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溝村村口,席雲飛兄弟二人正依依不捨的與程鈺琪二女道別。
本來應該好好陪陪程鈺琪的,順便磨合磨合感情什麼的,畢竟以後用得到人家的地方很多,結果因爲請孫風吃飯,給耽誤了,等席雲飛領悟過來時,天色已經不晚。
“真的要回長安嗎?要不住一晚,我給你做蛋糕吃?”
“蛋糕!雞蛋做的糕點嗎?呃,不行不行,今日一定要回去,否則阿孃怪罪下來,我可就慘了。”程鈺琪很糾結,席雲飛說的好多菜她都沒吃過,留下的心思不是沒有,不過家中阿孃可是崔氏出身,規矩森嚴。
倒是李雲裳這邊,撫摸着手裡的霜之哀傷,最後還是咬了咬牙,將刀還給了席君買:“我過幾日再來,你可還要借我,下次我會帶上我自己設計的兵刃來,與你再戰三百回合。”
席君買接過刀,點了點頭:“歡迎之至,不過下次帶把好點的,別又折了。”
李雲裳聞言尷尬的將手中的佩劍藏在身後,這漢劍雖然外面看着沒事,其實裡面的劍身已經斷了,而且是直接被削斷的,瞪了席君買一眼,李雲裳用女聲沒好氣的調侃道:“堂堂七尺男兒,就知道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席君買神情微微一頓,再次聽到李雲裳用女聲說話,依舊有點不習慣,黝黑的臉頰微紅:“那,那下次你用我的刀,我用你的兵刃,這,這總可以了吧!”
“真的?!一言爲定!”李雲裳喜不自禁。
這時,將一堆瓶瓶罐罐裝上馬車的護衛們走了過來,是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了。
席雲飛知道她們今日一定要離開,所幸也不再挽留,怔怔看着程鈺琪,輕聲說道:“你若是有空,便再來尋我,如果有什麼喜歡吃的,也可以遣郵驛送信過來,我做好了讓人給你送去,反正快馬來回長安也才半日不到。”
程鈺琪被席雲飛看得雙頰發燙,這長安城裡的男子哪裡有席雲飛這般直接的,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臉頰,羞澀的點了點頭,細弱蚊聲:“好,說話算話。”
萬般相聚,終須一別。
送走兩位小娘子後,兄弟倆彷彿同時輕鬆了許多,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席雲飛才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哥,現下不是休息的時候,你去召集各工坊的管事,我回家等你們,今日發生了太多事兒,需要大家一起理一理。”
席君買知道今日工坊的營生有了大起色,點了點頭:“行,只叫我們工坊的管事?”
席雲飛想了想:“大寶、醜娘、大山都要叫上,他們也是一份子。”
席君買看了眼東丘:“那,田大爺呢?”
“呃。”席雲飛聞言一怔,田大川是自有產業,二人只是甲乙方,不是上下級。
想了一會兒,席雲飛覺得還是不要叫的好,因爲一會兒的會議,涉及到一些自己產業發展的機密話題,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
“大爺就算了吧,一碼歸一碼,公私要分明。”
“行,我知道了。”說完,席君買直接離去,並沒有提什麼意見。
······
······
一炷香後,席雲飛家裡。
席君買守在院門口,並沒有參加會議,況且他也沒興趣。
院子裡,青石板上,各工坊與會人員均已到齊,都是席雲飛現有產業裡的話事人。
魚乾坊負責人:花嬸。
泡菜坊負責人:母親劉氏。
製陶坊負責人:喬二爺。
後勤組負責人:王六叔。(原工程隊,但後來桌椅板凳都承包了,所幸改成後勤組。)
食堂負責人:醜娘。
學堂兼印刷坊:柳三叔。
賬房及採購組:大山、大寶。
席雲飛滿意的環顧了一圈自己的草頭班子,這些都是目前能找到的可信之人啊。
“我先說一句,以後食堂還需負責飼養野豬和野雞,醜娘以後多辛苦一些,年底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紅包。”
衆人聞言都朝醜娘看去,看得她渾身不自在,點了點頭:“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順便倒倒泔水而已,報酬什麼的,不值當。”
席雲飛呵呵一笑,自己可是很大方的,尤其是對自己人,不過現下沒必要說太明白。
輕輕咳了一聲,吸引大家注意力,繼續說道:“還有就是,以後所有管事每月都有一貫錢現錢作爲月薪,這是在原先薪酬的基礎上增加的,大寶,你是賬房,這一點記起來。”
“每月一貫?”劉氏神情緊張,一貫不是小數目,剛要出聲,便被席雲飛打斷。
“娘,您先安靜聽我說。”
衆人忐忑的看了眼劉氏,兒大不由娘,一貫銅錢是筆大錢,要知道這個年代,三貫就敢娶婆娘了,一個月一貫,一年就是十二貫,而且吃喝還不用錢。
見大家都神情忐忑,席雲飛繼續道:“發工錢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如今大家也算是不用爲生計發愁,但總會有用錢的時候,比如買個衣服,比如······”席雲飛看了眼大山:“比如娶妻生子。”
大山見大家都看着自己,黑臉紅的發紫,二爺則是欣慰的笑了笑沒說什麼。
席雲飛繼續道:“我們今天收了幾個大單子,錢以後肯定是不缺的,甚至只會越來越多。”
在座的都是當事人,就連劉氏也是緩緩地點了點頭,她都看在眼裡,當然知道今日席雲飛賺了不少錢財。
“先說說食堂,目前來看,食堂是我們的盈利大戶,每天一萬個包子,也就是每天一萬多文錢,一個月就是三百貫。”
迎着衆人驚詫的目光,席雲飛轉頭看向母親劉氏:“娘,您這下應該放心了吧,工錢咱們還是發的起的,呵呵。”
劉氏咬着嘴脣,生怕自己尖叫出聲,一個月三百貫的營生,以前哪裡敢想,不過她還沒糊塗,急忙問道:“成本呢,材料和人力都減掉,還能剩多少?”
關於這點,席雲飛不想多說,因爲麪粉是他從光幕上買的,一袋五十斤的麪粉才180元,能做三百個饅頭,包子的話能做五百個。
“成本只有我知道,反正賺肯定是賺,你們只要安心等着過好日子便是。”
見席雲飛不說,劉氏才發覺自己失言了,這盈利怎麼可以拿出來隨意分享。
席雲飛伸出右手,五指張開,道:“我讓崔班頭幫我們招了五十個幫工,薪資待遇是包吃包住,還要每月給一百文,當然,吃肯定不能像我們村一樣吃那麼好,這一點以後醜娘要區分清楚,最好是開個第二食堂。”
“行,我知道,正常幫工一碗餺飥,一個饅頭,已經算是仁慈。”醜娘也做過幫工,知道大體的行情。
席雲飛沒有意見,繼續道:“我是這樣想的,五十個人,食堂分二十個婦人,主要是負責蒸包子和饅頭。”
“然後剩下的三十人,後勤組二十人,製陶組十人,二爺和六叔,你們要優先選擇會手藝的匠人,挑剩下了再給食堂。當然,帶手藝的待遇更好,這個再議。”
“行,我們知道。”二老沒有意見。
席雲飛理了理頭緒,而後看向六叔,道:“明日先帶人在村口建一排臨時居所,供外村的幫工暫住,能遮風擋雨就行,後續等您從長安修完公廁回來,我們再商量。”
六叔點頭:“可行,五十個人,擠一擠的話,蓋五個大通鋪足夠了。”
“嗯。”席雲飛又看向二爺:“馬桶的研究,您老要多費心,這關係到咱們的下一個營生。”
二爺捋了捋鬍子,道:“其實已經可以拿來用了,不過你要那種滑不溜丟的,我還得再琢磨琢磨。”
席雲飛知道,二爺現在做出來的馬桶是可以用,但是耙耙卻容易沾在上面衝不乾淨,達不到他的要求,他要的是水一衝就乾淨的那種瓷面兒。
交代好二爺和六叔的工作,席雲飛轉頭朝母親看去:“娘,長安的大將軍訂了咱們一百罐醉蟹,錢我已經收了,您明日就要開始醃漬,毛蟹都要母蟹,這點跟花嬸商量一下,以後魚乾坊負責給您供貨,孩子們還是讀書爲重。”
劉氏看了眼旁邊的花嬸,二人相視一笑:“行,木蘭溪裡什麼沒有,就是螃蟹多,現在正好是季節,實在不行,咱們就去各個村子收,毛蟹換饅頭,她們可樂意着呢。”
“呵呵,咱不貪這個便宜,還是拿錢去收吧,按市價收購。”說着席雲飛從桌底下拿出一袋子銅板,這是早上崔班頭拿來買包子的那五千文錢。
劉氏笑眯眯的接過:“行,那就聽你的。”
席雲飛見母親這邊沒有問題,才朝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的三叔看去。
“二郎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柳三叔等了好久,最忐忑的就是他。
“呵呵,三叔不用着急,接下來有得您忙的。”
席雲飛下午把剩下的所有第一期的《知音》都拜託孫風拿去長安送人了,反正第一期就當是投資,涇陽讀書人畢竟太少,長安迴響肯定不一般。
“第二期的《知音》已經有十一個訂單,這都是我們昨天送書的成果,有第二期訂單,就不怕他們不接着往下訂,所以,這第二期《知音》,我打算印一萬冊。”
“什麼?”柳三叔以爲自己聽錯了。
席雲飛自信的點了點頭:“長安城有幾百萬人口,其中讀書人更是十之一二不止,一萬冊而已,我還怕不夠他們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