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這些天已經審了不下十幾件案子了,這其中大大小小的牽涉了不少人,光幽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吏,就被關進去十幾個。對於這些事情,幽州百姓們當然是拍手叫好了,這多少年沒見府衙這麼爭氣過了。
案子破了不少,房遺愛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首先紅衣和周子芹那邊沒有進展,李艾這邊也沒有什麼動靜,自從黃文埃被抓之後,李艾彷彿像換了個人一般。以前的李艾那可是相當高調的,可以說哪裡人多,他往哪裡站,可現在倒好,刺史府裡聚集了全幽州人的眼睛,而這位幽州大將軍卻是看都不多看一眼。
啥時候李艾如此鎮定了,難道他不想報仇了麼,那兩根手指頭可是他的恥辱啊。房遺愛真的盼着李艾亂來,因爲此時他要敢興兵作亂的話,房遺愛就有把握一通說教讓他的人馬分崩離析。李艾很有威望不假,可那也得看做什麼,如果說李艾領着士兵們攻城拔寨滅外族,估計士兵們一定會誓死相隨,可要是謀反作亂,那就有點難了。大唐不比後世,做爲大唐的子民,每個人都有種自豪感,誰要是做了叛賊的話,那估計全家人都要受到鄙夷。不過可惜的是,後世唐朝弄了一堆節度使出來,才搞的朝廷政權分離,內戰一起,老百姓們吃飯都吃不飽了,哪還顧得上什麼榮譽和自豪?
李艾當起了縮頭烏龜,房遺愛卻不能幹等着,今個一早,房遺愛換上身土袍子,粘上假鬍子,打扮成一副胡商的樣子。還別說,房遺愛身材魁梧。高大威猛的,再加上那黑黝黝的臉,長長的大鬍子。還真有副胡人的味道。
春香樓依舊是那麼的熱鬧,房遺愛大搖大擺的進了門。成墨姐雖然見多識廣了,可一眼也沒認出是房遺愛,她還以爲來了位闊綽的蠻子商人呢。這段時間,從北邊來的靺鞨還有契丹商人可不少,這些傻蠻子有的是錢,玩一個姑娘,跟他們要一百貫。他們都不帶猶豫的。成墨姐顯然把面前的大鬍子當成冤大頭了,她扭着柳腰嗲聲嗲氣的貼了上去。要說這成墨姐,那也肯真懂得怎麼吊男人的胃口,她看上去靠的很近。可身子又巧妙地保持着一點距離,總之看上去男人佔便宜了,可事實上毛都沒摸着一根。
“喲,大爺,你是生面孔呢。來,快找個座坐下,你來我這春香樓算是來對了,我們這的姑娘什麼樣的都有,江南的才女。北地的巾幗,還有那長毛金髮美人,總之大爺想要什麼樣的,我們都能滿足你,不知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姑娘呢?”
房遺愛心裡暗罵一聲操蛋,啥時候成墨姐這麼能白扯了,都是當婊子的,還弄什麼才女巾幗的,尤其是那長毛金髮美人,他房某人都把春香樓研究遍了,就不知道春香樓裡還有個金髮洋婆子。心裡膩歪,他就像耍耍成墨姐,於是乎房遺愛捏着副破鑼嗓子,學着靺鞨人的口音說道,“你說的,不好,大爺啊,就喜歡你這樣的!”說這話,房遺愛還迅速的在成墨姐肥臀上摸索了下。
成墨姐當了這麼多年老鴇子,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外商,臀部遭襲,她心中也有點怒氣了。哼,不就是個有錢的蠻子麼,一會兒給你找個無鹽女,竟敢佔老孃的便宜。心裡想着,成墨姐嘴上說的卻是另一番話,“喲,大爺,你這愛好可真是奇了,奴家都人老珠黃了,怕伺候不好您呢。”
“怕啥,大爺就喜歡你這種熟透的,放心,大爺不用你伺候,到時候大爺伺候你,保你爽歪歪!”房遺愛說着,倆手伸出,中指朝上虛空戳了戳。
成墨姐都想讓人把這大鬍子揍出去了,可一看到這倆中指,她就愣住了,咋這麼熟悉呢,好像房二公子經常做這個手勢的吧。仔細瞅瞅大鬍子,怎麼像是假鬍子呢?成墨姐起初有點愣,接着就笑了起來,只是多得是在苦笑,這次她主動地纏住了房遺愛的胳膊,接着壓低聲音說道,“我的公子爺,你這是鬧哪樣,看奴家笑話麼?”
“咦,認出來了?哈哈,得了,領本公子去後院吧,記住了,裝得像一點!”
成墨姐好不鬱悶,碰上個這樣的人,也算她倒黴了,瞅瞅樓裡的嫖客們,成墨姐不得不裝的騷浪點,她緊緊地蹭了蹭房遺愛的胳膊,吹着香氣嗲聲道,“大爺,您隨奴家來,讓奴家好好伺候你!”
成墨姐說完話,抱着房遺愛的胳膊就往後院走,房遺愛也很配合的露出了一副色急相。樓裡的嫖客們可都笑翻天了,蠻子就是蠻子,來青樓哪有找老鴇子耍的,這不是有錢沒地方花了麼?
也怪不得嫖客們吐槽,好像從古至今就沒有哪個嫖客對老鴇子感興趣的。來青樓的人都懂這裡邊的道道,他們之所以不找老鴇子,倒不是因爲老鴇子長得醜,恰恰相反,能當老鴇子的那絕對有幾分姿色的,否則你長得跟無鹽女似的,客人一見那張臉都跑了,那這老鴇子還怎麼當?嫖客們之所以看不上老鴇子,第一個原因是老鴇子一般都上三十五歲了,又年輕的,但是很少,另一個原因就是一般的老鴇子都是從花魁或者紅姑娘過來的,她們的經歷那可是豐富多彩了,睡得男人沒有一千也得有個六七百,嫖客們可不願意跟這樣的女人睡。
嫖客們都覺得大鬍子是個蠢貨,都是來樓嫖姑娘的,可是跟老鴇子進了房,那還不知道誰嫖誰呢。
房遺愛自然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表演能引起如此大的反響,不過就算知道的話,他也不會放在心上的,這世道奇葩的很,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誰說老鴇子就是千人騎萬人睡的了,人家周子芹一代老鴇子,到現在還是個老處女呢,就這事,要不是紅衣親口跟他說。他一個穿越人士都不會信。
進了後院,成墨姐就識趣的鬆開了手,“二公子。你自個過去就行了,東家正在屋裡等着你呢。奴家就不陪你去了,還得去廚房看看呢!”
“去吧,這裡本公子熟得很!”擺擺手,房遺愛揹着手大搖大擺的朝宋玉的閨房走去,他就想啊,今個可是宋玉通知前來的,想來這女人不會再洗澡了吧。要是那樣的話,他房某人就要狀告宋玉一個有礙風化,勾引男人的罪名了。
沒有敲門,房遺愛先在窗口往裡瞄了瞄。確定美人沒洗澡之後,他才鬆了口氣。反正老熟人了,房遺愛也不打算敲門了,他用力一推房門,房門開了。卻沒看到宋玉。房遺愛納悶了,這女人不在屋裡坐着,跑哪裡去了,還有雨露,她怎麼也不在?
正想張嘴喊兩嗓子呢。卻覺察到耳邊一陣風聲傳來,房遺愛暗道一聲不妙,他沒來得及轉頭,直接向右側靠了靠,可惜右邊就是門,他也只能移動這點距離了。對方來勢迅猛,房遺愛沒膽子用頭去抗一下,他猛地把頭往地下縮了縮,雖然樣子像個縮頭烏龜,但這一招很管用,只聽咔嚓一聲,那扇門就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房遺愛倒吸口涼氣,乖乖隆的咚,這要是砸腦袋上,那不成餅子了,宋玉到底得罪啥人了,竟然有這樣的身手。
躲過一擊之後,房遺愛就不再害怕了,只要不是偷襲,他房某人怕誰啊。對面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目測之下,比房遺愛高了不到一個頭,瞧那鼓起的胸肌,就知道此人是個力量著稱的猛士。嗯,房遺愛也就打量下的功夫,猛士兄就開始發動下一波攻勢了。
這一次他左拳轟出,右腳膝頂,直接要廢掉房遺愛了。換成其他人就是能擋住這一擊,那也得受重傷,因爲這猛士兄顯然力道十足,就是碰到阻礙,那也是見啥滅啥的節奏。房遺愛伸手按住了猛士兄的膝蓋,雖然猛士兄能耐不小,但光比力道還真不是房遺愛的對手。攔住那一個膝頂,房遺愛猛地抽身後退,見猛士兄的拳頭到了,他手掌伸出,緊緊地貼住了猛士兄的左手腕。猛士兄以爲房遺愛會握住他的手腕,進而發動反擊的,可是房遺愛卻沒有這麼做,他右手稍微用力,引着猛士兄的拳頭繼續朝前衝去,猛士兄顯然沒見過這樣的招數,被房遺愛這麼一帶,一個踉蹌就往前撲了過去。
宋玉的門外又跟大柱子,猛士兄很悲劇的撞在了大柱子上,人是沒事,可鼻子卻撞出了血。
猛士兄估計這輩子都沒被人這麼耍過,明明已經佔據先機了,可最後倒黴的卻是他自己。回頭惡狠狠地看了房遺愛一眼,猛士兄大吼一聲,任由鼻血流着,雙拳已經朝房遺愛面門轟來。
瞅準時機,房遺愛不退反進,低身,鐵板橋,鎖喉,一氣呵成。猛士兄力氣大,可房遺愛力氣更大,只一隻手,就將猛士兄按在了地上。用腳踩住猛士兄的雙手,房遺愛騎在猛士兄身上嘿嘿笑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是什麼人?哼,要殺便殺,修的廢話,老子要是皺下眉頭,就跟你姓!”猛士兄還有幾分膽子,這就讓房遺愛鬱悶了,今個真是見鬼了,碰到了個比鐵靺還夯的夯貨。
不給面子,房遺愛就想一拳將猛士兄揍暈了,敢偷襲他房大將軍,那得付出代價才行。剛纔也虧得是他房遺愛,若換做其他人,早讓猛士兄一拳將腦袋砸門板子上了。
就在房遺愛手上用力,想要弄暈猛士兄的時候,身後適時的傳來了一陣嬌叱聲。爲何說適時呢,是因爲宋玉出現的太巧秒了。
“住手,二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老察可是我的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宋玉一句話,就把房遺愛整蒙圈了,他看看猛士兄,右看看宋玉和雨露,過了半會兒,他才哭笑不得的問道,“雨露,這是真滴?”
“二公子,這是真的呢,察大哥是前天才過來保護東家的呢!”房遺愛可以不信宋玉,但不能不信雨露,因爲雨露沒膽子騙他。
將猛士兄放開,房遺愛就狠狠地剜了宋玉一眼,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剛他和猛士兄打架的時候,這女人一準在旁邊偷看呢。哎,小氣的女人啊,真心不能得罪,得罪了她們,準得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