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施主,這樣不太好吧……嗞。”
“貧僧畢竟是出家人,出家人自當遠離紅塵俗世……嗞。”
“而且,你說這事兒,怕是不太好做啊……嗞。”
一句話沒說完,玄奘已經接連灌了三杯酒。
一壺醉仙釀本就不多,這麼幾杯下去,酒壺瞬間去了一小半。
常昊看的滿頭黑線,沒等玄奘再一次倒酒,便先一步按住酒壺。
玄奘舉着空杯,訕訕一笑:“貧僧的意思是……”
“做,還是不做。”
常昊擡眸看了玄奘一眼,順勢晃了晃酒壺。
見狀,玄奘露出一副沉思神色,好半晌才凝眉道:“也罷,貧僧做了!”
話音未落,玄奘便又伸手抓向酒壺。
這一次常昊沒有攔着。
想要讓馬兒跑得快,總要給馬兒吃草。
而且,以檀兒的性子,怎麼會主動告訴玄奘茶樓有醉仙釀的事情?
其實當玄奘回到茶樓的時候,常昊的就已經把他列到了自己的計劃裡。
這麼一位面若冠玉,瀟灑倜儻的俊和尚,如果利用好了,可是能賺來大筆銀子的啊!
想到這裡,常昊已經是滿臉笑容,臉上那副故作的冷硬表情自然也就沒了蹤影。
正在糾結是否喝下最後一杯的玄奘只是猛地打了個冷顫,除此之外,再無半點感覺。
許敬宗的事情對常昊而言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
隨着醉仙釀面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自然也就變得越發明朗。
賣醉仙釀,湊買官的錢。
當然,前提是能賣得出去。
醉仙釀口感再好,可定價終究還是貴了一些,除了李哥那種貴客,換成坊間的普通百姓,還真不敢奢望。
五十兩一壺的酒,一口下去,可就是家裡一年的開支了啊!
所以,從一開始,常昊就把醉仙釀定位成奢侈品,只賣給那些個達官貴人,豪紳巨賈的奢侈品。
打個比方,就像前世賣的最普通的水,有一塊錢一瓶的康帥傅,也有高達幾千塊的神戶礦泉水,而且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市場需求量都還很大。
常昊的目標就是將醉仙釀打造成大唐版的神戶礦泉水。
最重要的是,康帥傅和神戶礦泉水基本沒什麼區別,可醉仙釀和市坊裡的酒區別甚大,完全不會讓人有心痛的感覺。
貨準備好了,之後自然是賣。
而賣貨則需要一個代言人。
於是乎,常昊用一壺酒成功俘獲了玄奘。
按道理說,想要招攬顧客賣東西,找一些二八年華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最合適不過。
但,這裡畢竟是大唐。
這個時代的共識便是,女子在外面拋頭露面,是不知廉恥的作爲,只有那些腌臢地方的女子才做得出這種事情。
爲了迎合大衆,常昊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得不說,玄奘的長相的確挑不出問題,脣紅齒白,面若冠玉,再配上那身銀白色僧衣,端的是英俊瀟灑的俊俏和尚。
放到前世,絕對能被那些經紀人公司搶破頭。
手裡有這麼好的資源,常昊又怎麼會放過呢?
當然,到時候只要玄奘別一時興起,掄起斧子就要砍人就行。
常昊轉頭看了眼玄奘,嘴角微微揚起,繼而露出幾分笑容。
玄奘正好看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最終,常昊接過空酒壺,笑眯眯道:“走吧,在正式上崗之前,我先給你來個小小的培訓。”
玄奘不明所以,但聽到有酒喝,頓時面露喜意,快步跟了上去。
常昊這邊正拉着玄奘做緊急特訓的時候,城中卻一片風聲鶴唳。
其原因,自然是因爲趁着夜色出動的玄甲軍。
長安城雖然沒有宵禁,但臨至深夜,城中早已沒了白日的喧鬧。
城中玄甲軍受陛下旨意,按着尚書省提供的名單,突擊城中各處官員府邸。
長安城素有一個說法,站在大街上丟個磚頭,砸中的人中十有九官。
由此也可看出城中官員數量多到了什麼程度,那麼問題來了,朝中這麼多官員之中,又有多少人是屍餐素位?
事實是,多如牛毛!
爲了不驚擾城中百姓安歇,同時也是爲了打那些官員們一個措手不及,在玄甲軍們正式展開行動之前,任何人都沒有得到消息。
唯一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三省長官以及寥寥數人,而且李世民下令後曾再三明令禁止,不可泄露半點風聲。
這也就導致了當玄甲軍上門時,那些官員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安興坊,福祿街。
從五品散朝大夫吳大人府邸,正值戌時四刻,府上已經早早熄了燈歇息,全府上下只剩下兩個個護院正在四處巡視。
說是巡視,倒不如說是晃悠來的直白。
這裡可是長安城,天子腳下,誰又敢在長安城內撒野?
所以,這倆護院顯得很是懶散,哈欠連天,就在他們商量着再轉一圈便早早回去歇着的時候,府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由於正值深夜,這馬蹄聲顯得分外刺耳。
兩人嚇得一怔,相互對視過後反而笑了起來。
他們家老爺可是堂堂當朝五品官員,雖然是個散官,但好歹也是入了品級的,而且,聽聞自己老爺過了年有很大機會能拿到個肥缺。
軍伍中人,就算腦袋被門縫夾了,也不會想着到這裡鬧事的。
就在兩人互相打趣,準備回去時,那馬蹄聲卻戛然而止,緊接着便是“轟”的一聲。
聲音之大,足足傳遍了整座宅邸。
而且聽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門口位置。
遇到這種情況,就算兩人再怎麼不在乎,這會兒也得過去看看了。
不知爲何,一邊朝着門口位置走去,兩人卻只感覺一陣陣渾身發涼,那感覺,就像是被餓狼猛虎盯上一般。
人還沒到大門前,遠遠的,兩人便看到了翻倒在地的大門,以及……橫在門口的騎兵。
黑馬黑甲,好似殺神一般。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騎兵轉頭看了過來,手上的尖刀在月光下反襯出瘮人至極的寒芒。
“你們……”
“啊!”
“救命啊!”
“老爺,大事不好啦!”
左邊那人被嚇得打了個冷顫,掉頭就跑,一邊跑還大聲呼喊。
整座府邸都在迴盪着那人淒厲的慘叫聲,至於與他一同巡夜那人,則是雙腿一蹬,直接倒了下去。
竟是被直接嚇昏了。
橫在門口那騎兵一招手,門外又有十多騎魚貫而入。
“找到姓吳的,直接帶回去!”
“其他人,去找金庫所在!”
那騎兵低頭看了眼地上那護院,語調平緩:“至於這個,就地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