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小姐,你還是那樣漂亮迷人,沒想到你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湯姆遜微笑着和田中佳美握了一下手。
湯姆遜是一個外國的名字,可他是一個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的典型華夏人,沒有移民到美國前,他定居在**,移民國外後,爲了方便工作,於是他改名爲湯姆遜。
這也是湯姆遜用華夏語交談的原因。
田中佳美給湯姆遜拋了一個媚眼,笑臉如花地說:“湯姆遜先生,要是我提前說要來,只怕你躲我都躲不及,沒辦法,只能悄悄地來堵你了。”
雖說心裡很焦急,壓力也很大,但是田中佳美的情商極高,表面一點也沒有顯示出來。
湯姆遜呵呵一笑:“田中小姐是我的財神爺,還想靠你掙點小錢呢,財神爺上門哪有往外趕的道理,真會開玩笑,來,請坐,喝什麼,咖啡還是茶?”
“茶,謝謝”田中佳美不客氣地坐下,隨即有些幽怨地說:“湯姆遜先生,你真會開玩笑,還財神爺呢,沒把我們當瘟神就不錯了,你看,一個小小的定向增投都談了小半年還沒有定下來,我可真是望眼欲穿,上面對我也是諸多不滿,親愛的湯姆遜,你不會故意拆我的臺,讓我不好過吧?”
增發的事不能再拖,田中佳美這次也豁出去了,無論如何都要把那筆錢拿到,所以一見面就攤牌。
就算是鳩,怎麼也能緩一下,總比現在渴死強。
主動開口會喪失主動權,但是主動找上門,早就沒了主動,田中佳美也顧不了那麼多。
現在破事那麼多,銀杉風投肯定也收到風聲,此時他們反而不急,把自己吊起來賣,田中佳美只能主能找上門。
湯姆遜把一杯茶放在田中佳美面前,很自然坐在她對面,有些無奈地聳聳肩說:“這話可真是冤,田中小姐,其實我還想說你拆我的臺呢,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
“哦,這話怎麼說?”田中佳美有些疑惑地說。
“說實話,我只是給銀杉打工的,工作效率直接決定我的報酬,田中小姐你可能不知,你在這個項目上談了近半年就覺得久,而我對這個項目浪費的時間更多,因爲在談判之前,我足足花了三個月作風險評估,這次風投項目也是我近年損耗時間最多的項目。”
田中佳美馬上說:“湯姆遜,既然雙方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爲什麼不肯在合約上簽字呢?”
湯姆遜沒有馬上回田中佳美的話,而是輕輕啜了一小口香茶,然後不緊不慢地說:“能不能在上面簽字,這得看田中小姐的意思啊?”
“我的意思?”
“沒錯,田中小姐,坐在你面前的,是一間風險投資基金的項目負責人,每一個項目,我們都要有風險評估,貴公司最近的動作太多了,一會一個花樣,我說田中小姐,金至尊每動盪一次,我就得向公司重新提交一次新的風險評估報告,不是我有心刁難,而是田中小姐不肯配合後啊。”
田中佳美對湯姆遜的說法並不意外,換作是她,也不會急着出手,肯定選擇一個最佳時機再行動。
在資本社會,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天下沒有談不成的買賣,只有談不攏的價錢,田中佳美很明白這個道理。
“湯姆遜先生,我們都是聰明人,我也很欣賞你的才華與果斷,不如我們開門見山,好嗎?”田中佳美微笑着說。
無論什麼樣時候,田中佳美都保持着迷人的笑容,微笑是人類之間最容易溝通的表情,也是女人最溫柔有力的武器,愛笑的女子運氣都不會差,這也是田中佳美的信條之一。
湯姆遜笑笑沒有說話,對田中佳美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田中佳美收起臉上的微笑,一臉正色地說:“湯姆遜先生,就是我有意隱瞞,相信你也知道最近我金至尊最近處於多事之秋,麻煩一個接着一個,可以說謠言滿天飛,但你也可以看到我們的能力,屹今爲止,金至尊依然是華夏當之無愧的行業龍頭,我們的股票價格依然堅挺無比,有從這裡可以看得出金至尊的底蘊和實力。”
“股價堅挺?”湯姆遜輕輕放在茶杯,一臉玩味地說:“爲了維護股價,相信金至尊的底子都掏得差不多了吧,聽說還從市價拆借了不少錢款,田中小姐,你不會想拿下我銀杉風投基金給你填坑吧?”
“沒錯,金至尊的財務狀況的確不好”田中佳美很坦率地說:“維護股價,也是希望金至尊的定向增發不會貶值,也可以給予銀杉風投信心,沒想到金至尊讓有心人盯住,以至自己給自己製造了麻煩,但是,有人針對反而體現出金至尊的價值,用華夏話來說,這叫樹大招風,要是默默無名,估計像銀杉風投這種國際知名的風投基金也看上不,對吧?”
“金至尊雖說動盪,股價也是我們花錢維護的成果,但湯姆遜先生你也知道,股價並不能代表一間企業的實力,股票的估值和淨值完全是二碼事,相信湯姆遜先生對我們金至尊的訂單瞭解很清楚,我就不列舉數字了,有幾點我可以保證,第一,金至尊的實力依然存在,無論是技師、技術設備都沒有損壞或流失;第二,訂單也比去年同期有超過二位數的增長,可以確保利潤也會錄得新高;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定向增發後,有了這筆資金的作後盾,金至尊將會在原料鏈上有作作爲,到時會形成一條從原料開採、產品加工和商品銷售更完整的產業鏈,到時金至尊的綜合實力更加強大的,所以說,湯姆遜先生沒必要太猶豫。”
頓了一下,田中佳美自顧說道:“現在金至尊很需要銀杉風投的援助之手,但是,如果我們熬過這個難關,或者是找到更合適的合作伙伴,到時合作伙伴是不是銀杉風投還不一定呢?”
田中佳美故意將了湯姆遜一軍:金至尊有這樣的信心和實力,要是不趕緊定下來,自己有可能放棄這次合作。
湯姆遜點點頭說:“華夏首飾行業龍頭,光是這個龍頭概念就足以讓投資者青睞,連續七個季度錄得利潤增長,這無疑極具誘惑力;再加上有曾經入選世界十大珠寶品牌的御木本株式會社作後盾,誠實來說,在我眼中,金至尊絕對是一支潛力無限的優質股,可惜......”
“可惜什麼?”田中佳美心中一緊,馬上追問道。
“如果是我全權負責,我會毫不猶豫簽了這份協議,但是我頭上還一個風險監控小組,田中小姐可以說服我,但還不足以說服那些固執的傢伙們。”
田中佳美看了湯姆遜的一眼,嫵媚一笑:“不知需要說服那些固執的傢伙們要什麼條件,還請湯姆遜先生不吝說出來,只要能幫助我們的人,就是金至尊和我田中佳美朋友,對朋友,我們一向很慷慨。”
這是很明顯的暗示了,要是達成合作,好處少不了。
湯姆遜聞言只是淡然一笑:“我一向當田中小姐是朋友,田中小姐既然這麼坦誠,那我也不裝着掖着,如果貴公司肯犧牲一點利益,再籤一份VAM,那我有很大的把握在文件上簽名。”
VAM是Valuation Adjustment Mechani**的簡寫,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對賭協議”,就是收購方(包括投資方)與出讓方(包括融資方)在達成併購(或者融資)協議時,對於未來不確定的情況進行一種約定。如果約定的條件出現,投資方可以行使一種權利;如果約定的條件不出現,融資方則行使一種權利。所以,對賭協議實際上就是期權的一種形式。
很明顯,銀杉風投很無恥地要給自己的投資加一層保障。
既要豐厚的利潤,又不想冒險,於是就要趁人之危,逼金至尊簽定一份不平等的協議。
田中佳美咬咬牙說:“湯姆遜先生,你真是一個優秀的商人,不知你要什麼樣式的對賭協議?”
“啪”的一聲,湯姆遜打了一個響指:“很簡單,就是要求金至尊的股價在二年之內需要至要要上升百分之三十,若然做不到,金至尊需要在銀杉風投簽約價錢上溢價百分之二十全額回購,怎麼樣?”
簡直就是無本之利,也就是說,無論二年後金至尊的股價是多少,銀杉風投都是穩賠不賠。
這和借高利貸有什麼差別?
田中佳美反駁道:“湯姆遜先生,這個對賭協議太不合理了,要是籤這樣的協議,我還不如把把股權壓給銀行,像我們這種5A級客戶,貸款的年利率不會超過6%呢。”
“問題是,田中小姐手裡還有多少股權可以抵押,要是這麼容易籌款,你就不會這樣急着找銀杉風投”湯姆遜一臉自信地說:“要是我銀杉風投退出這次定向增發,估計短期內田中小姐很難找到接手的人,其實二年百分之二十的增益,僅僅銀杉風投的合格線呢。”
“但是閣下的條件實在太苛刻,這裡我再強調一下,股市的表現不能完全代表公司的業績,銀杉風險是股壇大鱷,到時在股價上作一下手腳,金至尊就要吃大虧,湯姆遜先生上面有一個風險監控小組,我上面也有一個董事會,這樣只有義務沒有權利的VAM,根本不能通過,除非...”
“除非什麼?”
田中佳美開口道:“VAM可以籤,不過有些協議要修改,當中還要加入獎勵條款。”
“呵呵,田中小姐真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主,好,那我們雙方帶足誠意,好好談一談。”
“好!”
經過近二個小時的激烈爭辯,湯姆遜和田中佳美終於達成共識,把股價的表現改爲業績的表現,要是金至尊的業績增長到一定雙方約定的底線,就會有股權激勵和增加投入的條款,要是規定時間內業績達不到雙方約定的底線,金至尊要無條件溢價全部回購銀杉風投手上的股票。
等田中佳美走後,湯姆遜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機,熟練的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後,邀功地說:“雄哥,事情都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