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上城下都有大批的岷州守軍趕到,遠處傳來馬蹄聲,顯然城內也有騎兵趕了過來,鍾三河看了一眼城門樓上的孫立行,知道有他在上面鎮守,城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他衝着孫立行做了一個手勢,便急匆匆地奔下城下。城門纔是關鍵所在,二百名殺手營高手有一百五十名守衛在那裡。
北城門面向城內,鍾三河帶人臨時用土袋及一些傢俱物事修了一個簡易的街壘,後面擺放着巨型槍.弩和強弩,鍾三河一行裝備精良,清一色地配備着祥符國裝備部配備的最鋒利鋼刀,每人一把精鋼打造的短匕,一隻快弩。近戰還未開始,單是遠程攻擊便將街道上涌來的士兵死死地壓制在百步開外,竟然無法寸進,只能在遠處用弓箭與他們對射。
孔令武趕到北城門時,這裡已僵持了快半炷香時間了,聽到北城外越來越近的馬蹄聲,看着洞開的北城門以及落下的吊橋,孔令武臉色鐵青,眼下情況是若在敵大隊騎兵到來之前未能搶回北城門,那今日便是城破身死的下場。
“騎兵,給我衝過去。”孔令武怒吼着,帶頭衝了上去,他帶來的爲數不多的騎兵都是他的親兵,隨着自家將軍的怒吼,沒有絲毫遲疑,摧動馬匹,向前猛衝過去。弩箭呼嘯而至,一匹匹馬載倒在地,有的直接撞在簡易的街壘上,將簡陋的街壘徑自撞塌,後面的殺手營高手不得不閃避躲讓,箭雨立時稀疏下來。
一次衝鋒,便有十數匹馬連同馬上的騎士倒下,街道也被屍體阻塞住了,後續的騎兵再也無法發動衝鋒,孔令武摔鞍下馬,一挺手裡的長槍,嘶聲喊道:“生死存亡,便在這一刻,隨我衝過去。”
話音未落,他一人當先,便殺了過去。後面一隊隊的步卒受主將身先士卒激勵影響,挺起長矛,大喊着蜂涌而上。後面的士兵更是忙着將死馬拖到街邊,開出一條臨時通道,以供後面源源不斷的援兵衝殺。
鐵槍揮舞,迎上去的殺手營高手紛紛被打退、打傷,甚至已經死了兩人,孔令武一步傷一人,步步逼近城門。一百五十名殺手營高手丟掉了手中的長弓,拔出鋼刀,大吼着迎了上來,一柱香,他們只需要堅持一柱香時間,而現在,時間已過去一半,回過頭去,他們已能透過城門看到正迅速接近的火龍。
鍾三河迎上了孔令武,鍾三河是特種大隊中除白滄海和高武陽之外第一高手,比尋常一流高手都要強上一籌,此時鋼刀揮舞,與孔令武殺作一團,本來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但是在這個人擠人的殺場上,他的鋼刀反而要比孔令武的長槍更能發揮效力。有了鍾三河頂住孔令武,殺手營高手壓力大減,刀光飛舞之下,與多出他們數倍的岷州守軍打得不相上下。
如果是在寬敞的戰場上,這些一百五十人或許發揮不出太大的作用,在數倍之敵的攻擊
之下,他們很快就會失敗,但現在整個北城門亂成一團,岷州守軍根本無法擺出作戰隊形,只能根據地形地勢與敵人展開混戰,這便讓單兵實力強得多的特種大隊殺手營高手佔盡了優勢。再加上鍾三河一行手中鋼刀的鋒利和堅固在這個時候也體現了出來,往往岷州士兵與他們全力對砍,嚓的一聲響,岷州守軍士兵的刀便被砍斷,矛杆被削去,緊接着的便是腦袋被砍下。
然而,所謂蟻多咬死虎,岷州守軍比鍾三河一行多的太多,十數倍,數十倍都不止,所以岷州士兵仍在是慢慢地向着城門靠近。
城樓之上,孫立行看到了城下的情況不妙,立即掉轉箭頭,嗖嗖連聲,前排的岷州士兵紛紛載倒。
孔令武心急如焚,他修煉過高深武功,也是一名一流高手,但卻依然不是鍾三河的對手,此時眼見無法佔得上風,狂怒的他拋掉手裡的長槍,抽出腰間寶刀,刀刀搏命,勢如瘋虎地砍向鍾三河,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時間竟然將鍾三河逼得後退兩步。
城頭上,孫立行上弦,開弓,嗖的一聲,一箭射向孔令武,也是孔令武命不該絕,恰好此時鐘三河一刀劈來,他一縮脖子,那箭便將他的頭盔嘩的一聲射走,他本人卻連一根油皮也沒有傷着,但受這一驚嚇,手上一緩,鍾三河便迅速抓住了這一難得的機會,手中鋼刀閃電般劈出,孔令武倉促之間用手中戰刀擋住,但卻被劈出了數步,並且手中戰刀在與鍾三河全力對砍十數次之後,終於承受不住,咔嚓一聲斷成兩截。
與此同時,城樓之上孫立行伸手再去摸箭,卻摸了一個空,低頭看時,先前排在地上的數十支箭已一支不剩,一聲長嘯,孫立行拔出了腰刀,右手持刀,左手持匕,如同燕子一般自城樓之上掠下,順着臺階殺將下去,當他奔下臺階之時,臺階之上數十名岷州士兵都已倒在血泊之中。而他身上,也是血跡斑斑,這些當然都是敵人的鮮血。
孔令武穩住身形,再看向鍾三河不由吸了一口涼氣,心完全沉了下去,鍾三河實力之高,卻是比他強了一籌,就算自己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對方卻仍是遊刃有餘地擋了下來,有了鍾三河擋在自己前面,自己的士兵一時間竟然難以向前踏出一步。
耳邊的喊殺聲如雷般響起,無數的火把將北城門映亮,馬蹄聲已近在咫尺,孔令武看着數步之遙的北城門,卻猶如天涯般遙遠。
“來不及了,大勢已去,已經來不及了!馬上走,再不走自己就會死在這裡。”他在心裡大叫道。
心念一定,虛晃一刀,孔令武轉身便走,他這一回頭,陪伴在他身周的親衛們便一齊轉身,隨着他跑路了。
“殺啊!”城外,楊延慶挺槍躍馬,英姿勃發,一馬當先衝過了吊橋,搶進了北城門。
岷州失守。
孔令武惶恐如喪家之犬,急急似漏網之魚,只率了百多名士兵,棄了岷州奪路而去,徑自向秦州南投,在他的身後,城內尚餘數千守軍,失去了指揮,亂作一團,有的振奮精神,投入抵禦作戰,有的卻棄了刀槍,脫了軍服,貼着牆壁站好,更有甚者卻是趁機作亂,竄入城中百姓家中,燒殺搶掠,肆意爲惡,偏生此時,祥符國安全部的人員也在城中四處縱火,製造混亂,承平數年的岷州陷入到了浩劫之中,四處哭聲震天。
入城的楊延慶無暇顧此於此,率領騎兵進城之後,立即按照事先擬定的方略,分兵各處,控制城中各處要害,接管城防,佔領衙門、倉庫,控制主要交道幹道。然後楊延慶則率領主力直逼城中兵營,直接將大批士兵堵在軍營之中。雖然及時關閉了營門,但羣龍無首的岷州士兵驚恐地看着在營外起聚越多的騎兵,不知如何是好。幾名宋軍營指揮使聚集在一起,臨時組成了一個指揮機構,商討該如何面對眼前的危機,其實無外乎兩條路,投降或者戰死。指望這單薄的營門和木柵欄擋住如狼似虎的祥符國騎兵,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來得更有希望一些。
楊延慶手上此時尚有可用的機動兵力約二千餘人,控制城防和各重要機構用去了大半的兵力,還有數百名騎兵跟着特種大隊的鐘三河去追逃跑的孔令武,而此時在他對面的軍營裡,尚聚有四千多名岷州守軍,如果這些士兵夠勇氣奮起一戰的話,短時間內,楊延慶還真沒有把握拿下他們。
楊延慶並沒有等多久,事情並出乎他意料之外地輕鬆解決了————這四千多岷州守軍決定投降。一名叫武清風的營指揮使代表營內的宋軍士兵來見楊延慶,表明了他們的意圖。
半個時辰後,岷州城軍營之內的四千多宋軍全被楊延慶帶人繳械關押。然後楊延慶迅速組織治安隊,部署恢復城內秩序,嚴令麾下士兵不得擾民。至此,岷州徹底落入祥符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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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州和岷州一樣,都屬於大宋秦風路,位於岷州東邊,與原河湟吐蕃王國武勝軍和祥符國蘭州及岷州同時接壤,下瞎三縣。另外這兩年大宋爲防範祥符國又在邊境建立了一個軍寨,名爲平涼寨。
不過,熙州比起與其緊挨着的岷州不論地境面積,還是人口,都大了和多了兩三倍不止,特別是因爲熙州與祥符國蘭州本來就有接壤,所以這兩年來,先後數次增加駐軍數量,如今熙州城和三個縣城再加上平涼寨的兵力卻是岷州四五倍之多。所以,圖謀熙州卻是沒有岷州那般容易。
張大爲率領青龍軍團另外三個旅,總計一萬五千人,一路‘追殺’折日石姆率領的兩萬吐蕃人,來到了熙州(後世平涼市地區)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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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