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一直都在江上飛快的行駛着,幾乎每天張順都會出來看看,就算是下雨也不會阻擋他的腳步。
本來郭芙也是要跟着來的,但是她已經懷孕了四個月,正是最重要的時候,所以黃蓉堅決不允許她跟着出來操勞,爲了孩子郭芙只好去了神農架安胎,那裡畢竟是張順的老巢,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去那裡才最讓所有人安心,而張順也只好自己來了。這一次其實也不一定就一定要張順親自過來,可他還是要親自過來,就是因爲實在不放心前面,這一次畢竟情況有些太複雜了,他覺得自己不親自出來還是會不放心,跟何況他對於整個南方的戰略還有自己的想法。
也正是爲了未來可以更好的掌控這邊的局勢,讓自己的戰略在未來實施的過程中更爲順暢,所以他還是最終決定親自來一次,而且還帶着郭破虜一起來的,他已經決定要把這邊的所有事物都全權交給郭破虜辦理。一直以來郭破虜都是張順最信任的人之一,他一向都會把自己的老家交給郭破虜來鎮守,而每一次自己這個小舅子做的都不錯,這也讓張順很是滿意,現在覺得也是時候給他更爲重要的責任了。和很多其他人不同的是,張順對於所謂的外戚沒有那麼防備之心,他並不認爲這些人是可以威脅到自己地位的,而由於郭破虜的人品非常好,再加上郭靖和黃蓉的人品名聲極佳,所以張順軍上下對於郭破虜的感官也是很不錯,這也是張順最終選擇他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三哥。”正想着郭破虜呢,這個小子就從船艙裡面走了出來,一看到張順立刻臉上滿是笑容,對於這一次終於可以一起出來,他是萬分高興的,至於讓他幹什麼都沒有關係,反正他是早就被憋壞了。
張順微笑着對他招招手,郭破虜便笑着來到了他的身邊“怎麼樣?做了這麼久的船還行麼?”航行已經持續了十天,每天都是全速前進,這對於所有人都是一個考驗。
“嘿嘿,我可是在島上長大的,從小就坐船來來回回,哪裡會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那就好,之前我給你的東西你看完了麼?”
“看完了,不過有很多地方不是很明白。”郭破虜實話實說,這一次張順給他的並不是之前那種任務,而是一份計劃書,這也讓郭破虜有點摸不着頭腦,甚至有一種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的感覺,他也說不出這些事情到底該怎麼辦纔是最好的選擇。
張順對此早就有所準備,所以只是淡淡的一笑“我知道你一定會有很多地方不明白的,不要緊,不明白的地方儘管問,這不是一個短時間之內就能完成的計劃,甚至不是我們這代人就能完成的計劃,一切都可以慢慢地進行,不要着急,一定要每一步都走得堅實無比,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控制住那些地方,最後達到將那些地方變成我們的疆土的終極目標。”
“啊,需要這麼長時間,那麼我們真的可以保證後人也會繼續這麼做下去?”
“當然了,因爲有利益的存在。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如果我們只是佔領一片土地,然後宣誓一下主權,然後就離開,那就是傻瓜行爲,和那些韃子在歐洲做的事情都一樣,我要的是一邊用武力將那些地方征服,一邊用我們的文化和貨物同化那裡,讓他們都認爲自己就該和我們一個樣子,天下就該都和中國一個樣子,那麼到時候他們自己就會心甘情願的學我們的東西,仿照我們的行爲,三代之後他們生下的孩子就會變成我們的孩子,做事做人就會按照我們的行爲準則來行事,那個時候纔算是真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不是最有趣的事情麼?”
“可是會這麼容易麼?”
“當然不會,所以先要從武力開始,然後纔是利益征服,國與國之間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朋友,我們也不需要永恆的朋友,我們需要的只是他們臣服於我們,將自己最好的東西交給我們,然後我們再利用這些東西賺錢,而這麼一來就會有更多的人投入其中,見這一切變成一個良性循環。對於想要和我們最多的人來說,我們的道理就是大炮,殺光他們,如果那就是他們想要的,就給他們好了。”
“其實我總覺得有點不舒服,因爲我們好像也正承受着也一樣的事情,現在轉眼間就要把這種苦難強加在別人的身上,這好像有點過分吧。”郭破虜對張順是從心底裡面的崇拜,這也讓他只要想到什麼就會直接說出來,對於這個張順也是非常喜歡的,畢竟這要比把什麼都藏在心底要強得多吧。
“你的想法是對的,但也是不對的。”張順依舊微笑着,他揹着手在船頭慢慢的踱着,而語速也故意放慢,彷彿生怕郭破虜聽不明白“仁慈是要有的,但那要看對誰,對待自己人我們要用最大的慈悲心,允許他們犯錯,允許他們胡鬧,就如何讓照看我們自己的孩子。對待一些人要適度的仁慈,只要他們聽話就給他們飯吃,還會對他們微笑,就像是對待我們的寵物。而對待某些人,讓他們活着就是我們最大的仁慈,如果他們不喜歡,那麼就去死好了,佔着那些好地方幹什麼?大海那麼大,爲什麼不去海里面待着呢?不願意聽話,要不就下地獄,要不就海里面當魚,我覺得這就是仁慈了。”
“啊?”郭破虜已經一頭暴汗了,他沒想到張順能夠說出這樣的話,當然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張順卻覺得天經地義,這個時代大宋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沒有之一,卻還是被人家惦記着,不停地吊打,這是因爲什麼呢?而和後世相比,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所經歷的苦難纔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這些卻都是郭破虜所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