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這些人最後被證明大部分實際上並不適合幹這個工作,他們的腦子裡面已經全都只剩下了對於元軍的憤恨,所以這些人日後上了戰場全都是捨生忘死的主,打仗那是九牛拉不回來,哪裡還有閒心管別的,所以真的願意投身於政工方面的還真是鳳毛麟角,這也曾經讓張順嘆息不已,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而有趣的是第二批過來的那些丐幫子弟中卻是出現了一大批政工幹部,可以說現在張順部下當中的政工幹部幾乎八成都是從那些人當中走出來的,這也是一個比較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情了。
但仔細想一下又不會覺得奇怪,因爲張順的這一套本來就是脫胎於我黨我軍的光榮傳統的那種,而這一套本來就是針對於那些最底層的人,大宋這個時代真正最底層也就是乞丐了,所以他們聽起來自然是感同身受,也接受的最快,而這些人也都有着豐富的乞討經歷,這也造就了他們大部分都是能言善辯有敢於說話的人,所以他們很快就在這個方面嶄露頭角,一個個全都很快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
不過他們這些人也有自己的問題,那就是太相信張順說的每一句話了,對於張順說的每一個字都當成聖旨一樣嚴格遵守,這也就造成了張順的意思被無限放大,下面的人難免會有些矯枉過正的意思。
要是說在平常的訓練生活當中政工人員嚴守規矩恪守本分都是盡職盡責,也沒有辦法讓別人挑剔,不管是軍事主官還是士兵都沒有話說,畢竟這些政工幹部基本上也都是親自參加訓練的,他們沒有什麼人搞特殊化,這也讓大家都只能服氣。
可真的到了打仗的時候一切可就變了,那些軍事主官一看到敵人全都變身成爲野獸,他們基本上早就認爲自己生存的最大意義就是殺韃子,所以只要一開戰就沒有人會手下留情的,可偏偏最近一段時間張順手下的俘虜已經有點忙不過來了,所以他就特意要求部隊多抓俘虜,這一下自然也就立刻讓下面的人有點不知所措了,所以纔會在各個戰場上出現軍官想要殺死敵人而政委卻想要抓住敵人的事情,好在張順對於這種情況早就有了規定,軍事主官負責軍事任何人也不能影響,所以政工幹部基本上都是旁敲側擊的。
比如就在他們出發的時候就聽說了徐進部抓住了七千多俘虜的事情,張順非常高興,直接下令表彰徐進,而那些被金汁燙傷已經快要死的俘虜卻也都被張順送到了後面的醫院之中進行治療,有人傳言他們軍中衛生員一直都帶着的神仙汁就是專門治療那種病的靈丹妙藥,所以那些人基本上都可以變成張順未來的苦力了。
這也讓很多政工幹部都有點想要比試一下的意思,所以最近大家都憋着一口氣要抓俘虜了,於是當朱大年看到自己的指導員擡着兩個人走過來的時候心裡便立刻有點不高興了。
我不是不想聽三哥的話多抓點俘虜,但這樣的人還有什麼用?現在被我們砍成這個樣子,回去怎麼治?再說了我們只是一個小部隊,沒有抓俘虜的時間,抓到這樣的人不是影響整個部隊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所以他的臉色瞬間就降了下來。
那個指導員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朱大年的臉色變化,馬上就明白了他是在爲什麼而生氣,於是微笑着說道“連長,我們抓到了幾個人,對他們進行了一下突擊審問,現在已經確定了這些人就是大達立派出來的斥候,而他們的任務則是尋找出路,因爲大達立已經迷路了。”
“什麼?消息確切麼?”就算朱大年沒有什麼文化,所有的兵法也都是來自於張順的言傳身教,可他還是立刻就看到了戰機,這可是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結局,一支部隊竟然迷路了,他們無法走出森林,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絕對準確,我把他們的頭頭帶過來就是爲了證明這個。”
“還有什麼?”朱大年立刻問道,他覺得後面一定還有更好的消息。
果然指導員微笑着說道“他們已經快要絕糧了,而且喝水也被限制了,恐怕這一兩天之內就要連水也喝不上了。”
“哈哈哈,太好了!馬上派人把這兩個人送回去,還有這個消息也送回去,一定要告訴後面的人我們找到最好的戰機了,現在他們已經把自己的軟肋放在了我們的長矛前面,就等着我們狠狠地刺下去了。”
“明白!不過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朱大年擡起頭看向了頭頂高高聳立將陽光都完全遮擋住的茂密樹冠忽然冷笑起來“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衝上去幹掉他們了。我們這一百人的確無法吞掉那麼多人,但是趁着他們有病不狠狠的在他們身上撕下幾塊肉來,那也真的不是我們的特點啊。”
“不過有個問題要解決一下。”指導員忽然很走起了眉頭。
“什麼問題?我們的人數太少了麼?”朱大年輕鬆的問道。
“不是。是這些人也迷路了,他們也無法說清楚自己的大部隊在什麼地方,所以纔會在這裡停住腳步,實在不知道該去向何方了。”
朱大年的眼睛瞪得老大,彷彿聽到了這個世上最可笑的笑話故事一樣,他以前根本就不相信一個人的運氣能好到什麼樣的地步,現在卻終於看到了一個人背運能走到什麼地步了,這簡直就是步步死局啊,這個大達立到底是什麼變得,怎麼會這麼倒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