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一看事情已經敗露,屋裡屋外的人就急着往外跑。嶽明一看目的已經達到,發現眼前的這個傢伙也瞅準了機會想開溜,於是目喝道:“此人分明是一個和尚,卻來此招搖撞騙,無事生非。胡都尉,將他給我拿下!”
胡青此時纔算是領教了這位通判大人的手段,一聽嶽明吩咐他拿下,“唰”地抽出腰刀,冷不丁地就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喝道:“惡僧,乖乖地跟我走!”
白蓮社的人一走,這大廳裡竟然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這些是真正上門討債的人,那就好對付多了,嶽明呵呵一笑:“實不相瞞啊,本官和蘇老爺子生前是故交,聽說老爺子慘遭不幸,今天過來想上柱香,在亡靈面前略表一下哀悼之情。誰承想竟然遇到了這樁子事,打擾了各位的雅興!那本官就去靈堂看看蘇老爺子去,你們接着討債、接着討債!——她們蘇家有錢就還錢,如果沒錢,剛纔有人不是說要將蘇家的兩個小姐賣到窯子裡嗎,那各位就請便吧!”說完就要起身告辭。
這夥人可都是正當的生意人,這幾天不斷的聽到傳言,說是蘇家織坊早就入不敷出,過幾天在小虹橋的廠房也要被強行拆除;今天早上更有人上門鼓動他們去蘇家討債,說是蘇達善的女兒在辦完父親的喪事後,就要拿着蘇家所有的財產逃跑。
這些人多多少少和蘇達善生前都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他們來到蘇府也就是打探一下虛實,真正要討債的其實也沒幾個人。他們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幾位朝廷命官,更沒想到地是這位看起來笑呵呵的通判大人。竟然在彈指之間就將上門尋釁的人打發了,雖然是打着爲民做主的幌子,可是偏袒蘇家之意誰還能看不出來!
這些人也都是這江寧一帶消息靈通人士,他們早就聽說蘇達善生前欲將小女兒許給一位嶽公子做妾,那位嶽公子聽說前幾天做了江寧府的代理通判,剛纔大廳里人聲鼎沸,鬧得沸反盈天。來不及細想,如今他們仔細一琢磨,再找到金陵城裡那些好事者一低估,頓時就嚇出一身冷汗來!
剛纔胡都尉和那個陸大人一口一個嶽大人,那面前這位通判大人不就是那位嶽公子嗎?怨不得剛纔人家替蘇府出面,哪有女婿不向着老丈人、不惦記着小老婆的?
還是這夥商人們的頭腦靈活,一看嶽明真要起身離去,立即就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開始逃避這大鬧蘇府地責任。
“嶽大人,其實我們這些人都是蘇老闆生前生意上的朋友。有些還是朋友、兄弟,大家一起風風雨雨幾十年,走過來不容易啊!”
“如今蘇老爺子突遇不測,我們今天來也是到蘇老闆的靈前上柱香。鞠個躬的,誰知道剛纔那幫人在此搗亂,我們……我們是怕出了亂子,過來勸解一下的!”
嶽明聽這這些人的表白,心裡一陣好笑。看這些說的差不多了,就用眼睛瞥了一下內室,朗聲說道:“蘇老爺子雖然不在了,可蘇家織坊這塊牌子還在啊!聽說蘇大小姐也是生意上的好手,只要大家還像以前那樣幫襯着,那蘇家織坊何愁過不了這道坎?”
“是啊。是啊!嶽大人說的是,只要是有兩位小姐在,這蘇家織坊就倒不了,以後我們還指着和蘇家一起發財啊!”
“嶽大人的這一番愛民之心,讓我們這些人真是欽佩!”
“嶽大人公務繁忙,我們就不打擾了,這就去蘇老闆地靈前祭奠一番!小民告退,小民告退!”
嶽明看着這些人亂哄哄的人羣,也想跟着到蘇達善的靈前去上柱香。[]還沒等動身。就見客廳內室的門簾一挑,蘇琪兒從裡面走了出來。
“女要悄。一身孝”,蘇琪兒本來就是一個媚極了地美人,如今一身重孝,更是憑空添了幾分的靈動無暇的韻致,款款來到嶽明近前,,幽幽地說道:“嶽公子幾次救蘇家於危難之中,此番大恩大德,琪兒我真是無以爲報!”
那些還在人羣后面的人回頭一看,更是暗自慶幸剛纔沒有衝動,看着蘇家大小姐和這位嶽大人的眼神,說不定兩個人也早就熱乎上了,嘖嘖,這那是什麼蘇家織坊,分明已經改姓“嶽”了嗎!
雖說讓人興奮地一幕近在咫尺,可是這些人哪裡敢多留一步,一看嶽大人就要上前和大小姐說話,立即就做出了一副目空一切、旁若無人的標準姿勢,爭先恐後的出了客廳趕奔靈堂,就連陸秉文也急忙衝着嶽明一拱手,然後慌慌張張地退了出來,心裡卻想:“這嶽大人真是有精神頭啊!剿滅白蓮社的事迫在眉睫,居然還見縫插針,能風流一把就風流一把呢!”
這些人一出這客廳的門,那邪乎的謠言也就跟着出去了。[]
“新任地通判嶽大老爺剛納了蘇二小姐,幾天的功夫就順手牽羊,把大姨子也收了。”
“你知道個屁!嶽大人早就和他大姨子早就勾搭上了,爲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才勉強同意將二小姐也收了!”
“嘖嘖,還是人家讀書人啊!——這兩女共侍一夫的滋味什麼時候輪到我啊。”
“你得了吧!什麼兩女共侍一夫,人家嶽大人早就有正房了,這兩個大小姐到了岳家,也就是端茶倒水,趁着嶽夫人打瞌睡的功夫,偷吃一口腥兒罷了!”
嶽明當然不知道自己的這些八卦新聞,已經迅速地被傳了出去,並且以幾何倍的增長速度還在擴延着,還在這裡看着蘇大小姐發呆呢!
自從上次被二小姐蘇菲兒鬧了那一處之後。嶽明就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個蘇大小姐。此時客廳中炭盆中的火光映襯着她白皙如玉的臉龐,突逢大變讓這位蘇府地大小姐比起以前來,少了幾分地嫵媚飛揚多了幾分成熟地韻味。
嶽明一看她要給自己下拜,情急之下過去就把她給攙住了。蘇琪兒也是一驚,柔軟的胳膊微微一掙,擡起頭來用那雙嫵媚動人地眼睛看着嶽明,幽幽地道:“我以前曾想。女人一輩子爲何要倚靠一個男人,女人一樣可以頂天立地,所以我得到爹爹遇害的消息之後,並沒有感到天塌地陷,而是想着怎麼去爲他老人家報仇,怎麼能將這蘇家大院支撐下去!可是這一路走下來,我真的體會到了,如果沒有一個男人在後面,我蘇琪兒什麼都不是,誰也不會把我看在眼裡……”
蘇琪兒說地悲悲切切。全是肺腑之言,可是在嶽明看來無論她說的如何真誠,臉上的那股狐媚之氣總在眼前縈繞,總感覺她在有意去勾引別人。於是急忙站起來,說道:“這些人不是走了嗎?以後只要蘇小姐你能將這蘇府支撐下去,就什麼都不怕了。”
蘇琪兒也輕輕起身,癡癡地看着嶽明道:“這些人今天是給了你嶽大老爺的面子,那可不是看在我爹生前和他們的情意上;如今我爹爹已經故去。雖說以前我經常幫着打理生意,可是我也有自知之明,這個世界上,像我這樣一個弱女子要想將這份家業支撐下去,哼——”
嶽明一時也無從談起,只好安慰道:“既然我已經答應替你父親報仇。那就一定會做到。蘇小姐,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說完轉身就要出門。
“嶽公子,你等等!”蘇琪兒突然跑到了門口攔住了他,“那天我妹妹說的話就是我的心裡話!——只要你能給我爹報了仇,我蘇琪兒今生就跟着嶽公子,做牛做馬,一輩子來報答你!”
嶽明一看蘇琪兒連少女最後一份尊嚴也放棄了,心裡一疼。還沒等他說什麼。蘇琪兒已經羞不可制了,忽然上前一下子就撲到了他的懷裡。
嶽明知道這女孩兒是被生活的變故徹底擊垮了。但凡有一絲的希望,以着她高傲堅強地性子,絕不會如此不加遮掩,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不由得心裡一陣憐惜。蘇琪兒將頭靠在嶽明寬大結實的肩膀上,瞬間就有一種陶醉,這種既踏實又輕鬆的感覺從來就沒有過,尤其是父親去世後。
蘇琪兒心懷激動,全身地熱度不斷的升溫,滑潤的下手緊緊勾着嶽明的脖子,那感覺實在讓人眩暈;她胸前優美的曲線抵在嶽明地胸膛上已經被積壓的改變了形狀,嶽明似乎感覺到了裡面那對豐盈動人的玉兔的歡躍。
嶽明掙了幾次也沒有掙脫,少女這股衝動涌現出來的潑辣讓他一下子有了一種難以抑制的躁動,正在騎虎難下地時候,忽然聽到門外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緊接着一陣咚咚的腳步聲。
嶽明心裡一驚,忽然想起了今天晚上的大事,要剿滅那幫白蓮社的和尚,那可是容不得半點兒馬虎的事,於是使勁兒一推,身子向後一退,回身一看是張士俊和陸秉文在門外站着。
屋裡的曖昧氣息誰聞不到啊,張士俊嘴角微微閃過一絲的笑意,然後急忙上前一本正經地道:“嶽大人,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經將人馬全部佈置妥當,就等着大人一聲令下!”
“好,那咱們就回通判署!”嶽明說完回頭一看,見蘇琪兒被自己足足推出去幾步遠,臉色蒼白,目光呆滯,於是心又不忍,安慰道:“我這就去……去捉拿那夥妖僧,給你父親報仇,蘇小姐保重!”
蘇琪兒剛纔被嶽明生生地推開,一時羞憤難耐,一看眼前這情勢,頓時一陣驚喜,滿臉紅暈地說道:“嶽公子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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