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可是他在當縣令遇到的第一場命案。
報案的人叫張大寶,是南平村的村民,隸屬於長安縣郊外的一個村莊。
張大寶是一個農戶,雖然長相黝黑,但看上去比較圓滑,可算不上老實巴交。
“張大寶,快將事件詳細道來!”李輝在衆人交頭接耳的時候,敲響了驚堂木,看向張大寶。
看衆人的模樣,顯然也是被這件案子給震驚到了,畢竟長安縣隸屬於長安城,天子腳下那些糟心事雖多但都與底層的百姓們無關。
所以,命案出現的並不常見。
隨着李輝的詢問,縣衙衆人也都安靜了下來,將目光看向站在大堂的張大寶。
張大寶看這架勢,哪裡敢隱瞞,趕緊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俺是今天早上去田裡幹活的時候,路過村尾的一顆歪脖子樹,看到了一具屍體!”
“當時俺被嚇了一跳,什麼都不敢看,就趕緊來縣衙向官老爺報案來了!”
“那具屍體跟俺沒關係,請官老爺明察啊!”
李輝暗暗點頭,很平常的案件開頭。
他也完全沒聽出來其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所以,轉移位置,先去案發地!
隨後在問清楚了一些詳細事情之後,李輝趕緊帶着人去命案發生地點。
長安縣郊外距離縣衙也不遠,其實也就幾炷香的時間,李輝很快便帶着縣衙衆人來到了南平村。
等他們來到南平村口的時候,村裡的人也都起來了。
村民聚集了起來,他們臉上帶着驚恐和不安,若是沒有找到兇手的話,沒準兇手還會繼續殺人。
李輝深知這個道理,但首先是要安撫百姓們的情緒,不能讓驚懼蔓延,唯恐誤事。
所以,李輝一到這裡,先是安撫了一下村民,讓村民稍稍心安,不至於太過慌亂。
“鄉親們,不要驚慌,本官一定會將兇手抓住!”李輝官方式的安慰了一句。
“縣令大人,小人.
看到縣令大人親自來了,村正趕緊站出來,但是他話還沒說幾句,李輝便趕緊對他道:
“村尾在哪裡,趕緊帶本官去!”
現在案情最重要,李輝哪裡會聽對方說那些推脫責任的廢話。
村正哪裡敢的耽擱,立刻招呼村民們讓開道路,便在前面引路。
在路過人羣中時,李輝忽然其中有個男人的眼神中帶着些許慌張。
這個人有些不對勁!
李輝暗暗將這個男子的容貌記住,但是李輝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吩咐人在村口守着。
很快,李輝等人便在村正的帶領下,來到了南平村村尾。
只見在村尾樹林邊的一棵歪脖子樹上,一個女子被吊在了樹上,隨風微微晃動。
場面一度詭異了起來。
村正根本不敢看那具屍體,畢竟屍體死相太難看了。
即便是李輝等人也被這具屍體給嚇到了,也幸虧女子死的時間不長,屍體還未腐爛,沒有屍臭味。
李輝畢竟還是見過世面的,並沒有慌亂,而是讓人先把屍體放下來,然後叫件作前去驗屍。
當屍體放下來的時候,衆人看着她的面相也被嚇了一跳。
女子舌頭伸的很長,雙眼翻白,頸部青紫一片,身體有輕微的屍斑。
大半夜若是看到這一幕,怕是會被嚇死。
從屍體上來看,死了至少幾個時辰了,但死亡時間絕對在十二個時辰以內。
在件作驗屍的時候,李輝也沒有閒着,而是仔細在周邊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他上前,看了看歪脖子樹周邊,樹皮有細微的副蹭痕,顯然是放置梯子所留下的痕跡。
這棵歪脖子樹雖然不高,但好歹也有兩丈來高,沒有梯子的話,屍體也不可能離地三尺懸着。
可是,梯子呢?
周邊並沒有梯子的蹤跡,只留下地上兩個小坑。
李輝一臉問號,這做事也太糙了吧!
好歹你也僞裝成一個自殺的假象啊!
一時間李輝就把兇手可能的範圍鎖定在村裡,並且家裡顯然“節儉”地連梯子都捨不得放棄。
當然,這還是他的初步斷定。
在歪脖子樹旁觀察了一陣,並沒有其他線索,李輝便將目光看向屍體。
屍體雖然穿着的衣裳一般,但顯然比平常農婦穿的要好一些,指甲上也少有泥垢。
村裡特殊羣體?
而且,直到現在也沒有家人來認屍體,也就是說,她可能沒有家人。
爲了驗證心中的猜想,李輝看向一旁站立不安的村正,問道:
“村正,這人是你們村裡的吧?她叫什麼?”
村正被李輝一喊,蒼老的身體微微一顫,恭敬地拱手道:
“縣令大人,我認得她,她叫羅三鳳,是我們村的寡婦。”
果然,寡婦果然是村裡最容易出事的。
李輝點頭,剛想問話,一旁驗屍的件作便開口了。
他已經結束了驗屍,顯然初步得到了一些結果。
“大人!”件作一邊收起工具,一邊說道:
“屍體結果出來了。”
李輝瞥了眼村正,先是立刻對一旁的衙役吩咐道:
“來兩個人去羅三鳳家裡,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是,大人!”兩人很快離開,村子不大,打聽打聽便能找到死
者的家。
隨後,李輝這才淡淡開口道:
“死者何時死的?”
件作一愣,他以爲李輝關注兇手的真實死因,不過他心中也沒有猶豫,恭敬開口道:“死者大約死在五個時辰到七個時辰之冋!”
李輝聞言,轉頭對一旁的村正吩咐道:
“你先去詢問村民們,昨夜以前他們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出現。"
“或者,看看村裡還少了誰!”
在案件結果出來以前,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也不排除兇手是來自其他地方的可能性,不過可能性較小。
村正沒有猶豫,連連點頭,便要離去。
李輝對一旁兩個衙役使了個眼色,“你們兩個協助村正調查記錄!"
“是,大人!”
兩人應是,隨即帶着一臉懵逼的村正離開了。
待他們走後,李輝看着地上的屍體,擺手道:
“將屍體斂收吧,我們返回衙門!”
衆人遵從,不敢怠慢。
在回去的路上,李輝出聲問件作,“屍體上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彳午作點頭,鄭重道:
“大人,死者的脖子處有一條細小的勒痕,疑似被細絲用力勒過,確實也是窒息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