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將被彥崇描繪的世界藍圖驚得目瞪口呆,想想躍馬天下的輝煌,胸中那份凌雲志升騰起來,只覺如果能做到彥崇所說,方纔不負此生。
“雷神,呂將被你說服了!”
見呂將大禮參拜自己,彥崇雙手相扶,“在我心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所以,我也不會做這個皇帝,我這一生,是爲了追尋夢想,爲了我們大漢民族未來拼搏的一生,而不是坐在深宮大內中慢慢將激情消磨的君主。”
呂將被彥崇這席活再次震驚,只覺面前之人眼光之高,胸懷之寬自己從未見過,那視皇權如糞土,一心只想往前飛的氣度讓自己完全心折,彷彿他爲自己打開了一扇門,自己的腦海被無數從未見識過的精彩所浸佔。
石寶和邵音遲遲不敢開門出來,彥崇和呂將捂着嘴笑了半天,這才由呂將在門外將情人箭一事向兩人說明。
然後呂將被石寶拉進了房間,至於裡面發生了什麼彥崇雖然看不到,但也猜得出來,反正呂將最後出門時,那姿勢和平時大不一樣。
……
杭州城,沒經歷再一次的戰火,种師道率大軍圍城,卻遲遲沒有後續動作。
“種帥,下令吧,三天拿不下杭州城,末將願意提頭來見。”
帥帳內曲端出列,爭當先鋒,曲將成名很早,資歷上比韓世忠還老,諸將都不敢與之相爭。
种師道在帥座上剛安排好後勤、糧草、傷兵營等事,絕口不提攻打杭州,聽到曲端的請戰之聲,這纔將老眼掃向帳下衆將。
“你們認爲呢?”
“三天。”
“兩天。”
一羣將領象麻雀一般嘰嘰喳喳起來,只有左手邊的彥崇正與楊再興聊着天,沒參與這個話題。
“種彥崇。”
老種經略發話了,帳內頓時靜了下來。
“末將在。”
得到兄弟們的友情提示,彥崇趕緊將話題打住,凝神應答。
在領軍作戰期間,爺爺可是非常不好說話的,動不動要打板子,彥崇已經捱過幾次了。
“你認爲杭州幾天能攻下來?”
“末將不知道。”
一聽雷神如此回話,帳內衆將都睜大了眼睛,堂堂雷神在女真人萬軍之中往來衝突從來沒有慫過,爲何對杭州卻如此沒信心。
又要挨板子了!
這是大多數將領心中所想。
果然就見老種經略一拍桌子,“你身爲先鋒中的先鋒,何故長他人志氣,滅自已威風,諸將都在積極求戰,而你卻在這裡騷亂軍心,來人啊,將……”
諸將一看果然是熟悉的套路,種帥對這個孫子總是有一萬個不滿意,動不動就想敲打一番,正要出列求情,卻聽彥崇笑了起來。
“秀州什麼時侯大勝,杭州就什麼時侯能攻下來。”
這話一出,種帥揮動手勢讓衛兵退出帳外,怒氣勃勃地說道:“把原因說說,講的通這頓軍棍暫時記下,講不通再加三十軍棍。”
諸將禁不住爲彥崇捏了一把汗,不過看着雷神面上輕鬆的表情,想必是胸有成竹。
“諸位。”彥崇走到沙盤前,用長棍一指秀州,“一場戰役,並不是一個個獨立的戰鬥串聯起來的,而是事先就將全局佈置好,讓敵人跟着我們的指揮棒走。”
見衆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彥崇用長棍在杭州、越州、秀州之間來回點了幾下。
“諸位看到了吧?這三個地方要合在一起來看,如果我們立即對杭州發起攻擊,那麼必然會影響到另兩州的敵軍,從而出現不必要的變數。”
見大家若有所思,爺爺也將臉色緩了下來,彥崇乾脆在這裡給西軍重要將領講起了大殲滅戰的基本思路。
“……所以,我們對杭州圍而不打,越州暫時只是觀察,主力卻秘密北上,秀州之敵必然會左右爲難,心存僥倖,總認爲杭州沒丟,還有退路,就不能拼死向前,一旦我們包圍圈形成之後……”
說到這裡,就見老種經略鐵拳一砸,“一旦形成關門打狗之勢,那方臘小兒將無法逃脫被滅殺的命運!”
見種帥都如此激動,帥帳中衆將看向彥崇的眼光和往日又有所不同,以前雷神以武力雄霸西軍第一高手之位,這一番理論下來,這第一儒將之職好象也是非他莫屬了!
彥崇再將長棍指向了秀州,“這裡要狠狠地打,讓敵人明白秀州是塊啃不下的骨頭,阻擊的越歷害,方臘的心思就會更亂,他手下人的思想也就不能統一,而我們準備的時間就更充分。”
种師道覺得自己好象沒有什麼可以補充,便拿起令箭開始遣將。
“傳我將令,種彥崇率三千人馬圍住杭州,其餘人馬明天拔寨,秘密北上,以楊再興爲選鋒營營長,帶一萬騎兵先行趕去,其餘諸將嚴聽號令,這次方臘要是從哪位的防區中溜走,哪位就不要等我下令,自己提頭來見。”
“遵令!”
衆將心中都爲彥崇擔憂不已,三千人馬圍杭州,當初方臘進攻可是三十萬呢,種帥是不是也太苛求這個孫子了。
不過看着彥崇臉上那淡然的表情,衆將越發覺得雷神高深莫測了起來。
……
“呼……”
收工後的韓世忠靜靜的躺在牀上,看着屋頂,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而臉上紅潮尚未散去的梁紅玉推了推相公。
“想什麼呢?”
“我在想彥崇今天在帥帳中的那席活,越發覺得這小子歷害啊。”
梁紅玉撐起半個身子,那上身妙相呈現,雙眸中秋水涌動。
“相公,種彥崇是不世出的天才,紅玉現在相信,他是受過神靈指點的人特,他的思想和看法,很多都有超前的意識,所以他的決定往往事實會證明其正確性。”
聽娘子這樣說話,韓世忠將眼神從屋頂收了回來,看着那片春光,忍不住用手開始探索起來。
“別鬧了。”
“娘子,你真漂亮!”
“你別忘了我倆的姻緣是誰撮合的了。”
韓世忠一聽這話,將手放了下來,看着自家娘子的眼睛,“你有什麼話給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