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就如同電視劇裡放得那樣,長安縣衙的公堂之上,兩排一共十名捕役,手中持着長約齊眉,上黑下紅的水火棍,敲擊着青石地面,口中聲威陣陣。
伴隨着嘶喊,穿着簇新官袍的縣令趙傳志,會同宋謙以及原告宋寒走了出來,一屁股落在大堂之上,頭頂明察秋毫,手持紫黑色驚堂木,整個人不苟言笑,宛如判官一般。
而在縣衙之外則是圍着裡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老百姓們,要知道,華夏的傳統美德就是圍觀,如今縣太爺公審,這可是一件值得圍觀的大事。
啪!
驚堂木在公案上一拍,趙傳志大聲道:“傳被告!”
這裡頭頗有些說頭,儘管趙傳志已經在口頭上答應了宋謙,要爲他兒子出這口惡氣,可是終究未曾定案,所以他只能以原告稱呼,不能以人犯稱之。
很快,鐵忠良就帶着李元霸三人走入了公堂之上,至於程處弼以及秦懷玉這對小哥倆,則被李元霸給勸說地留在了人羣裡,說要他們看一場好戲。
畢竟程處弼還有秦懷玉身份特殊,無論是宋家人還是趙傳志都見過他們倆,如果讓趙傳志知道趙三炮他們是程處弼的朋友,那李元霸挖坑等人跳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再有,程處弼本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所以在聽了李元霸的話之後,雖然心中好奇地就像是小貓在撓一樣,可卻是忍住,沒有追問,而是滿心期待地躲在人羣裡等待着。
“啓稟大人,被告已帶到!”
能夠在縣衙裡頭,特別是皇城根腳下當差,這鐵忠良也是個人精,不過他早就看趙傳志不順眼了,也就沒有把李元霸與程處弼等人的關係偷偷告訴他,而是直接將人給領上了公堂交令。
“嗯!”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算計了的趙傳志,對鐵忠良微微頷首,猛拍了一下手中的驚堂木,道:“堂下何人?”
趙傳志這突然的一下,可是嚇了趙氏姐妹一跳,兩人的身體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順勢就要跪在地上。
李元霸卻是面色如常,他輕輕拉了趙氏兄妹一把,穩住兩人的身子,隨後淡淡地對趙傳志說道:“平頭百姓,李德、趙三炮、趙青青,見過縣令大人!”
也不知怎麼的,趙傳志看到一臉淡然的李元霸,心中就來氣,故此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等入得公堂,已是被告之身,爲何不跪地說話?”
這卻是趙傳志故意要爲難李元霸他們了。
一般情況下,只有已經被定了性的罪犯,在過堂的時候才必須跪拜說話,這也是爲了提現出朝廷的威嚴,不容侵犯,不過李元霸他們卻並不屬於這種情況。
所以,熟悉大唐文化的李元霸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只見他很是淡定地說道:“縣令大人,我大唐律似乎並沒有規定未定罪之人必須跪地說話吧?”
趙傳志一聽就給怒了,你嗎的,還真把自己個兒當個人物了,你們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竟然還敢跟這裡豬鼻子插大蔥,裝象?真真實豈有此理!
他正要拍下驚堂木怒聲喝斥李元霸幾句,卻被身後縣丞的一聲輕咳給制止了,那縣丞對他使了個眼色,手指頭悄悄指了指縣衙大門之外。
趙傳志立刻明白,這是縣丞在提醒自己,不能在百姓面前露出醜態,如果這件事情如果要傳揚出去的話,也是他趙傳志理虧,畢竟大唐律中確實沒有明文規定,入公堂者必須跪拜。
想到這裡,趙傳志只得輕輕咳嗽一聲,掩飾掉方纔的尷尬,繼續說道:“李德、趙三炮、趙青青,今有長安人氏宋寒,一紙訴狀告到了本官這裡,說你們三人無故毆打於他,以至於西市被攪得無法正常貿易。對此,爾等有何要說的嗎?”
“呵!”
李元霸嗤笑了一聲,斜眼瞥了坐在一張長凳子上的宋寒一眼,說道:“縣令大人,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同樣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不知道縣令大人可否爲我解答一二啊?”
趙傳志聞言眉頭聳起,心說:“到底你是縣令還是我是縣令?來到了這縣衙裡,你倒反客爲主了?”
想到這裡,他猛地一拍驚堂木,呵斥道:“你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問三問四的?”
“問三問四?”李元霸淡淡地說道:“不對吧,縣令大人。這縣衙本就是朝廷爲我們百姓解決問題的地方,那麼在下既然有疑問了,你既然身爲長安縣的父母官,難道就沒有義務爲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解答疑難嗎?”
李元霸的話音落地,外面那些圍在縣衙門口的百姓們就議論開了:
“對啊,這少年郎說的在理!”
“就是就是,問個問題又不耽誤多少時間,這有什麼啊?”
“唉,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
趙傳志不是聾子,聽到儀門之外百姓們的話後,他的臉色也不好看。
沒辦法了,趙傳志只得陰沉着一張臉,說道:“說,你有什麼要問的?”
李元霸先是對儀門之外圍觀的百姓們拱拱手,這才扭頭對趙傳志說道:“縣令大人,你放才說是宋寒狀告我三人毆打與他,那麼按照這個邏輯來看,我們三人與他之間應該是被告與原告的關係。眼下,我等三人被告尚且站於公堂之上答話,爲何作爲原告的宋寒,卻有資格坐在一邊聽審呢?”
趙傳志當了這麼多年的長安縣令,自然不會被李元霸這個問題給問倒,只聽他說道:“原告宋寒,因爲身體上有傷殘,本縣賜他座位有何不妥嗎?”
“當然不妥!”李元霸立即說道:“縣衙就是代表的公平、平等、正義,既然大人身爲這長安縣令,就理應秉承公平、正義的原則。不管是原告還是被告都是處在平等地位上的,既然他宋寒能有座位,爲何我等三人就不行?”
“這……”趙傳志一時間有些語塞。
李元霸冷笑了一聲,不容趙傳志說話,就繼續說道:
“先前,我從坊間得知,縣令大人和那宋寒之父互市堅宋謙私交甚篤。而今大人如此區別對待,豈不是讓我等以爲,大人是受了宋謙的暗示要故意整我們?若真是如此的話,大人又何必喚我等前來過堂,你索性直接給我等三人定下罪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