,可是譚青峰好像早就猜出趙風會說這種話,聞言臉色沒有半點波動,只是淡淡地說:“如果這話是小蕾說的,我馬上選擇離開,不過說的人是你,那和放屁沒有差別,好了,時間到,我要開會,你可以走了。”
說話的時候,譚青峰已經站起來,走向自己辦公桌,收拾資料準備離開。
譚青峰的辦公室的牆上就掛着一個很漂亮的古董鍾,趙風看得清楚,譚青峰說五分鐘,還真是五分鐘就結束,時間觀念很強。
眼看着譚青峰就要走,趙風知道,這次能見自己,那是他對自己破例,下次再見他就難了,聞言開口說:“伊甸園。”
趙風只是說了三個字,可就是這三個字,譚青峰的動作突然停滯了一下,好像在思考着什麼,回過頭,有些複雜地看了趙風一眼,然後默默按了一下內部電話:“小若,通知會議推遲舉行,現在我什麼人也不見,電話也不要接進來。”
“知道了,譚總。”電話裡傳來秘書恭恭敬敬的聲音。
吩咐完畢,譚青峰坐回沙發,盯着趙風說:“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什麼人知道?”
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譚青峰也不否認。
在九十年代,同性戀在的華夏還是禁忌一樣的存在,因爲那時的思想遠遠沒後來那麼相愛,後世還流傳什麼“異性只爲繁殖,同性纔是真愛”的話,這時候提出這種觀點,估計衛道士的口水都能把你淹死。
伊甸園是花城同性之間一個很隱秘的地方,甚至連廣告牌都沒打,知道的極少,趙風能叫出這個名字,說明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再否認也沒有意義。
趙風從容地說:“不用這樣看我,我可沒你動不動就調查別人的愛好,實話告訴你吧,昨晚我去渡輪碼頭送人,無聊就到處轉轉,沒想到看到你的事,聲明一下,我是無意中看到,絕對沒有跟蹤你。”
譚青峰一手輕敲着桌面,一邊問道:“好了,廢話少說,你想要什麼?”
還真夠爽快,不僅承認得快,就是講條件,也非常直接。
當然,譚青峰的爽快,那是建立在自信和能力的基礎上,要是趙風敢獅子大開口或提同過份的要求,他有能力讓趙風知道什麼叫互相傷害。
像譚青峰這種人,看起來像文質彬彬的儒商,但在他的軀殼內,有狼一樣的品質。
永遠藐視對手,永遠向前,當遇到障礙時,會毫不猶豫用鋒利的爪牙撕碎擋在眼前的一切。
趙風盯着譚青峰,一臉正色地說:“我不知你到底想什麼,對你的性取向沒興趣,也沒想從你這裡得到什麼好處,希望你能放棄纏着郝蕾,也許你把她當成一種獵物,但是你的行爲有可能對她造成傷害,說真的,她對你也沒有感覺,所以,請你不要再騷擾她,我會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最怕就是這個譚青峰是雙性戀,男女通殺。
譚青峰沒有說話,拿出一根有些纖細的煙,很優雅地點火,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有些饒有興趣地說:“這麼擔心小蕾,你對她有興趣?”
趙風注意到,譚青峰說話做動作時,會無意中做出蘭花指一樣的動作。
“有”趙風毫不猶豫地說:“我喜歡她。”
“哦,喜歡到什麼程度?”
“我希望有一天,她能成爲趙太、趙夫人。”
譚青峰有些不以爲然地說:“是嗎?你不是很喜歡你的前任老闆唐雨嗎,夠花心啊,見一個愛一個。”
趙風坦然地說:“那是一種錯覺,或者說是男人的一種幻想,我承認當時是衝動了,但是這一次,我不是衝動,是心動。”
“有想法是好事”譚青峰淡淡地說:“但是,有想法也得看實際,你認爲你是我的對手嗎?如果你想用伊甸園的事來威脅我,那你想得太天真了,不僅沒人會相信,你也要讓你身邊的人注意點,指不定會發生一點什麼意外。”
譚青峰的意思很明顯,趙風要是用他的隱私要挾,他也不客氣,要對趙風身邊的人下手。
對譚青峰的能力,他還真不是吹牛。
趙風一聽,一下子握緊拳頭,狠狠地盯着譚青峰說:“要是你敢動我身邊的人,我保證,我將會成爲你惡夢。”
將軍一怒,流血漂櫓;
君王一怒,伏屍百萬。
趙風不是將軍也不是君王,但以趙風的身手,血濺五步不是問題。
要是譚青峰真敢對自己人動手,趙風越不介意打把譚青峰那張討厭的臉打爆,讓他試試趙家拳的厲害。
趙風一怒,渾身散發着一種肅殺之氣,就是譚青峰也被這種殺氣楞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一下趙風,開口問道:“這麼說,你對小蕾是真心的?”
“真心!”
“你看中她什麼?”
“優點多到數不清,反正一句話,就是對上眼了,怎麼,不行嗎?”趙風一臉霸氣地說。
譚青峰盯着趙風看了好一會,就在趙風以爲他要說什麼硬話的時候,沒想到譚青峰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讓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趙風有些不悅地說。
譚青峰突然語出驚人地說:“好了,不陪你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