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兩個猛漢

晁蓋冷哼道:“莊戶人家養條狗不容易,都是指望着看家守院的,你們說偷就偷了,真是連狗都不如。更豬狗不如的是保護你們店的人吧。”

阮小七怒道:“這樣的雞鳴狗盜之徒,難不成雷都頭也和他們爲伍。”

“不止是雷都頭吧,還有別人,不信你問他。”

阮小七抽出了匕首,活閻羅的名號不是白叫的,還沒動手呢就嚇尿了一個小賊。

“你們說說,誰在背後支撐唐牛兒,讓這麼一個市井幫閒敢當街開店收售贓物。”

“是宋押司,宋押司每月都會給唐牛兒幾貫錢,唐牛兒又會給我們酒肉吃,我們這一幫人就是爲宋押司耳目的,這樣鄆城有什麼大大小小的事情宋押司都知道了,尤其是有江湖人到了鄆城我們立刻通報,宋押司就可以行那及時雨之事了。”這小賊說道。

阮小七呸了一口:“這宋押司號稱及時雨,怎麼會行如此齷蹉之事,如不是親耳聽到真不敢相信。”

正說着,又過來一大羣人,劉唐居然回來了,不僅僅有跟着的那十人護衛隊員,另外還有五十多人,前面兩大漢鶴立雞羣非常顯眼,左邊一個漢子門板身材五大三粗,腦袋有巴斗大一頭亂髮打了髮髻,濃眉大眼,鬍鬚如同鋼針一般,穿着粗布衣服,腳上一雙麻鞋,腰上彆着兩把大號板斧,當真是兇悍,小孩看到都能下哭。右邊一個也是條大漢,身才魁梧,模樣稍微秀氣些。

“劉唐兄弟回來了,一路辛苦了。”晁蓋道。

劉唐道:“哥哥哪裡話來,去趟沂水縣來回幾百里路何來辛苦之說。”

“讓我猜猜,這位大鬍子腰上彆着板斧的應該是李逵兄弟吧。”晁蓋道。

劉唐道:“哥哥真猜對了,這兄弟就是李逵,有個諢名叫鐵牛,沂水縣百丈村人,天生得好力氣,一直靠在山裡砍樹爲生,端的好膽量,曾經赤手空拳打的一頭黑熊。”

“哈哈,晁蓋哥哥居然知道我,沒想到我李逵這麼有名氣。”李逵很是得意。

右邊一位身材也不弱,古銅色的皮膚濃眉大眼大鼻子方海口,下巴上只有一點點的鬍子,兩條胳膊上的肌肉隆起,很是強壯,空手沒拿着兵器,但是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這位兄弟也是沂水縣人,叫做許猛,外號金牛,兵器是一門獨家的臥牛炮,裡面加滿藥石,點燃,瞬間就會發出山崩地裂的聲音,端的是很厲害。”劉唐介紹說。

居然還是玩火炮的,不過看樣子也只是個業餘水平,和轟天雷凌振沒發比了,不過有了晁蓋的支持就大不相同了。

“歡迎,歡迎啊。”晁蓋看了看李逵等人身後的幾十名漢子,也都是砍柴採藥的出身,一個個非常精壯。

“劉唐兄弟帶着他們先回村休息,好酒好菜的先吃着。我處理了這點事情就過去。”晁蓋道。

李逵問:“晁蓋哥哥,什麼事情。”

“剛剛抓住了兩個偷狗的幫閒,沒想到居然是慣犯,爲城裡的一家黑店專門偷狗。”晁蓋道。

“俺這一路淨吃劉唐哥哥買的好東西了,俺娘說了,吃了誰的就得幫人家幹活,哥哥說咋辦吧,這兩個幫閒是砍了還是劈了就交給我吧,我的板斧是嶄新磨的,劈人一下就好。”李逵道。

“好,那你過來,他們兩人每人打折一條胳膊,打斷骨頭還不能傷着筋。”晁蓋給李逵出了個難題,李逵這廝此時剛剛從山裡出來,訓練好了不失爲一個猛將,如果訓練不好,就成爲見人就殺的瘋子,必須磨練他的性子。

李逵過來,拿板斧比照着兩人的胳膊又無奈的放下了,這板斧太大,一斧頭下去胳膊就砍斷了。李逵只好放下斧頭,抓住小賊甲的胳膊,兩膀子一用力,隨着小賊的慘叫聲就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緊跟着又抓住第二個小賊的胳膊給掰斷了。

兩賊疼的大小便失禁,空氣中瀰漫着尿味道。

晁蓋道:“任務是完成了,但是不利索,你就不能拿個什麼工具,一下敲斷不就行了,非要那麼殘忍用手掰斷?”

李逵撓撓頭:“哥哥教育的是,等俺找個木棍,從新打過。”

“別等了,這樣吧,你和許猛兄弟去趟城裡,把這兩個小賊老窩,那個什麼唐牛兒開的糟醃的狗肉店給砸了,店裡的夥計都給我打的鼻青臉腫,但是不能出人命。能完成嗎?”

許猛說:“砸個店小意思。”

李逵道:“俺知道你這人,長得五大三粗的還靦腆,你就跟着就行,砸店打人都有我來。”

阮小七道:“哥哥這兩人新來,不知道路徑,不如由我引路吧。”

晁蓋道:“好,你們就快去快回。李逵、許猛,我這裡每人有五兩銀子,你們兩個拿了去縣城看看有甚麼好東西只管來,切莫要拿人東西不給錢。”

許猛道:“莊主放心,我沒那個習慣,就怕這個黑鐵牛。”

“你白啊,你不也是五大三粗的黑漢子,俺什麼時候拿人東西不給錢了,俺是先欠着,等回頭有錢了再給。”李逵道。

兩個活寶吵起來了,跟着阮小七去了縣城。三人都未曾騎馬,但是走的不慢,到了縣城剛好中午飯點剛剛過。唐牛兒排行老二,在鄆城縣南門一帶也混的小有名氣,人稱唐二,開了家糟醃店,原本是賣雞肉、羊肉的熟食店,可惜這年頭不景氣,雞肉、羊肉的價格貴,一斤做好的肉少不的幾十文銅錢。狗肉就便宜了,活狗不過五文錢一斤,做好了賣二十文一斤,因而狗肉館的生意還算湊合。

飯點已經過了,唐牛兒和兩個夥計正大堂裡休息呢,唐牛兒道:“今天出去找狗的那兩個小子怎麼還不回來。”

一個夥計道:“老闆不用擔心,這兩個傢伙肯定是去哪個女人那裡鬼混了,鬼混完了自然把狗弄回來了。”

這時候兩個大漢大踏步走了進來,尤其是當先一個鬍子賽鋼針的漢子長的非常兇悍。來得正是李逵和許猛。

搭着毛巾的店小二急忙迎了過去:“兩位客官吃飯啊。”

李逵罵道:“你不廢話啊,俺不吃飯來你這鳥店幹嘛。”

小二討個沒趣,只好接着問:“兩位要些什麼?”

“不用問,好酒好肉只管上來便是。”李逵道。

小二有些遲疑,許猛一伸手展示了一下五兩銀子:“有的是銀子付你,只要吃好了多給你幾個賞錢。”

唐牛兒也看到了銀子,那可是五兩銀子,他這小店一天也賣不了二兩銀子,有錢就是大爺。唐牛兒趕忙讓兩個夥計一起上陣,後廚的夥計也忙開了。不一會兒兩盤子狗肉,兩盤蔬菜就上來了,還有一罈子酒,自然這酒是最普通的酒。

李逵和許猛就吃開了,兩盤子狗肉沒吃飽,酒也沒夠,又上了一次,李逵摸了摸滾圓的肚子,一拍桌子,啪,上面的酒碗都震碎了。

“這裡的老闆呢,給我滾出來。”李逵大喝如同打了個雷,不僅僅店裡的人聽到了,就連外面路上走道的都聽清了。

唐牛兒道:“兩位,何事?”

“俺家狗被你們店裡偷來了,你說這賬該怎麼算。”李逵道。

唐牛兒是鄆城幫閒的頭目,在鄆城也算是小有勢力,仔細打量這兩人長的高大威猛,但是看衣服全是最便宜的布料,腳下穿着草鞋,一看就是山村裡來的。

“你家的狗腦袋上寫字啊,哪裡來的你家的狗,麻溜的掏錢然後滾蛋,不然就別想走了。”唐牛兒撇嘴道。

李逵道:“你派出去偷狗的那兩個人在東溪村被抓了,讓俺把胳膊都打折了,你就別等他們回來了。”

“啊。”唐牛兒吃了一驚,知道不好,轉頭朝喊,“都出來給我打,有兩個吃白食的。”

兩個小二,後廚四個人,外加兩個幫閒一共八個人,拿着切菜刀、擀麪杖、大馬勺等等圍攏了過來,李逵一呲牙,做了個賣萌的動作不過這動作可太難看了,嚇的這羣人往後一退。

後面督戰的唐牛兒拿了根木棒大喊:“打啊,打出去。”

衆人發喊上前就打,當先一人拿擀麪杖照李逵的大腦袋就砸,李逵大手如同鉗子一樣把擀麪杖就抓住了,手往裡一拉奪過了擀麪杖橫着一揮,啪,這一下到了這人的嘴巴上面好幾顆牙齒落在了地上。後面是一個拿菜刀的,讓李逵一腳踢中胸口,飛出去了兩丈遠,砸到了櫃檯上面。完全是一邊倒的痛揍,八個人,片刻之間揍趴下了,旁邊許猛還沒動手呢。

李逵道:“你不仗義啊,光看着不動手。”

許猛也不說話,過去抓住正哆嗦的唐牛兒,掄開大巴掌就是幾下,唐牛兒那張原本還耐看的臉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變腫大起來。

“你居然搶功。”李逵很生氣,過去抓住唐牛兒就是兩個封眼錘,瞬間兩個眼窩就烏黑了。

許猛道:“你打的都是小夥計,我打的纔是唐牛兒,這叫抓住重點。趕緊撤退吧。”

李逵還想再打,許猛道:“你傻啊,再打下去捕快可就道了。”

“可是晁蓋哥哥交給咱的任務還沒全完成,店沒砸好。”

這時候街道上已經傳來捕快們邊跑邊叫的聲音,李逵還賴着不願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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