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舊相識
男子挑了挑眉,看向三七:“怎麼樣小兄弟,我這個推斷是不是合情合理,對比廬州府的包公,是不是也不逞多讓?”
顧卿爵挑了挑眉:“剛纔仵作說,邱姑娘她腦後有一處擊打傷,且手臂有骨折,除此之外,身上並無其他毆打虐待的痕跡。”
“嗯?你說的這個,是什麼意思?”
曾勝己也被問的一臉莫名,他覺得這男子分析的十分有道理,現在只需全城搜捕那名書生,將他抓來,一切便能水落石出。
“如果是那書生對邱姑娘心生不滿,少不得拳腳相加,可她腦後只有一處擊打傷,按仵作所言,邱姑娘的致命傷,就是這一處撞傷。如果是書生所害,他那孱弱的身體,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
聽顧卿爵一說,曾勝己又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穿狼煙色錦袍的男子反駁:“一個男子,就算孱弱,想要偷襲一個毫無防備的女子,也不是難事吧?”
顧卿爵笑了笑:“你所言,也不無道理。”
“本來就是。”
曾勝己心繫邱弘,畢竟曾經是至交好友,如果能幫忙找到兇手,對他也算是一種慰藉。
“子淵,可否幫忙,找出殺害邱姑娘的兇手?”
曾勝己已經開口,他是自己的師傅,顧卿爵焉有拒絕之理,於是和曾勝己往前走,來到最前方。
曾勝己提了音量,衝裡面喊道:“達之兄。”
邱弘正在悲切中,忽聽門外有人喊,擡頭去看,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詫異之色,揮手讓衙役,將曾勝己他們放進來。
“景永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問出聲後,邱弘眼光閃了閃,接着看向他身後的顧卿爵,上下打量幾眼,才收回目光,接着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我們兄弟倆稍後再敘舊。”
曾勝己點頭看着被白布蓋着的秋姑娘,指着身旁站着的顧卿爵道:“達之兄,這位是我的徒弟顧子淵,他天資聰穎,聰慧異常,蓉姐兒的事可以讓他幫忙,定能儘早的揪出真兇。”
“景永兄竟然收徒了!也對,你那曾家的絕世劍法確實得有個繼承之人。”
顧卿爵的眼神落在丁仵作身上,他沒有蘇亦欣一眼看面相就能知曉這個人是奸是惡的本事,但他那雙眼睛,亦能能讀懂一個人臉部細微的表情。
“丁仵作,在驗屍時,不用解剖,就能準確的知道死者的致命傷在哪裡嗎?”
丁仵作從事仵作近三十年的時間,這還是頭一次被人懷疑,面露不虞:“這位郎君是在懷疑丁某人的驗屍的手藝?”
“非也,只是心中疑惑,故而求問丁仵作。”
丁仵作見顧卿爵面色沉着,不似故意找茬,面色好了幾許,看了眼被白布蓋着的邱姑娘,道:“正常情況下是要的,但邱姑娘身上並無其他傷痕,只有這一處後枕骨有嚴重外傷,根據丁某人的判斷,這便是致命傷。”
其實並不是丁仵作不願開顱。
一則這是在公堂上,這麼多人看着,開顱驗屍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的;二則死者是邱縣令的愛女,他總不能當着邱縣令的面,將邱姑娘的頭給切開。
“丁仵作,恕小子直言,仵作一職便是要將精確的驗屍結果呈現出來,才能幫助破案。不然,只會將線索埋沒,誤導查案的方向。”
丁仵作臉色又沉下來,看向一旁的邱縣令。
邱縣令擡手讓丁仵作退下,宣佈此案翌日再審,讓衙役將擁擠在門外的百姓疏散,挺直的背脊這才塌下來,一臉老態的帶着曾勝己和顧卿爵往後院去。
到了花廳,伺候婢子上了茶,邱弘這纔開口。
所講之事,與之前在門外那身穿狼煙色男子所說大體一致,不過多了不少細節。
書生名叫屈志生,年二十一,乃涇縣人士,體弱多病,卻非要進京趕考,不料路過明光縣時,暈倒在郊外,被在城外莊子避暑的邱碧蓉,也就是邱姑娘,在回城之時所救。
屈志生長的其貌不揚,但文采頗勝,邱碧蓉被屈志生的文采折服,隔三差五的就去他養病的客棧探望,一來二去的兩人互生情愫。
邱弘對書生也沒有什麼偏見,自己的父親,當初不也是進京趕考的窮書生一個。
但氣就氣在,不僅是書生,身子骨還比女子都要弱上三分,動不動就風寒腦熱,這樣的身子骨,怎麼可能給自己女兒幸福。
這個他也能忍,讓人忍不了的是屈志生竟在家裡還有一個未過門的妻子。
他們兩家自小就定了婚事,要不是因爲書生的身體,兩人早就完婚了,後面一直拖着,這次更是說好,等書生高中,就要回去娶人家過門。
他邱弘的女兒,要給人做妾?
不能夠。
於是將屈志生大罵一通,趕出府去。
同時將邱碧蓉關了起來,誰能想到,一個女兒家竟然連夜逃了出去。
只留下一封信,從此再無下落。
這事邱弘下人嚴格保密,不準將風聲泄露出去,那穿狼煙色錦袍的男子之所以知道,也是因爲他大堂哥就在衙門當值,是一名的捕快,當日有案子需當面跟邱弘稟告,正巧碰見書生上門。
所以,明光縣的百姓,並不知道邱碧蓉與書生私奔一事。
“敢問邱縣令,邱姑娘離家時的信件是否還留着?”
邱弘點頭:“在書房,我讓人去取。”
信件很快取來,顧卿爵快速看了起來,與邱弘複述內容一致。
“這位郎君,你說小女不是被那屈志生所害,還會有誰?就是他將小女藏起來的,連我這個一城縣令也找不到他們。”
“邱縣令,如你所言,那屈姓書生的確嫌疑最大,但人未尋到,便不能妄下定論,說他是殺害邱姑娘的兇手。且小子認爲,還得讓丁仵作再次驗屍,確定邱姑娘的真正死因是什麼!”
邱弘皺眉:“還要驗,不是已經確定,小女的致命傷在頭頸後枕骨處?我雖不是仵作卻也知道,傷到這處的人,不可能還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