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撒葛只微微點頭,並未說話。
等人走後才用凌厲的眼神看着門口。
“一會有人來,就說本宮勞累,已經歇下,不準任何人打擾。”
“是。”
隨行而來的宮女陸續退下,只留下兩個心腹宮女,一個叫韓勒秋蘭,一個叫蕭憐憐。
兩人從小就跟着耶律撒葛只,韓勒秋蘭能修煉,蕭憐憐聰慧過人,一個是公主的腦力擔當,一個能保護公主安全。
韓勒秋蘭身形修長,蕭憐憐看着要胖一些,均是二十出頭的模樣。
說完按揉的手微微用力,按住腳上的解溪穴,此穴位可放鬆肌肉,舒筋活骨,還能輔助疏通經絡,經常按揉,好處多多。
封晟傲嬌道:“我纔沒有。”
“我知道。”
“什麼時辰了?”
“既然決定,就不要搖擺不定,否則痛苦的不止是你。他的身份與你的確不合適。”百里玉瓊拉着顧言笑在一旁的亭子坐下,外面寒風瑟瑟,這裡自成一方天地。
明明告訴自己要放下,可一想到他還是好難受。
顧言笑深深吸氣,又緩緩的吐出,可總感覺胸前被東西壓着,喘不過氣。
百里玉瓊道:“看你院子裡還亮着燈,就過來看看。外祖母看你,似是有心事。” “沒有。”
“回陛下,已經是亥時五刻,陛下明日還有接風宴,您早些安寢吧。”
百里玉瓊張了張嘴,道:“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與女兒吃醋呢!”
“我已經告訴自己,要放下了!”
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因爲今日有宮宴,所以今日的早朝就免了,不過兩府的大臣還是早早的去內殿,與陛下議事。
“好,你沒有,你是爲了鍛鍊閨女,行了吧!”
封晟很自然的牽起百里玉瓊的手,往牀邊去,伸手給她退了外衫,又去耳房端來熱水,褪去鞋襪,將腳放進泡腳桶。
顧言笑:“……”
“讓欣丫頭帶人去。”
福吉安靜的站在身後,一動不動。
也就只有外祖母敢叫趙瑞那小子了吧!
顧言笑緊抿着脣瓣:“外祖母,說過放下,我就會放下的。只不過需要一點時間。”
而這個晚上,又有多少人真正的睡的好覺呢。
“嗯,原打算明日就動身的,那明日我就不與外祖母告別了,替笑笑與外祖父說一聲。”
貞治五年正月十五
這天的太陽很好,很大。
耶律撒葛只扯了扯嘴角:“一門兩尚書,可真是無限榮寵啊!”
從顧言笑的院中回來,百里玉瓊在凳子上坐下,嘆了口氣,對封晟道:“笑笑這個孩子,我真是心疼她。子淵雖然也是不能修煉,可好歹能一心一意的對欣丫頭好,旁人頂多就說幾句。”
也只有這樣的陣容,耶律撒葛只才放心。
“你這甩手掌櫃當的。”
帝王就不一樣,他的家事也是國事,什麼時候立皇后,什麼時候生孩子,什麼時候納妃子,妃子得寵了要參奏,皇后失德要參奏,今日宿在這裡,明日宿在那裡,第二天朝臣基本就知道了,當真沒有任何私密可言。
他們出發的時候,就猜測宋朝會派禮部來迎接他們,所以提前就將範純仁查了個底調。
“自然。”耶律撒葛只點頭,“大宋早已不是十幾年前的大宋,現在的大宋是一隻隨時準備吞併周國的獅子,將我們都看作他嘴裡的獵物。”
蕭憐憐道:“奴婢查到範純仁是在他父親死後纔出來做官的,最開始是在襄邑做縣令,真正的靠自己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位置。”
“是。”
“還有沒有,你是外祖母看着長大的,有沒有心事我還不知道?是因爲那個小子?”
“前兩日我與二哥通過信,岳父五日前閉關,青羽宗的宗主已經閉關許久,想來近日是不會出關,既然都是少宗主主持大局,讓欣丫頭去就當鍛鍊鍛鍊了!”
明日的接風宴,務必要隆重完美,皇宮一直都是點着燈火,福寧殿中,趙瑞坐在那兒,沒有批閱奏摺,而是在愣神,不知道想什麼。
“範純禮和範純仁是什麼關係?”
蕭憐憐道:“方纔接待我們的官員是禮部尚書,名叫範純禮,他是前尚書令范仲淹的第三子,此人頗得他父親的真傳,沉毅剛正,別看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實則不好對付。”
“外祖母,你怎麼來了?”
“我們修煉之人,都是結道侶,一生只一人,像一些二娶的少之又少,但一個帝王,想要他只一個女人,很難!”
“他們是親兄弟。現在是吏部尚書!”
“笑笑,這麼晚還不去睡嗎?”
然而,當他躺在牀上的時候,他依舊睡不着。
“她也這麼大了,相信笑笑,能處理好。”
“嗯,你一直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很快就要舉行宗門排比,你不先回無極宗準備?”
明日若是耶律撒葛只當着文武百官的面,點名要與他和親,做他的皇后,他該不該答應?
遠在玄陰宗的顧言笑,剛收到高歌姨的傳音。
“都打起精神來,既然選擇來大宋和親,就不能給我們遼朝丟人。”
大遼和親公主已經抵達京都,明日宮中設宴,她極有可能會在明日宮宴上當面提出自己的要求,最大的可能就是做趙瑞的皇后。
“我當然相信她,她是我的外孫女,不相信她難道還相信那小子?對了,接下來的宗門排比,你怎麼打算的?”
“你不去?”
房間裡只剩下三人,韓勒秋蘭布了個結界,這才放心說話:“公主,大宋看起來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弱。”
趙瑞點頭。
封晟給百里玉瓊揉腳:“怎麼,你只心疼閨女,不心疼我?”
不知不覺的就夜深了。
自然是圍繞大遼此次和親之事商議。
呂公弼第一個發問:“陛下,宗室適婚的子弟並不多,耶律撒葛只是大遼的嫡長公主,郡王之身,恐怕對方不會答應。”
富弼道:“就算如此,也不能陛下迎娶,她是大遼的公主,異國公主,不能爲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