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宜歡慶、嫁娶。
成都府早已被裝飾一新,大街小巷的樹木都被綁上了彩條,街道也被打掃的一塵不染,一大清早,孟旭就帶着花蕊夫人移駕水晶行宮,一同隨行的還有文武百官,宮女內侍近千人,隨行護衛除了三千宿衛軍之外,王雪真的銀羽精騎也一同隨行,七大供奉也跟着來了3個,場面宏大,成都府的百姓也早早起來等在街邊,孟旭的車架每到一處,百姓紛紛下跪,高呼萬歲,孟旭摸着自己的鬍鬚得意非常,大蜀能有今天的成就孟旭認爲是自己治國有方,臉上滿是自滿的笑容,一旁的花蕊夫人雖然也在微笑,但是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憂愁,昨天宮內忙了一天,孟旭爲了讓花蕊夫人能看到最精彩的雜耍,在宮內的廣場前親自觀看選拔今天的雜耍班子,當一名內侍拿來一份關於關於大周的奏章時,孟旭卻隨手扔在了桌子上,花蕊夫人卻看到了這份奏章的內容。
“柴榮以吳延祚、張美權留守東京,下令諸將各領馬步諸軍及水師赴滄州,韓通爲陸路都部署,趙匡胤爲水路都部署。四月,遼益津關,瓦橋關守將先後降周。至五月初,遼莫州、瀛州降周,瓦橋關以南爲周所有,周得三州、十七縣、一萬八千三百六十戶,而數週師未發一矢。周以瓦橋關爲雄州,以益津關爲霸州,發濱、棣二州丁夫築霸州城。大遼知周軍北伐,命北漢出兵騷擾周邊境,周李重進出土門擊北漢,於百井擊敗北漢兵,斬首二千多級。五月二十五,柴榮返回大梁。”
大周兵威之強無人能擋,連大遼都不是大周的對手,花蕊夫人立刻拿着這張奏摺去找孟旭,誰知道孟旭看了看奏摺,隨手將其扔於桌上,笑着說道:“愛妃不必驚慌,大周兵鋒雖強但我大蜀也有雄兵百萬,若柴榮小兒趕來犯邊,朕必御駕親征,活捉此子。”
花蕊夫人看着孟旭志得意滿的笑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後宮不得干政,花蕊夫人不好再勸,只能黯然退下。
“愛妃,你在想什麼?”孟旭揮了揮手,回頭看見軟榻上的花蕊夫人有些走神,不禁俯下身子低聲問道。
“沒什麼,陛下,昨天那道奏摺。。。。。。”花蕊夫人還想再說,孟旭不悅的打斷她的話,“這種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等給你過完生辰,朕自然會去處理。”
花蕊夫人只能笑着點點頭,若再說下去,惹得孟旭不悅,一旦自己失寵,花蕊夫人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在百姓的歡呼聲中,孟旭終於來到了水晶行宮,孟昶最是怕熱,每遇炎暑天氣,便覺喘息不定,難於就枕,於是在摩河池上,建築水晶宮殿,作爲避暑的地方。其中三間大殿都用楠木爲柱,沉香作棟,珊瑚嵌窗,碧玉爲戶,四周牆壁,不用磚石,盡用數丈開闊的琉璃鑲嵌,內外通明,毫無隔閡,再將後宮中的明月珠移來,夜間也光明透澈。四周更是青翠飄揚,紅橋隱隱。
這戲臺搭在前殿摩河池上,孟旭攜花蕊夫人坐於中殿的紫檀椅之上,王公大臣盡坐於兩邊,郢千里帶着其他兩名供奉坐在偏殿的耳房中,一名內侍走來說道:“三位大人,賈公公讓我通知三位大人,若覺在此煩悶,可到前臺觀看。
郢千里搖搖頭,說道;“不必了,我們就在這裡呆着就行。”
內侍也不再勸阻,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了耳房,等這名內侍一走,郢千里身邊的一個漢子問道:“老郢,你怎麼知道今天會出事?”說話的漢子身材幹瘦,雙臂欣長,身邊放着兩把長刀,此人名叫段金鵬,江湖人稱“百敗刀王”手上的乾坤雙刀驚天動地,據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
“感覺。”郢千里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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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時分,周尚就推開了唐飛的房門,後面的黑衣人捧着一套黑色官府,而讓唐飛驚訝的是周尚居然也穿着一身宮內的侍衛服,腰間挎着橫刀,腰帶左側掛着一塊腰牌,上面寫着:“昭武校尉”原來上次孟旭被刺事件之後,周尚的身手給了孟旭很好地映像,於是孟旭封周尚爲六品上昭武校尉,宮內一等帶刀侍衛,統200人巡視大內。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唐飛沉聲問道。
“到了今天我也就不瞞你了,孟旭愛妃花蕊夫人生辰,率文武百官在水晶行宮給花蕊夫人過生辰,我們的目標很簡單,殺了孟旭!唐兄你和我們有共同的目標,只要你殺掉孟旭,我自然會給你解藥,並將你引薦給師父他老人家,到時候我們大業可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儘管周尚說的天花亂墜,唐飛心中根本不爲所動,但是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意動的樣子,唐飛裝作猶豫許久,終於點點頭,說道:“我答應你!不過現在先把解藥給我吧,這個樣子我怎麼幫你們。”
“喏。”周尚將一枚黑色的藥丸遞給了唐飛,唐飛接住一口吞下,身體上那種無力感慢慢的消失了,誰知周尚又說道:“這個藥丸雖然能解清風散的毒,但是你還會中上另外一種毒,此次事成之後,我必會將解藥親手奉上。”
“什麼!?你們他媽的還是信不過我。”唐飛果然感覺到丹田內有一絲陰寒之氣,心中暗道:“果然這些傢伙信不過我,看來要見機行事了。”表面上卻裝出一臉悲憤的樣子。
周尚無奈的說道:“對不住了唐兄。”
唐飛狠狠地看了一眼周尚,拿起衣服說道:“什麼時候動手?”
“我會將你混進我所帶的宮廷侍衛,他們中都是我們興唐會的人,什麼時候動手看我信號。”周尚說完讓黑衣人將衣服遞給唐飛,轉身走了出去。
周尚剛剛走到前廳,就看見王雪真坐在椅子上正等着自己,周尚笑嘻嘻的說道:“朱雀使,這麼早來找我有何事啊?”
王雪真冷冷的說道:“周尚!你到底搞什麼鬼?爲什麼要救那個周兵,還要讓他參與我們的計劃!你不知道他不會完全聽命於你的,很有可能還會壞事!”
“先別激動。”周尚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這才說道:“我當然知道他心有不甘,但是有他在計劃會更變得更加完美。”
“你最好小心點。”王雪真拿起桌子上的斗笠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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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海聽着外面陣陣歡呼聲,低聲問道:“少當家,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不要急,我們是最後一個上場,好好表演,狗皇帝肯定要召見我們封賞,到時候在動手也不遲。”蕭風臉上畫着厚厚的油彩,穿着大紅色的戲服,看起來滑稽可笑。
“好,傢伙都在箱子的夾層中,城內的弟兄也早已準備好。”彭大海**着上身,手中拿着兩個火把,臉上畫的漆黑。
“這回老子一定要叫錢善這狗官付出代價!”蕭風惡狠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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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齋內也是一副緊張的樣子,趙伯一改平時的管家裝扮,也是一身勁裝打扮,對齊遠說道:“今天花蕊夫人生辰,五城兵馬司和大理寺的人馬必然集中在水晶行宮,齊遠,你帶3名好手前往工部尚書趙元家裡,一定要找到和陵的結構圖,找到圖之後,帶人迅速出城,我們在城西十里外的城隍廟接應你們,總之想盡一切辦法搞到和陵結構圖。”
“諾!”齊遠4人齊聲喝道。
“沒什麼事就去準備吧。”趙伯手一揮,衆人離開,只剩下齊遠和趙伯,齊遠說道:“大人,此次行動完成之後,寶玉齋一定會暴露,我們放棄這裡麼?”
趙伯看了齊遠一眼,沉聲說道:“剛剛得到的消息,陛下病重,武德司在外執行任務各部全部停止,看來一定有大事要發生了,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趕回東京,你明白麼?”
齊遠點點頭,說道:“一切聽大人吩咐。”
“好,去吧,這次任務完成後我就讓你退出武德司,娶個婆娘好好過日子。”趙伯有些疲憊的擺擺手。
“多謝大人。”齊遠一抱拳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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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到了中午,六月份的成都到了中午早已酷熱難耐,中殿中早有內侍搬來冰塊用以降溫,隨着前殿場中最後一個人表演完節目之後,孟旭接過花蕊夫人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好了,表演的不錯,傳他們上殿,朕有封賞。”
賈汪轉過身來到前殿,高聲說道:“陛下有旨,宣四家班主上殿。”
廣場上的雜耍藝人紛紛跪倒在地,高護“萬歲。”
賈汪不屑的看了看底下的雜耍藝人,要知道當時這些藝人因爲不事生產,在下九流中排第七,連戲子都看不上他們,可見現在能見到皇帝對這些人來人有多激動,蕭風不情不願的低聲罵了一句,也跪倒在地上。
“跟着雜家走吧。”賈汪喊道:“帶他們上殿面聖。”
立刻有一隊一等帶刀侍衛將這些人領着向中殿走去,跟在最後面的蕭風忽然發現走在最後面的一個侍衛有點面熟,剛好那名侍衛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也扭過頭來,兩人正好對眼,蕭風臉色一變,暗道:“壞了!他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