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那十幾個人此時哪裡還敢追出去,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大胖子帶人跑了,後面那個女人倒是可以追一追,只是這女的手裡的鞭子有點剽悍。
王灼灼一邊退,一邊盯着那箱子裡的動靜,終於,眼角餘光看到了巷子口的
燈火,聽到了街道上的人聲,剎那間,她如同脫繮的野馬,衝了出去。
飯桌上,李輝看着梨花帶雨的王灼灼,立馬臉色就沉了下去。
李若雲和李若雨雖然不哭不鬧,但很明顯,兩個小丫頭受到了驚嚇。
一旁的和琛臉色慘白,“李輝,都怪我,沒注意到那地方……”
和琛哪裡還不瞭解李輝的性子,這要是出事了,李輝不得把長安掀翻了。
不過幸好人沒事,可即便幾個人都沒事,李輝的臉色也不好看。
長孫無忌和尉遲恭臉上掛不住了,畢竟這沉默的氣氛讓人難受。
“和琛,你說說發生了什麼。”
和琛猛灌一口水,隨後開始說起來今日發生的事情。
長孫無忌和尉遲恭本來還不以爲然,聽到黑市,聽到了那一條巷子的時候,兩個人臉上一瞬間就變色了。
長孫無忌起身,“李輝,老夫今日多有打擾,就先離開了。”
李輝是什麼人,雖然長孫無忌沒有見過李輝暴怒,但先前聽陛下說過,那十幾個突厥人在李輝的土地裡禍害莊稼,之後就被李輝抓起來,那叫一個折磨。
最慘的人就是執失思力,突厥謀臣,一時貪心,結果差點老命都交待在了李輝這裡。
陛下曾經提到過,別看李輝這個人不溫不火,總是一副看淡一切的樣子,但如果你真的以爲他看淡一切,那就錯了。
陛下當時的話,今日就應驗了。
李輝是個骨子裡對自己的界限極爲清晰的人,任何人,只要不挑釁他的底線,一切都好說。
但只要有人故意挑釁他的底線,那麼李輝很快就會施展他的手段。
對於李輝的手段,當今陛下李二隻說了兩件事。
一件事就是突厥十萬大軍,頃刻之間,土崩瓦解,死狀悽慘,毫無人性。
另一件事,就是李輝隨手做出來的東西,直接將寒露殿夷爲平地。
長孫無忌想跑,於是起身想要告辭。
尉遲恭沒有動彈,似乎在思考什麼。
李輝還沒有回答,尉遲恭搶先一步說道:”李輝,這些人危害大唐不是一日兩日了,今日就是見分曉的時候了,某家正好手癢,這幾日閒來無事,呵呵,明日就向陛下請纓,把這黑市從長安之中徹底踢出去。”
長孫無忌心裡一震,這黑市存在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想踢出去就踢出去?
你只是一個將軍而已,你帶兵,但回到長安,你是沒有兵權的。
先不談陛下會不會允許,單單是那黑市背後盤根錯節的勢力,就夠你尉遲恭的腦子去理一理了。
衆人沉默。
李輝擺擺手,“用不了明日,今夜就是黑市瓦解的時候。”
“齊平何在!”
平日裡,李輝都是用齊平先生的稱呼,給足了齊平尊重,今夜,就是齊平施展手段,讓侯爺的尊重塵埃落定的時候了。
“齊平在!”
“黑市的事情,動用陛下的親兵,定然不妥,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今夜你們收拾一下,去黑市之中走一遭。”
齊平倒吸一口冷氣,走一遭的意思,齊平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要流血的一夜。
一旁的張仲堅和竹葉青有些按捺不住了,從屋頂上一個翻身下來,“侯爺,我們也去!”
“誰敢欺負我們侯府的人,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竹葉青難得硬了一次。
張仲堅點點頭:”張某人很久沒有好好打一架了,我的陌刀已經飢渴難耐了!”
尉遲恭一看到張仲堅,立馬眼睛瞪大,滿臉不可思議。
李輝笑了笑,“齊平派出五十人,黑市的消息,地圖,路線,他們每個人必須知曉,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準備。”
“至於你們兩個……”
李輝打算同意了,但這時候,一個冷漠的聲音出現,“侯爺,你救下了卑職,卑職無以爲報,今夜,我向侯爺保證,血洗黑市。”
蓋辦文來了
他連自己名字都記不得,此時站了出來,雖然腿腳還有一些不便,但至少,他手裡那一把明晃晃的刀寒光閃耀。
“這把刀是楊鐵柱先生打造的,我很想找個機會見見血,侯爺說我當年在戰場上殺敵無雙,今日就用鮮血去找回我丟失的記憶吧!”
尉遲恭愣了一下,戰場?
這人自己怎麼就沒有見過呢?大唐上過戰場有名的人,自己都見過的。
但尉遲恭只是疑問,沒有說話。
李輝點點頭,“那這一次,就麻煩你了。”
蓋蘇文看着一旁的王灼灼和兩個小丫頭,“夫人,小姐,今日諸位受到驚嚇,我這就去討回來。”
說罷,蓋蘇文就拿着刀衝了出去。
齊平喊道:”痛子,莫慌,我帶人跟你一起!”
“不用了,不過是些土雞瓦狗,我一人足矣!”
蓋蘇文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隨後越來越遠,李輝耳力好,聽到了侯府之外,那一聲馬兒嘶鳴的聲音。
衆人面面相覷。
尉遲恭看着張仲堅,“可是虯髯客?”
“正是!”
“哈哈,我總是聽李靖說起你,想不到,想不到,你果然在樂天侯府之中。”
尉遲恭一回來就聽說了一些事情,今日看到這漢子,又聽到這貨的名字,剎那間就反映了過來。
長孫無忌臉一黑,自己一開始要走,現在裡外不是人了。
尉遲恭好歹也願意給李輝提供幫助,可自己呢?雖然是個沒有實權的國公,但關鍵時候不能丟下別人跑路啊。
“李輝,今日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在陛下那邊替你說話,如果陛下要怪罪,我長孫無忌一定頂在前面。”
越是瞭解李輝,他就越是佩服李輝的手段。
李輝嘆息一聲,“無妨,不可能出事。”
不可能出事,自然指的是蓋蘇文不可能出事。
這貨兇猛無比,雖然沒有了記憶,還成了痛子,但好歹也是猛將一員。
“哥,痛子哥哥會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