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賈一看到的並不是林美玉那滿臉失望的表情,反倒是甜美到能夠讓人牙疼的笑容,不等說什麼,林美玉卻是當先說了起來。
“姐夫,切莫多言,美玉已然瞭解姐夫的心意,此生便是足以,至於那虛名,美玉不在乎。”
賈一聞言哪裡還能不明白林美玉的想法,滿心欣慰的同時心裡也是對她充滿了濃濃的歉意,只可惜,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太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難題。
其實若是在皇帝賜婚之前,賈一跟林美玉結婚的話,那麼以李二的性格,他也不會在多說什麼,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只是眼下賈一卻是不能將林美玉娶過門,是因爲皇帝的詔書已經下達,也就是說賈一在此期間必須不能再娶任何人進門,這是對皇家最起碼的尊重,其實在這種事情上賈一還算是佔了大便宜,至少他已經娶妻生子了,要知道程處默很小就被賜婚清河公主,到現在清河還在李二跟前養着呢,天知道程處默什麼時候才能夠娶上媳婦。
原本滿心忐忑的賈一見到衆人表情如常之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知道沒有因爲林美玉大事情影響到大家就好,該吃飯吃飯,該幹活幹活,一切似乎有恢復到了常態,當然若是沒有給賈一準備大婚這件事情的話,那就更好了。
秋風瑟瑟,天氣開始變的涼爽了許多,就連空氣當中的水分都被這秋風吹的不知道去往了什麼地方,天地之間變的乾燥了很多。
距離大婚的日子也越來越近,整個家裡都開始爲大婚的事情忙前忙後,忙的不可開交,只有賈一這個新郎官變的清閒了下來,不管是大婚當天身上穿的衣物,還是大婚之時需要的一應事物,全都有人給操持,就連請誰不請誰這種事情賈一都直接甩給了賈二。
就在一家子忙的熱火朝天,賈一無聊的要死的時候,一個好長時間都沒有出現的人卻是突然間出現在了賈一的面前。
“孫神仙,好久不見啊,您近來可好,先別忙說話,喘口氣,喝口水,再來點點心……”
賈一對孫思邈的熱情讓孫思邈看了都有點消受不起,可見賈一究竟是無聊到了什麼程度。
孫思邈好不容易喘勻了氣,這才拉着賈一坐在椅子上張嘴問到:“你之前對蝗蟲瘟疫進行過培育研究,想來你對瘟疫一事應該也是多有了解吧。”
“瘟疫?”聽到孫思邈說出這兩個字,賈一剛纔還一副恨不得趴在孫思邈身上不下來的架勢,登時變成了現在距離孫思邈足有兩米遠,瘟疫這玩意放在後世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東西,這會兒聽到了,第一想法就是有多遠離多遠。
“正是,瘟疫。”孫思邈不疑有他,對着賈一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啥,孫神仙,你瞅我這,馬上就要大婚了,忙的要死,要不您先去別的地方問問?”賈一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對孫思邈下達了逐客令,開玩笑,這孫思邈要是從疫區回來的話,那這一家子就都甭想活了,要知道這年頭處理難以治癒的瘟疫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屠,一家人感染了屠一家子,一鎮的人被感染了,屠一鎮的人,若是一個城市被感染的話,那也說不得也就只有屠城一途了。
從孫思邈的問法,賈一就感覺到了不對,瘟疫這玩意,沒事的時候沒有人會想着提起,甚至若是可以的話,一輩子不提都行,但是但凡是被提起來了,那麼必然是某些地方發生了瘟疫,是以,當賈一聽到孫思邈的回答之後,第一時下達的不是給予他任何幫助的辦法,而是逐客令。
“你先別慌,我並未從瘟疫區來,只是聽人提起,外加這次的瘟疫實在是太過霸道了一些,這才找你來詢問一番,看看你是不是對這種瘟疫有所瞭解。”
賈一聞言,這顆躁動的心這纔算是放了下來,敢情不是從疫區來的啊,嚇一跳,只要不是從疫區來的,那就沒啥大事,接着嘮就行,不就是想問點傳染病的事麼,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當是爲剛纔的無禮賠禮道歉了,不過突然間想起好像有個問題沒有問:“那疫區在什麼地方?”
“商洛縣,棘手村。”
“嘶……”
賈一聽完這個地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商洛縣跟杜曲縣直線距離不過一百多裡地,雖然沒有聽說過那個什麼棘手村,但是光聽這個名就夠棘手的了,想想百十里地對於傳染病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太遠的距離,一旦傳染病大爆發,在這個沒有任何疫苗的年代,暴屍千里那都是輕的,因此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賈一二話不說拉起家中之人準備下去趕緊收拾東西,也好快點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小子,你這是要幹啥去?”孫思邈一時間有點沒弄明白,剛剛態度已經轉變過來的賈一,爲何聽到商洛縣的名字之後竟然會表現出如此巨大的反應。
“當然是跑路了,不然等到瘟疫來了再跑麼?”
“莫非你就不想拯救黎民百姓於危難之中?”
說真心話,賈一還真就沒有想過這麼高尚的問題,在他的認知當中,小命只有一條,沒了就沒了,爲了別人的性命丟掉自己的性命,這對他來說就是傻,這種事情打死他都不幹。
“我這一家老小也全都是寶貴的生命,我現在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保證了他們的安全,然後在說其他,若是連我自己的家人都保證不了的話,那我也只能說,聽天由命吧。”
賈一從來都是一個十分現實的人,危害自己成全別人這種事情,賈一一輩子都不可能去幹,所以,面對孫思邈的質問,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給出了他內心深處最直接的回答。
“也罷,既如此,那你可否給我一些酒精,也好讓我前往疫區查探疫情。”
孫思邈天生就是個悲天憫人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爲了周圍百里之內的所有百姓雲遊治病了,對於孫思邈的這種精神,賈一是十分的佩服,但是讓賈一親身涉險他卻是不會幹的。
“酒精不是問題,想要多少給多少,稍後我找人給您送府上去。”
光是看賈一這個樣子,孫思邈就知道讓賈一跟他自己一同前往疫區就地對瘟疫進行檢查救治是不可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酒精卻是沒打算不要,要知道這玩意可是好東西,經過孫思邈的實驗發現,甭管是用來塗抹口罩還是用來洗手,都能夠十分有效的減少疾病的發生。
當然賈一也沒有盲目的跑路,畢竟一大家子好幾百口子人呢,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掉的,再者說了家裡面還有這麼多東西呢,人全走了,可讓誰給看着,所以,還是打聽清楚之後,在做決斷好了。
打聽了半天也沒有打聽出個所以然來,因爲雖然知道棘手村出現了嚴重的傳染病,但是由於沒有專業的大夫前往疫區,對疾病進行分析檢查,因此,到目前爲止還沒有能夠得出這病的第一手資料。
賈一心裡這個着急啊,但凡是大病,那是跑的越早越好,可惜現在是一點訊息都沒有,真真是急死個人。
這會兒距離孫思邈離去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瘟疫,有沒有可行的治療辦法,但是在孫思邈離去之前,賈一還是給他量身定做了幾套皮具,從頭到腳的防護,若非必要的話,不能除下來,還有防護的眼鏡,玻璃賈一這裡不缺,弄個防護眼鏡還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當孫思邈穿着一身防護服帶着防護鏡站在賈一面前的時候,賈一差點笑出來,任誰穿着一千多年前的衣服,再穿上一身只有後世才能出現的防護服,那樣子簡直是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就在賈一等的都有點不耐煩的時候,張大仁這貨總算是拿着第一手的瘟疫的資料傳回了長安,由於是瘟疫,爲了不要引起任何的慌張,張大仁也知曉其中關鍵的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以至於現在的長安城中人還不知道一個巨大的死神惡魔已經悄悄的將他們納入了懷抱。
賈一看到張大仁進宮之後,第一時間站在門口等待着張大仁的出現。
左等不出現,右等還不出現,直到賈一等的快不耐煩的時候,張大仁的身影這才漸漸的從宮門當中隱現了出來。
“老張,啥病啊?”
張大仁的樣子顯得十分的失魂落魄,還給賈一一副悵然若失的感覺,心裡沒來由的咯噔一聲,賈一又朝着張大仁問了一嘴。
這下子張大仁纔算是聽清楚了,對着賈一努了半天嘴,最後卻是蹦出來一句:“事關機密,我不能說。”
“臥槽……”
賈一都快抓狂了,老子在這裡辛辛苦苦的等你的消息,你給老子來這麼一句,開毛的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