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跟在後面。
他已經有將近半個月沒有見到皇帝了。
若是說跟皇帝有交流的話,那得是除夕夜。
距離現在也有四個月。
從心裡說,雖然李承乾當這個大唐太子已經有三年,可跟皇帝的交流實在不多。
對皇帝的瞭解也僅限於道途聽說。
不過李承乾知道的是,皇帝對自己還是不錯的。
只要是比較重要的節日,都是會給他準備一份禮物。
雖然不怎麼貴重,可這心意都是有的。
可若是皇帝有一天發現了當年的事情,到時會對自己如何?
李承乾可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交在別人手裡。
“太子,想什麼呢?”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太子書房外面。
見李承乾面露思索之色,皇帝不免開口問道。
“沒,肚子有些難受。”李承乾回過神來,捂着肚子。
皇帝皺眉,他也好久沒有見過太子。
望着眼前面容有五分與他相似的李承乾,微微嘆了口氣。
他對李承乾是充滿期待的。
否則也不會派魏徵這樣的錚臣去給李承乾授課。
可這幾年裡,李承乾實在讓他有些失望。
不學無術,那都已經成了李承乾的標籤。
每次提到李承乾,朝中大臣都是搖頭,甚至有人還露出嘲弄之色。
皇帝都不知道多少次想騰出時間來收拾李承乾。
直到今日……
“這副對聯是怎麼回事?”皇帝看向李承乾,問道。
魏徵也是看向李承乾。
雖然東宮侍女說這對聯,還有裡面的那些宣紙上的字,都是李承乾寫的。
但他們還是要從李承乾嘴裡聽到肯定的回答。
“原來的那副對聯太舊了,都掉顏色了,我就想着自己寫一副掛上去。”
“怎麼樣,是不是顯眼多了。”李承乾笑道。
皇帝自己都過的很簡樸,大唐皇室子弟自然也得像他看齊。
李承乾可不想過這麼緊巴巴的日子。
可沒辦法,皇帝不給錢,那他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是。
這換副對聯嘛,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是!”
“是顯眼多了。”皇帝的眼神閃爍兩下,連說了兩個是。
可不顯眼多了嘛。
皇帝之前還想着自己要不要給太子寫幾個字誡勉,現在他都不敢在李承乾面前寫字。
怕被比下去。
魏徵感覺自己都要給皇帝的眼神給撕碎了。
當初他給皇帝的那些李承乾寫的字,可是沒把皇帝活活氣死。
可現在……
“太子,臣記得當初第一次爲太子授課的時候,太子寫了一篇文章,那字跡可算是一言難盡,而眼前這副對聯……”魏徵躊躇片刻,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不問清楚,他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着的。
說不定皇帝還會以爲他魏徵之前是在陷害李承乾。
“這不是怕魏先生第一天來上課,就打擊到魏先生的自尊嘛。”李承乾笑道,推開書房大門。
“哈哈,玄成,朕的麟兒豈是你說的那樣?”李世民大笑,面上露出興奮之色。
李承乾不是外面傳的那樣,而只是一直在藏拙而已。
皇帝現在心情極好,揚眉吐氣啊!
尤其是見魏徵此刻憋屈的不行的模樣,那心裡更是別提有多爽。
你魏徵平日不是尖牙利嘴的不行嘛。
總是逮着朕說這不對,那不對的。
今日也得讓你嚐嚐什麼叫有苦說不出。
皇帝心想,甚至已經決定,之後繼續讓魏徵給李承乾授課。
看魏徵有朝一日會不會被活活氣死。
魏徵此刻倒沒有皇帝想的那麼惱火。
他只是沒想到,書房裡的這位太子殿下,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
這半年裡,他竟然真的以爲李承乾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傢伙。
可太子,之前爲何要藏拙?
現在又爲什麼不再隱藏?
……
“來來來,承乾,給你母后寫首詩如何?”
“她要是知道你書法技藝竟如此高朝,必定歡喜的不得了。”
太子書房裡,皇帝坐在軟墊上,與李承乾說道。
皇帝口中李承乾的母后,自然是長孫皇后。
這三年之間,李承乾見皇后的次數可比見皇帝的多多了。
平日裡沒事的時候,長孫皇后都是把李承乾叫到立政殿赴宴。
長孫皇后爲人本來就和善,跟何況是對自己的兒子。
那自然是極好。
李承乾對長孫皇后還是很尊敬的。
只不過這幾年來,長孫皇后的身體愈發的差了,藥湯從來都沒有斷過。
李承乾也想治好長孫皇后。
可系統告訴李承乾,以他如今的醫術水平,還不足以完全治好長孫皇后。
只能起到緩解的作用。
每次李承乾過去,都會給長孫皇后捏捏頭上的穴位,緩解一下症狀。
“寫詩?”李承乾倒是沒想到皇帝突然會給自己提這麼一個要求。
“隨便寫一首就行,主要是想讓你母后看到你這絕妙的書法。”皇帝笑道。
說是這樣說,可皇帝也其實挺想考考李承乾的文采。
畢竟這幾年過去了,皇帝都不知道李承乾學的怎麼樣。
李承乾還沒說話,魏徵倒是先坐不住了。
他記得自己之前讓李承乾作詩,這傢伙直接給自己數上數了。
什麼“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走走走走走,跑跑跑跑跑。”
可是沒把魏徵給活活氣死。
那時他都不敢把李承乾作的這首詩拿出來給皇帝看。
怕皇帝沒忍住把李承乾給打死了。
現在皇帝還讓李承乾作詩?
皇帝的真實意圖他魏徵會看不出來?
可要是李承乾再給他來一首數數詩。
皇帝還不得生吞了他們兩個?
“陛下,這都中午了,該回宮用膳了,讓太子殿下隨便寫兩句,咱就便啓駕回宮了。”魏徵勸着皇帝。
那是生怕暴露李承乾文采不足的事情。
或者說,魏徵是擔心李承乾作詩,直接把皇帝氣昏過去。
“不急,今日便在東宮用膳,正好朕許久沒與太子一同用膳。”
“今日倒也是個好日子。”皇帝笑着擺手。
魏徵眼皮跳了跳。
心想皇帝你不走,待會要是被太子給氣的吐血,可不能怪臣沒提醒你。
“承乾,朕記得前些日子你母后爲你縫製了一件衣物,這樣,便以此作首詩。”
“寫下來,朕替你轉交給你母后。”皇帝笑呵呵的說道,望着李承乾。
皇帝說了這麼多,李承乾自然是能看穿皇帝的用意。
寫詩嘛,作爲一個穿越者,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再說,讀書人的事情,怎麼能說是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