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海盜在三支神舟戰艦羣的前後夾擊之下,很快被剿滅殆盡。
面對海盜,神舟戰艦羣展現出了降維打擊的恐怖戰力。
根本不需要短兵相接,靠近之後,側舷的野戰炮一輪齊射,海盜船便在震耳欲聾的炸雷聲中,化作無數碎片。
不多時,遠方海面之上便漂浮着無數碎木塊,以及海盜屍體。
趙柯已經徹底傻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海戰。
沒有慘烈的接舷戰,也沒有所謂的火船奇襲,只聽到一聲聲炸雷般的巨響,以及一陣陣濃郁的黑煙升騰而起,海盜船便化作碎片,宛如神罰。
人,對於未知的事物,會本能的心生畏懼。
此時此刻,趙柯心中對齊國的敬畏,已經達到了頂點。
剿滅海盜後,青州艦上放下一艘小木船,朝着艦隊而來。
很快,一名將領登上商船:“末將見過楊相公,朱相公。”
此人名喚曹必,原與匡子新同爲海老虎手下,後來海老虎被殺,弟兄死的死,散的散,他也回鄉重新當起了漁民。
後來匡子新應徵了水師將領,順帶也將他喊來了。
“原來是曹旅長。”
猴子拱手回禮。
環顧一圈商船,曹必笑道:“兩位相公此行想來收穫頗豐,待回京之後,陛下必然嘉獎,末將在此提前道賀了。”
“同喜,曹旅長剿滅海寇,亦是大功一件。”
寒暄過後,猴子問道:“福建與兩廣盡皆納入國土?”
“是。”
曹必點了點頭,輕笑道:“而今方七佛授首,南北一統。”
“方七佛又是誰?”
猴子與朱達一愣,滿臉茫然。
曹必解釋道:“摩尼教餘孽,前陣子趁亂割據福建,妄圖自立爲王。”
聞言,猴子感慨道:“不曾想出海一趟,中原竟發生這般多事。”
一旁的朱達問道:“匡都帥可在福建?”
曹必答道:“匡都帥眼下正在琉球督造港口與軍營。”
朱達面露喜色道:“待琉球海港修建完畢,往後便又多了一條航線,往來呂宋更加便捷。”
此前的唐宋不重視琉球,是有原因的,遠洋之時基本貼着海岸線前行,沿途福建、廣州皆有天然的優質港口,根本用不到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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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琉球對岸乃是茫茫大海,硬要說的話,也就一個呂宋。
所以,對中原王朝來說,琉球實屬雞肋,治理成本又高,因此不願做賠本買賣。
聊了幾句後,曹必便告辭了,剿滅了海寇,他需要回去覆命。
而得了確切消息,猴子再無顧及,大搖大擺的率艦隊前往泉州港休整。
……
……
隨着賽程的推進,比賽愈發激烈了。
三十二支隊伍,搶八個淘汰賽的名額,競爭格外殘酷。
因此,各個社團也都拿出了壓箱底的絕活,讓所有觀衆大呼過癮。
原本,許多人以爲第一天看個新鮮,黃牛票價很快就會跌落,結果隨着比賽愈發激烈,黃牛票反而更貴了,從原先的二十貫,一路飆升到三十貫。
沒法子,京師有錢人還是多,而且此次全國各地還涌入十多萬商賈地主,來都來了,總不能一場比賽不看罷?
因此,不少人咬牙花高價買了黃牛票。
照這個態勢,等到了八強淘汰賽,票價只會更高,突破五十貫也說不定。
城中各處蒙彩店,更是擠滿了百姓。
一朝暴富的誘惑太大,別說古人了,便是後世也有無數人懷揣這個夢想。
林叢手握書信,興匆匆的走進垂拱殿,稟報道:“韓二哥,泉州來信,是猴子的。”
“猴子回來了?”
韓楨雙眼一亮,趕忙吩咐道:“將信取來。”
此時,他的心裡不由鬆了口氣,可算回來了。
畢竟遠洋貿易關係重大,不但關乎着朝廷上上下下這麼多官員的年底福利,還影響着往後的戰略。
接過信件,韓楨迫不及待的展開查看。
待看完之後,他輕笑道:“猴子此行收穫頗豐啊。”
“猴子此次賺了多少?”
林叢好奇道。
韓楨答道:“粗略估計八九千萬貫。”
“這麼點?”
林叢一愣,顯然沒有達到他的預期。
要知道,前歲與去歲,僅是靠着陸貿販賣琉璃器,每年都賺了八九千萬貫。
而韓二哥鼓吹了這麼久的海貿,結果收入與陸貿並無差別,而且風險還更大。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這夯貨。”
韓楨撇撇嘴,喝罵道:“此次遠洋乃是頭一回兒,主要是爲了開闢市場,熟悉海貿的規則,積攢經驗,賺多賺少是其次。況且,此行遠洋商隊只三十八艘船,還沉了六艘,待明歲準備妥當,商船拓展到百艘,賺取個三五億,還不是手到擒來?”
“韓二哥教訓的是,是俺想岔了。”
林叢撓了撓後腦,訕笑一聲。
韓楨吩咐道:“你回去後,安排一批密諜司的密探,明歲可能要派往海外。”
林叢正色道:“要多少?”
韓楨想了想,說道:“暫定十人,這些人需精通占城語。”
猴子信中除開說了海貿之事,還將趙柯前來,也盡數告知。
賓童龍部族是個不錯的切入點,況且趙柯上杆子湊上來,實在沒理由拒絕。
有野心是好事,如此才能加以利用。
“俺曉得了。”
林叢鄭重地點點頭。
韓楨的要求有些苛刻,畢竟占城還是海外番邦,會佔城語的人少之又少。
但既然他下令了,哪怕再困難,林叢也會盡力完成差事。
……
……
西水門衚衕。
西水門衚衕位於外城西北方向,緊挨着城牆根兒。
這片衚衕,是整個京師租金最便宜的地兒。
除開位置偏遠之外,更重要的是,一條水渠橫穿衚衕而過。
這水渠原是從五丈河引來的支流,本意是爲了方便城中西北區域的百姓用水。
結果後來水渠上游,又新建一個市集。
各種死魚爛蝦都往水渠裡扔,外加百姓圖省事,在水渠裡洗馬桶,久而久之,變得污穢不堪。
冬日還好,每到春夏之日,臭氣熏天,蚊蠅遍地。
下午時分。
衚衕巷子深處,一間小院內,趙楷靠坐在一張老舊的躺椅上,一邊享受着初冬暖陽,一邊哼着小曲。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這幾日,他的日子過得瀟灑。
隨着大批外地商賈地主涌入京師,他這個曾經的趙宋皇帝,一躍成爲紅人。
趙楷與其他皇子不同,當初在南邊時,趙佶可是禪位於他。
雖然實際上是個傀儡,可也是正兒八經坐過龍椅,當過皇帝的人。
不少商賈爭相請他飲宴,只爲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趙楷盤算過了,在蹴鞠大賽結束前,那些外地商賈和地主不會走,自己能瀟灑到年底。
而蹴鞠大賽結束後,他就能坐收四百餘貫錢。
四百餘貫雖然算不得多,可也足夠他過個肥年了。
“砰砰砰!”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唱曲聲一滯,被攪了雅興的趙楷心下不喜,並未起身,而是輕哼道:“誰呀?”
“開門!”
“三哥,快開門!”
“我曉得你在家中,速速開門!”
門外再度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以及熟悉的聲音。
趙楷這纔不緊不慢地站起身,邁步走到院門前。
隨着老舊的木門被打開,趙模、趙榛等七八個弟兄氣呼呼地涌入院中。
環顧一圈,見來人都是自家兄弟,趙楷挑了挑眉,詫異道:“喲,今個兒是甚日子,怎地都來了?”
趙榛年輕氣盛,率先開口道:“三哥你莫要裝了,俺們已經知曉,你誆騙我等說父皇害了病,借了二百貫錢,轉頭全買了蒙彩!”
“就是!”
趙模附和道:“兄弟們如今落了難,都是苦哈哈,賺些錢不容易,三哥你怎能如此?”
他們如今都住在城外農村,每日耕田種地,販些雜貨,這才勉強攢了些錢。
眼瞅着天氣越來越冷,本打算修繕一下屋子,添置一些冬衣。
結果前段時日,趙楷找到他們,謊稱父皇病重,要借些錢給父皇買藥治病。
這會兒孝道大過天,父皇病重,他們這些做兒子的,豈能坐視不理?
於是你二十貫,他三十貫的,把積攢的家底都拿出來借於他。
然而這廝轉頭把錢全買了蒙彩,這誰受得了?
趙樞陰沉着臉,冷聲道:“三哥,多的話俺不想說,把三十二貫還給俺!”
昨夜,王妃任二姑得知此事後,與他大吵了一架,差點將他的臉抓破。
今個兒一大早,任二姑給他下了死命令,把那三十二貫要回來,否則她就要和離!
雖曉得妻子說的是氣話,可若真和離了,那他的臉也就丟光了。
所以,這錢必須得要回去。
耳邊聽着兄弟們七嘴八舌的要賬聲,趙楷卻是不慌不忙,高聲道:“諸位兄弟靜一靜,且容哥哥我說兩句。”
聞言,趙榛等人紛紛安靜下來,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誆騙了諸位兄弟,確實是哥哥不對,在這裡給兄弟們賠了不是了。”
趙楷說着,躬身作揖。
然而,趙模等人卻壓根不吃他這一套。
“莫說這些屁話,還錢!”
“對,還錢!”
“今日還了錢,兄弟們情分還在,否則休怪俺去開封府鬧一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