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琬晶正後悔,東溟派一向專事兵器買賣,從不直接介入中原紛爭。這次若跟着凌風胡鬧,損失的是東溟派一向的名聲。
可以想象,她若參與此次殲滅巴陵幫的行動,旁人該會怎樣看東溟派與天下會?好在還有李閥與瓦崗寨、江淮軍參與其中。
她越想越覺得凌風可惡,打算回船上向母親告他一狀。
凌風與懷裡素素調情一會兒,述點相思話,過了會兒打擾沉思中的衆人道:“幾位認爲在下的提議如何?”
李世民率先表態道:“像巴陵幫這種助紂爲虐的幫派,我李家早想爲民除害了。世民可作主,在此事上略盡綿薄之力。”
此言一出,寇仲等人對其好感倍增。
單琬晶則一臉憤然道:“你總得說清需要我們做什麼吧?”
“簡單之極。”凌風手敲響指道,“巴陵幫主要開設青樓、酒樓與賭場的生意。李家負責提供其人員地址方面的情報,杜兄給兄弟分配一千名像樣點的人手,公主則免費給點上好的兵器,不用太多,十幾船東溟號那麼大的巨舶就成。”
單琬晶一拍桌子,將賭具震起三尺高,怒道:“那你還不如去搶!”
小姑娘發起怒來,胸脯起伏跌蕩,某人大飽眼福,恨不得上去摸上一把。這個當然只能在腦中臆想,所以素素直覺得愛郎的手變得火熱許多,俏臉嬌豔羞紅,暗啐這傢伙幾口,真是個色胚。
寇仲打圓場道:“公主不必生氣,做生意嘛,當然是要討價還價,最終令雙方滿意。不如我們減幾船怎樣?”對凌風道:“大哥,你也要得太狠了,大家各退一步,十船就夠用了。”
賭具落下,安穩回到桌了,似乎從未動過。大家對此異事也視而不見了。
凌風收回色色的目光,暗歎自己越來越難把持女色了,放下心事,對寇仲的耍寶表示感激道:“還是仲少你想得周到,倒是爲兄疏忽了。那就將就十船吧!”
單琬晶知他就是這般無恥,沒必要生這份閒氣,平心靜氣道:“我們東溟派最多隻能免費給你三船兵器。”
凌風笑道:“公主不必着急。過些日子我與夫人好好洽商一番。”心裡已經想着該如何見東溟夫人單美仙了,上回兩人鬧個不愉快,顯得自己太過窩囊,怎麼着也得把她征服了。
半晌未聽到單琬晶回話,不由奇怪,看時發現她怒不可遏,不再言語,兩眼望着天花板,好像那花紋暗含某種奇妙的武學玄理,使她不禁沉浸其中。
李秀寧蹙起可愛的秀眉,沉吟道:“我李家可在十日內將名單交到你的手中,不過是否健全就難以保障了。”
巴陵幫幾乎可算是楊廣的御用幫派,李閥近期就要造反,眼下都是明白人,自用不着顧忌。
“明某非是不講理之人,有個七七八八就行。”凌風點頭同意,隨即沉痛哀嘆道:“只是傷感那些被巴陵幫擄走的女子兒童命運。一想到她們中還有人處於水深火熱中,我的心就如給萬千蟲蟻咬噬般,痛楚難安。唉!”
他本想着迎接一片讚美之聲,然後再謙虛一番,表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哪想迎來的卻是每人投來的鄙視眼神,連素素都受不了,寇仲更誇張地乾嘔開。
大家都想,做人可以無恥,但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杜伏威捋捋鬍鬚,問道:“老弟你要一千兵士做甚?”
凌風大義凜然道:“要接管巴陵幫的產業,拯救無數受苦受難的女子兒童,哪個不需要人手?”實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杜伏威古拙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保證道:“明老弟你放心,我江淮軍這點人還是湊出的。”
任媚媚回覆她三當家的風采,問道:“會主需要我們彭樑會做什麼?”
凌風柔聲道:“一會兒我們單獨談談,如何?”說罷,腰間遭到素素一記飛擰,不由冷汗直冒,不亞於受上一次重傷。
唉!善良的素素肯定給單琬晶那小妮子帶壞了。其實我真的是很純潔的,只是想與她交流一下在某種武功上的心得而已。
任媚媚雙靨嬌紅,說不出話來。對熟識她的人來說,這可是罕有的表情,怕有十幾年未見過了。
“我們瓦崗寨呢?”沈落雁擡起頭,發問道。
凌風反問道:“你們可以做什麼?提供錢糧還是人手?”
把瓦崗扯進來只是一時興起,相較之下,他更願意與這美人探討點人生哲理,譬如生男生女這關係國計民生的嚴肅課題。
沈落雁思索道:“那要看你肯爲我們各家分配怎樣的利益了。”
凌風眼神一掃在場幾人,道:“巴陵幫的這些產業先由我天下會經營,年終時我們五家共分一年的收益,如何?”
沈落雁問道:“你怎麼可以保證不會弄虛作假,欺瞞我們?”
“這就需要大家的信任了。”凌風暗忖小姑娘你還當真了,露出一個自以爲最具魅力的笑容道:“明某在江湖上混,靠的不是武功,而是我的人品。做買賣,哪能沒點風險?且不說我們還未將巴陵幫搞到手,單日後是盈是虧還是兩說。”
“再者,你們幾家都是天下有數的勢力,給我個天作膽也不敢得罪你們幾家。軍師覺得呢?”
“奴家當然相信會主。”沈落雁眼波流轉,媚態盎然,比之任媚媚專修的媚術也不惶多讓,真是個天生的尤物,“可在場均知,巴陵幫最大的收益非是錢財,而是在這亂世中得到的情報。這情報總該好好分分吧?”
凌風手指敲敲桌底,沉吟道:“這個好說。瓦崗只在中原活動,中原的情報歸瓦崗。李閥得關中的情報,杜老哥就得江淮到江都一帶的情報,沿海的情報歸公主。大家都是爲了推翻楊隋暴政而奮鬥,短期內還不會起衝突,這樣分配還算可以吧?問題是,”他不禁有幾分困惑,“巴陵幫的青樓能開得全國各地都有?”
李世民在明人面前也不裝什麼隋室的堅決擁護者來噁心人,對他“推翻楊隋”沒有反駁,而耐心解釋其疑問道:“近來巴陵幫深得皇帝寵信,除巴蜀嶺南與遼東外,青樓幾乎遍佈整個大隋的城市。”
凌風暗呼厲害,那該有多少錢?看了眼那邊的雙龍,明顯帶有幾分激動。也是,像我這樣高尚的人都起了貪念,何況他們呢?
沈落雁說道:“我們瓦崗也可以提供一千兵士。你給我們幾分利?”
“我天下會佔六分,你們一家一分。大家可有異議?”凌風倒不客氣,省得大家爭執。
衆人都表示同意。
他天下會要吞併巴陵幫,也有陣子折騰。江湖上大魚吃小魚是常有的事,可如何吃下去頗費腦筋,天下會要擔主要任務,佔大頭也無可厚非。
大家着重討論了下具體的行動細節,直到各方滿意,分贓會議宣告結束,各人均散去。
臨別時單琬晶惡狠狠地盯了凌風幾眼,使他莫名其妙。任媚媚被凌風交待幾句後,不覺受寵若驚,略帶激動地走了。
偌大賭場只留下凌風、素素與雙龍四人。
雙龍先審問了香氏父子,以其高深的市井手段也不能逼問出名策和財產所在。他們也就知道些老虎凳、辣椒水之類,而香貴父子心志是何等堅定,嘴巴怎也撬不開,一直堅持要放過他二人才肯說。
雙龍本有些鬆動,按二人心思,放了他們也無不可,反正是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可凌風不同,看過原著,知道這父子二人心計奸猾,一旦輕饒,後患無窮,指不定什麼時候在背後射一冷箭,投一板磚。
他武功高強,自然不怕,可他有一堆老婆,哪保護得過來?古有千日抓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除惡務盡一向是他的風格。
那麼多小白小說、電影、電視劇可不是白看的,再噁心的劇情也有其可取之處,所以凌風就很有憂患意識。
雙龍覺得他的話也有那幾分道理,只得繼續搜腸刮肚,一一實驗曾經聽說過的法子。到後來遠沒有開始的興奮。他們畢竟只是小混混出身,還沒有成長爲大惡魔,想這些整人的法子真是難爲他們了。
滿清十大酷刑纔是他們應該學習的大好教材。
香氏父子早給折磨地體無完膚,可還抱有求生希望,就是不招。
唉!都是給“坦白從寬,牢底坐穿”的封建思想禍害的。
素素天性善良,最看不得別人受苦,不堪忍受下,在施刑沒多久就遠遠避開,眼不見爲淨。
凌風欣賞了半天有些不耐,拍拍寇仲的肩道:“教你一招。嚴刑逼供得有新花樣。”
“我聽一個朋友說過,把一個人四肢全部剁了,做成一個肉#棍,豎着埋在沙土裡,任太陽暴曬。然後呢,順着他頭皮打開一個大大的洞,灑點什麼花蜜、蜂蜜、胡椒粉、鹽巴、八角,就會有無數的蒼蠅蝴蝶蚊子臭蟲往上爬。”
“這人呢,就全身發癢,頭皮炸麻,越掙扎越癢,越癢越掙扎,最後受不了了,於是,嗤的一聲,人就從這頭皮縫裡蹦出來了,皮就留下來了。”
他自己都越說越寒,偏偏腦中忽然升起種刺激的感覺,委實沒法形容,眼神變得越來越邪異,“仲少不知有沒興趣玩玩?”
這法子源於《極品家丁》中的林三哥,好像星爺的《鹿鼎記》也有類似橋段,百試不爽,實是嚇唬人的不二法門。
寇仲一聽,驚喜莫名,不由躍躍欲試,兩眼放光,搓着手道:“想不到天下這等有趣的刑罰。那可得試一試。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最好讓整個彭城的百姓都免費欣賞一番,或許能提出更有效的建議。”
凌風點頭道:“集思廣益,這點很好。青樓的婦女同志們對他們痛恨欲絕,應該重點請她們支點招。這等人渣,豈能讓他們輕易死去?”
“是不是殘忍了點?”徐子陵皺眉唱紅臉道,“應該着也該給人家一次機會。”
香貴父子頭皮發麻,覺得凌風簡直是披着人皮的惡魔,這麼變態的方法也想得出來。也不敢討價還價,自知沒有活路,當下招了。
這讓凌風有些可惜,還有更邪惡的沒說呢,這父子倆怎麼這般沒骨氣?
其實以他龐大的精神修爲,使出《天魔策》中所載的搜魂之術也能得到有益的信息,但他與雙龍在一起,可不便讓二人誤會。
那等近於妖法的手段很容易使人產生心理陰影,他今日能用在香氏父子身上,他們定會猜想,難保明日不會窺測他們心中的秘密。
凌風把雙龍當作兄弟看待,日後與魔門或者靜齋的鬥爭中離不開他們。何況,今趟巴陵之行,必然免不了二人相助。
他早打定主意,將他們收入天下會了。
世上有一種人天生適合做朋友,雙龍無疑是這種人。
凌風看中的他們的不只是能力和魄力,更重要的是義氣。
混江湖中有三件事最重要,那就是義氣,義氣,還是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