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被捉的消息在三天後被朝廷正式公佈於衆,整個東京城裡頓時便沸騰了,官方的、民間的慶祝不斷,街頭巷尾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接下來,消息隨着朝廷的公文一日千里,幾天的時間就傳遍了大宋的全國各地,以這樣的傳遞速度,想必連大宋周圍的那些國家也人人皆知了。
隨之嶽明及其手下的那隻墨衛軍同時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因爲到目前爲止,嶽明在京西校場的所作所爲在朝中還是極少數人知道,民間更是知之甚少,可是這次再也瞞不住了;最先讓它成爲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是得益於東京汴梁最大的瓦子“相國寺瓦子”。
有了第一個版本,那第二個版本也就很快出爐了。先是有人傳說岳明嶽大人手下的那支“墨衛軍”全是能飛檐走壁、身懷絕技的江湖好漢,一身黑衣,行動詭異,又常常行走於夜黑風高之夜,無論是党項人和契丹人在我大宋的一舉一動,嶽大人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隨即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採取行動。
當陸秉文將這些傳說講述給嶽明的時候,嶽明也只是輕輕一笑,雖說說的有些離奇,不過還算是靠譜,可是正當嶽明心裡暗自感嘆這大宋的輿論媒體還算是尊重事實、沒有捕風捉影的時候,更爲離奇的傳說就隨之誕生了。這次傳說的是,嶽明嶽大人的墨衛軍有數十萬之衆,並且在全國各地都有分支的機構,一到晚上這些穿着和黑夜一樣顏色的衣服的墨衛就開始四處活動了;這些人不僅密切注視着党項人和契丹人,還悄悄地監視着大宋朝一切貪官污吏和**邪盜的小人,如果發現貪官橫行不法,小人有什麼雞鳴狗盜之行,這些黑衣人就會突然出現,第二天這些作惡多端的人就會不明不白的死去!
更有人說岳明作爲墨衛的頭子,也是個極其厲害地角色。也是一個來無影去無蹤、身懷絕世武功、行俠仗義的一代大俠,常常行走於大宋的各個角落,時不時地對那些墨衛發號施令;總之是越說越離奇,越傳越邪乎!更有甚者,晚上婦人嚇唬小孩兒,也不分青紅皁白地說:“寶寶快點睡啊。再不聽話,那個墨衛頭子嶽明就要來吃人了!”
“哈哈哈,”嶽明聽完這些沸沸揚揚的議論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說老陸啊,我猜啊過不了多少天,關於你更加邪乎的傳言也就會出現了!”
陸秉文捋着小鬍子也是笑得渾身發顫,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嶽大人啊,其實早就有了!不過……”
“不過什麼?”嶽明一看陸秉文一陣臉紅。笑着問道,“他們都說了你一些什麼話?”
“他們說……”陸秉文低着頭吞吞吐吐地道,“他們傳言說我老陸是你嶽大人手下地天下第一殺手。凡是那些墨衛殺不了的人,只要是你嶽大人咳嗽一聲,我老陸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然後手起刀落將那些該殺之人一刀斃命!”
“哈哈哈,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然被人說成是一個來無影去無蹤、身懷絕世武功、行俠仗義的一代大俠,一個是天下第一殺手!這纔剛剛過了不到十天的時間啊,如果時間一長,說不定會傳出些什麼荒誕不經的話呢!”嶽明笑道。
陸秉文道:“大人。這些天無論是民間還是官方,都把我們傳得神神秘秘,異常的詭異,無所不能,這些日子,幾乎每天都有上百人從不同的地方趕來,他們都是想着加入到我們墨衛之中來地!這是大事,如何應付,還請大人你拿出一套應對的辦法來!”
嶽明點了點頭。問道:“來地這些都是什麼人?”
陸秉文沒有說話。朝着站在門口地馮凱一努嘴。馮凱走過來說道:“大人。三教九流、各行各業地人。高矮胖瘦、老少俊醜地都有。甚至還有一些地痞無賴、富家大少。惡貫滿盈地土匪惡霸。你還別說。其中地一些人還真是有些歪門邪道地本領。其中會騎馬射箭、舞刀弄槍地人還真不少!”
嶽明略一思忖。呵呵笑道:“惡貫滿盈地土匪惡霸我們自然是不能要。不但不能要。如果證據確鑿。我們還要配合開封府尹將他們繩之以法;騎馬射箭、舞刀弄槍地人我們不缺。可是要多少有多少。我們現在需要地就是那些來自三教九流、身上還有些歪門邪道並且還得忠於我大宋地人!我們大宋對付西夏地党項人。這纔是剛剛開始。下一步我們就要派人深入到他們地腹地去。形勢異常地嚴峻。情況變幻莫測。自然需要很多與衆不同地人;另外契丹人對我們這次真對李元昊地動作絕不會冷眼旁觀。我們對遼國地一舉一動都要密切關注。時時提防着他們。這又需要更多地人。所以不但那些主動要求加入墨衛地人我們要有選擇地留下來。另外我們還要主動出擊。從民間選拔一些適合地人加入到我們地墨衛中來!”
陸秉文道:“是。大人。這些事在下立即就安排!”
嶽明囑咐道:“我們選拔人才要不拘一格。形式也可以靈活多樣。不過。凡是決定要留下來地人。他們地本領和忠誠缺一不可!”
陸秉文和嶽明相處時日已久。嶽明那些訓練手法和用人理念。還有對於這“特務工作”地一些獨到見解自然。陸秉文早就是深諳於心。自然明白這地下工作地特殊性。所以嶽明地任何只言片語。他也能迅速深深領會於心。坐起來自然是不遺餘力。
三天之後,敕封嶽明爲英國公、犒賞晉封京西校場所有禁軍和墨衛軍地詔書正式頒佈下來;爲了表彰這些將士們地功勞,仁宗皇帝趙禎親臨京西校場,爲嶽明和這些將士們舉行了一次盛大的冊封儀式!
在東京汴梁,除了嶽明地這支禁軍和墨衛軍,另外還有“捧日、天武、龍衛和神衛”四支禁軍,按說皇帝這次單獨賞賜嶽明的這支部隊,應該在不同的程度上召來其他禁軍的嫉妒,可是情況卻完全不是人們預料的那樣。
在這些武將們看來,無論是駐紮在京城周圍,還是鎮守邊關的哪支禁軍隊伍,甚至是駐紮在全國各地的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廂軍、番軍,只要是武將士兵能受到了皇上的嘉獎,作爲同行都感到是一種空前的榮譽;被文臣們壓制、貶斥、排擠了將近半個世紀的武將們,在內心是多麼希望自己的同行們能夠一鳴驚人,然後得到皇帝的青睞,而讓那些文官們也自然不如、暗自唏噓嘆惋一番。
所以等皇帝趙禎的敕封盛典一結束,京城的三大禁軍將領侍衛馬軍都指揮使彭亮,侍衛步軍都指揮使嚴鏡平,殿前都指揮使魏成洞全都登門想嶽明表示祝賀。說實在的,雖說岳明到了現在還是文官中的一員,可是他的所作所爲太讓他們這些武將們長臉了,尤其是他手下的張士俊、狄青和馮凱三大將軍,這次能夠昂首挺胸地站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接受皇帝的加封,更是讓所有大宋朝的武將臉上有光!
又是幾天下來,這京西校場或者說是嶽明的這座將軍府,儼然成了大宋王朝的第二政治中心,這不得不讓嶽明和陸秉文高度警惕了,如日中天之後,那可就要日薄西山了!
雖說皇上直到現在都是對他們越來越信任有加,屢屢委以重任,可是誰敢保證日後沒有人在皇上面前暗進讒言,誰敢保證越來越深諳帝王心術的趙禎沒有他老爺爺的那種“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的感慨,要真是那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爲此在嶽明和陸秉文,還有張士俊、馮凱等人的反覆商討之下,兩天後,關於整頓墨衛軍的一道嚴令發佈了。爲此嶽明也頗費了一番腦筋,結合後世的那些整頓特殊工作人員的辦法,也像模像樣地、慎重地弄了幾條禁令;爲了不像後世那樣禁令形同虛設,嶽明將此事交給了辦事一絲不苟的狄青:凡是違反此禁令者,一律嚴懲不殆!
另外爲了能夠讓他的這支部隊和自己都能夠迅速地淡出人們的視野,退出大宋帝國的政治漩渦,嶽明還發出了一道命令,因爲京西校場是軍事重地,大將軍府更是墨衛的指揮中樞,今後概不接客!
其實這道命令,嶽明也知道是形同虛設,不過是要讓一般的人望而卻步,以免的天天門庭若市,無端的招人猜忌;可是那些朝廷大員要是想來總會找到辦法的,又有誰能攔得住,這不,命令剛剛發佈出去,秘密佈防在京西校場方圓三裡開外的墨衛就傳回了消息:有一個穿着青衣小帽的人非要見嶽大人不可!
緊接着墨衛都虞候馮凱就親自來見嶽明,稟報道:“大人,這個人癡心不改,剛一靠近京西校場就被墨衛以嶽大人概不接客的理由給攔下了;可是這個人癡心不改,已經在金水河畔等了大半天了,並且放出話來,說不見到嶽大人絕不回去!”
“哦,”嶽明一聽這話,也深感自己有點兒太拒人以千里之外了,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道:“那就讓他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