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約定的訊號，戰場之上已經快要一邊倒。
要不是看見護聖軍和武衛軍都沒動，原來那幾個將領早就跑他-孃的，箭矢過後，已經陷入白刃戰，越來越多人衝出設定好的伏擊範圍。
完顏亮得意洋洋，已經送過四萬人到岸，還有一萬在路上，五萬金兵，對岸哪怕有十萬宋軍，也不在話下，何況只有幾萬。
見此場景，昨日裡被攻回來的心情總算是得到排解，這纔是宋軍應有的樣子，昨日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
沒人注意，天空中升起三道黃色焰火。
瞬間，咚咚咚！
一陣急促鼓聲突然響徹整個戰場，宋軍將士聽到後立即扔下前一刻還在拼殺的敵手，發瘋一般撤退。
這是催命鼓，絕非說說那種！
之前上官囑咐過，一旦鼓聲停下，尚在指定範圍之內，老天爺也救不了。至於是什麼意思無人知曉，畢竟火炮營之事只限於真正大宋高官知曉，就算虞允文也只是隱隱知道，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望着瘋狂逃竄的宋軍，金人有些意外，先是呆着，你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但也僅此而已，不少金人發出嘲笑的呼喝聲，更甚者脫下褲子用光腚朝着宋軍不停擺動，完顏元宜也搖了搖頭，露出苦笑，宋軍這就崩壞了？
不過，他覺得並不正常，宋人雖然逃走的倉皇，但是並非丟盔棄甲，手上的吃飯家伙也都帶着。
那爲何要退後？
突然三道紅色焰火衝向高空，而後退的宋軍也停下腳步，再次列陣，只是正中高地上有些東西對着他們，完顏元宜仔細瞧了瞧，也看不清楚，畢竟戰場塵煙四起，視線遮擋的厲害。
驀地，一陣風吹過，他似乎看見，那是炮？金國也是有炮，不過是聽個響，威力也就那麼回事，是以並不擔心。
往往越是不當回事之物，越是給人驚喜。
只不過，對於完顏元宜來說，給他的不是驚喜，而是驚嚇，片刻之後，更成了催命符。
與此同時，卻也見證宋軍火器時代的來臨。
錢少卿躊躇滿志，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虞允文也是滿懷期待。
樑範輕輕一點頭，會意的錢少卿揮動手中紅色三角旗，喊道：“一發校準，隨即三發急速射，然後自由開火！”
炮營的炮手早就等地不耐煩，終於有展現他們威力的時機。
嘭！嘭！嘭！
……
剎那間，連聲巨響，數百門炮吐出火舌，金人陣地瞬間出現大片火光、無數煙塵，煙塵過後殘肢內臟散落遍地，響起一片痛呼哀嚎聲。
短暫調整後，裝填完畢的火炮再度噴吐火焰！
完顏元宜只看到一團團烈焰騰起。
還未回過神來，又是一串巨響，圍觀的宋軍張着大嘴看着眼前，每一發炮彈下去都會掀起金兵飛上天空，此起彼落，前一刻還在囂張的鐵浮屠是重點招呼對象，兩輪炮火後，孤零零的戰馬上已經沒了人影，更多戰馬被炮彈打死倒了一地。
金人沒頭蒼蠅一般，瘋了似的亂撞，不少使勁前衝，意圖衝出包圍，但是也被羽箭送了回來。
指揮？完顏元宜被一發炮彈削掉半個腦袋當場斃命，隨後更是被炸成了肉碎。
不少金兵退到江中，往船上扒，但數量實在太多，會些水性的往江中游去……
劉汜看見黃色信號彈時，馬上起錨開航，紅色信號彈出現時，他們的船速已經加快。
數輪火炮傾瀉過後，江心的船隻反應過來，紛紛掉頭，頓時亂作一團，彼此撞的人仰船翻，好不容易理順。
一個金人大叫，“神啊！！！”
劉汜船隊氣勢洶洶順江而下，帆鼓囔囔的要漲破一般，絲毫不減速！
咚！咚咚！！！
一聲撞擊後，接二連三響起！
宋軍水師撞翻無數金人船隻，剛剛齊整的渡江之路，瞬間被遮斷！
任憑金兵哭爹喊娘，絲毫不能減少宋軍水師的殺戮速度。
或許，在陸地上，宋軍有着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在海上，他們是這個時代的霸主！
跑在前面的數十艘船，是因爲個頭大，船速滿，不得已綴在最後，沒想到因禍得福，成爲最快掉頭回歸的船隻。
看着正在江心顫抖的雙方，不管是士兵還是水手都開始慶幸，還好，坐的慢船，非是那些快船。
然而，得意不過一會兒！
四艘更高大的海洋戰艦正在快速衝來！
曹勤站在船頭，默默的嘟囔着什麼，其實他也不知道在念什麼，只是因爲襲擊的金國、東瀛商船多了，難免在下嘴之前要說些什麼排遣心情。內容無關緊要，此時總要念點什麼的，否則光聽水浪聲響會讓人徹底失去其它感知。
放眼望去，碧波盪漾，風足足咆哮了半天，船老大仔細盯着江面，密切關注礁石的存在。
江中不比海上，一不留神便會擱淺，或是觸礁。
帆沒有豎着，如今頂風而行，如果不是有着人力踩踏的輪槳，他們早就被吹回海上！
“開炮了！！！”
魏昌喊道，只見遠處騰起的煙柱，有經驗的他們知道，那是硝煙特有形狀。
“前方發現敵船！！！”
觀察哨扯着嗓子喊到，幸虧還有旗子，不然這大風裡，什麼也聽不見。
船老大看見旗語，做出調整，船邊向右側轉向。
“天殺的們，給老子準備開花彈！好好的給金人嚐嚐，開側弦！”
嘩啦啦！
連串拉鎖響聲，側弦門板拉起後，便露出了黑黝黝的炮洞。
雖然不如火炮營的數量多，但是他們的口徑大，射程遠啊！
曹勤和石勁翔旗語交流後，各自下令。
“一字長蛇陣！臨安號在前，建康號殿後，福州號、泉州號居中，自由發射！”
嘎吱吱！
盡是調整射角的聲音。
咚！
咚！！
咚！！！
炮艦沒有齊射一說，都是先後開炮，畢竟齊射的威力，足夠抵消他們前進的動力。
“直娘賊！”
“那……那他孃的……是什麼船！”
“比樓船還大甚多，宋人真是……”
“宋人把閻王搬上了船！”
“那是什麼，也是炮？”
“是炮，開了！！！賊廝鳥，跳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