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都快瘋了,這個王八蛋的房遺愛,是有意讓她宋玉出醜的麼?雨露在一旁不斷地吞着口水,她拽拽宋玉的袖子,很小聲的說道,“東家,早跟你說了,該等等的,二公子可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
呸,房老二不是見利忘義的人,那誰是。雖然很清楚完顏克列不可能答應十萬兩黃金的價格,可是讓人拿錢去衡量,宋玉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完顏克列臉上表情可豐富了,這會兒他總算知道自己被耍了,十萬兩黃金他怎麼可能拿得出來,就算拿得出來也不可能爲了個女人這樣的。完顏克列打着馬往後退去,他此時已經決定硬來了,雖然這漢人厲害,但是自己這邊幾十個人,累也能累死他了。
房遺愛就知道完顏克列打的什麼鬼主意,不過他並不擔心,就在剛纔他已經看到紅衣等人的身影了,要是看不到自己的援兵,房遺愛才懶得跟完顏克列囉嗦這麼久呢。
“宰了他,宰了這個漢人蠻子,誰能殺了他,金銀珠寶任你們挑!”完顏克列爲了得到宋美人,可算下血本了,重賞之下,一幫子靺鞨人嗷嗷直叫。他們揚起彎刀,就要把房遺愛圍起來,房遺愛又不傻怎麼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當即打馬掉頭,朝宋玉方向跑去。
當然,房遺愛也不會真的把靺鞨人領到宋玉身邊,他只是想拉開靺鞨馬隊的隊形而已。果然如房遺愛所想,他這一跑。靺鞨人就零零散散的不再那麼緊湊了,尤其是最前邊,就只有三個人追的緊緊地。這個時候,房遺愛也不跑了,猛地一停馬,彎刀橫着伸出去,一個靺鞨人收馬不及,人直接撞上了彎刀。那傢伙中刀之後。隨着馬衝出去十幾丈才掉地上斷氣。
反擊開始後,房遺愛調轉馬頭,猛地往斜下劈下,那瞠目結舌的靺鞨人立刻揮刀去擋,結果卻看到對面的刀沒有砍過來,而是繞過身前,朝他身後而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房遺愛身子踩着馬鐙站起,猛地朝那人脖子砍了下去,只聽咔嚓一聲,那靺鞨人的脖子直接斷了。此時,靺鞨人的頭並沒有掉下來。由於還有些肉皮連着,他的頭鬆垮垮的掉在胸前,就像頭本來就長在胸口一樣,鮮血噴涌而出,很快灑滿了周圍的丈餘地方。
“嘔!”好多人都吐了。宋玉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等可怖的情景,她吐得臉都泛白了。雨露也好不到哪裡去,以前總聽說房遺愛是戰場殺神,今天總算見識到這個屠夫的真正面目了。
房遺愛不覺得有什麼嚇人的,因爲戰場上比這殘忍的多了,他的狠辣手段也鎮住了那些靺鞨人,剩下一個傢伙嘴巴長得大大的,顯然還沒從剛纔的震驚中緩過來。只用彎刀便砍斷別人的脖子,那力氣得有多大。
房遺愛不會放過如此良機,彎刀劃過,就在那傻愣愣的靺鞨人胸前開了一道口子。發生這麼多事情,也就是轉瞬間罷了,滅了三個追擊的靺鞨人,房遺愛微笑着看向了完顏克列,此時的完顏克列雙腿都開始打哆嗦了,他覺得眼前的漢人就是個惡魔,有那麼殺人的麼?
“殺了他,快,殺了他!”完顏克列叫囂着,可是房遺愛的笑容卻更盛了,因爲此時廣闊的北方草原上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一隊黑衣勁裝的騎士們呼嘯而來,他們沒有停留,手中的鋼刀直取那羣兇悍的靺鞨人,只一個照面,三十幾個靺鞨人就從馬上滾落了下去。
轉眼間,靺鞨馬隊就剩下完顏克列一個人,此時,房遺愛也懶得多看一眼了,他丟了彎刀,朝秦武吩咐道,“阿武,斷了他一條胳膊,也讓他知道,漢人不可欺!”
唐刀劃過,完顏克列發出了淒厲的慘嚎聲,可是卻沒人理會他,留給他的只有淒涼和悲情。完顏克列知道自己這一生完了,沒了一條胳膊,他再也不可能競爭大酋長之位了。如果說恨,當然會,但更多的還是怕,完顏克列早被漢人的血腥手段震撼住了,僅爲一點尊嚴,便可以揮刀相向,甚至不惜死亡,這還是原來的漢人麼?
房遺愛騎着馬和紅衣緩緩地越過了宋玉的馬車,他沒問問宋玉怎麼樣了,做爲宋家大小姐,早該習慣這種場景了,如果不能習慣殺戮,那只有被別人殺的結果。
望着房遺愛漸行漸遠的身影,宋玉眼中多了幾分複雜之色,那個談笑風生沒有正形的男人,卻能轉眼間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這一刻,宋玉想了許多,她覺得房遺愛比她還要大幾歲,因爲生活讓他變得冷酷,變得堅強,也變得更加成熟。面對幾十人靺鞨馬隊,他可以淡然處之。
紅衣騎在馬上,緊緊地挨着房遺愛,將帕子遞給房遺愛,她笑着問道,“爲什麼要放完顏克列回去,乾脆一刀殺了他不成?”
“那種不成器的東西殺他做什麼,讓他回去禍害靺鞨人不是更好?說不準以後還能用到這位完顏小酋長呢!”據房遺愛所知,現在的靺鞨可是慄末靺鞨和黑水靺鞨,而這完顏洪正是黑水靺鞨中非常強勁的一個部落族長,如果完顏克列繼承完顏洪的位子,那對大唐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紅衣抿嘴笑了笑,翻眼說道,“你呀,鬼心思就是多,聖女的事情你可真放心,就不怕她背後裡陰你一下?”
“怕她做什麼,除非她腦子進水了,跟着我房某人,又不虧她!”嘴上這麼說,房遺愛心裡還是有點犯嘀咕的,契丹沒什麼禮俗,可別拔裡燕再找別的男人鬼混去,到時候有了孩子。就分不清是誰的了。
看房遺愛皺眉的樣子,紅衣就覺得有趣。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幽州。回到都督府,房遺愛立馬將寧國成和李穆叫了過來。
都督府客廳,房遺愛居於主座,李穆和寧國成等人在下邊靜靜地聽着。此時,屋中聞珞也在的,對契丹人的行動少了聞珞還真不行,因爲他房某人可不是玩毒的高手,尤其還是屍毒。
“寧國成。你今晚帶所部人馬繞道北蒙關北邊去,一旦契丹人破關北逃,就給本將堵住他們,總之,本將不允許一個契丹人逃回去!”不是房遺愛苛刻,這次他不僅僅是爲了滅掉這羣契丹士兵,最重要的是用這次的事情震懾契丹各部落。什麼威懾手段最厲害,當然是去不格殺。有時候口號喊得再響亮,也不如行動來的管用。
寧國成還是猶豫的,這大都督是不是有點太自信了,遼山上可是兩萬五千人的契丹精兵,如果沒有遼山衛主攻。僅靠左營人馬能行麼,更何況左營加上孟戰的人也就一萬多人。
“大都督,是不是末將分一半人手留在幽州?”寧國成如此說也是好意,就連哥永言也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房遺愛卻是搖頭笑道。“無需如此,寧將軍多慮了。你的任務就是守住北蒙關北邊一帶,不讓一個契丹人逃回去,其他的,本都督自有打算!”
“末將領命!”到這個地步,寧國成也無需多言了,再囉嗦下去,那可就有抗命的嫌疑了。
做好安排後,諸將就離開了都督府,這時房遺愛才將聞珞拉到身旁小聲囑咐道,“珞丫頭,你可要看好哪個平鬼眼,可別讓他玩什麼鬼花樣,明天的行動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哪個平五郎怕死得很,料他不敢玩什麼花樣。我現在就怕明天不吹南風吹北風,那樣的話,咱們放出來的屍毒就要把自己坑了”聞珞如此說,房遺愛的計劃也就昭然若揭了。房遺愛之所以有如此大的信心能重新奪回北蒙關,那也是猴靈教的,猴靈能用屍毒滅遼山衛,他房某人也可以借這個法子滅契丹人嘛。就是這種法子不能常用,因爲一旦玩不好,就可能把自己送地獄去。也就是間隔時間不長,如果拖一個月才能對契丹人動兵的話,房遺愛就不會用這種法子了,因爲那些屍體存放一個月的危險太大了,而且孫思邈也不會同意屍體放那麼久的。
一夜無話,房遺愛在海棠牀上睡得可香甜了,第二天一早,房遺愛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卻不是海棠,而是端着洗臉盆的令狐含竹。
“二公子.....該洗臉了....”令狐含竹一直是個靦腆的人,今早來送水,她已經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了,可當說完話,令狐含竹的臉還是紅了。房遺愛搖頭笑了笑,踏上鞋子說道,“含竹,你不用這樣的。”
“該的,二公子,含竹懂得不多,但是含竹也知道二公子救過我多少回了,這份恩情,含竹永遠也不可能忘記的!”
令狐含竹說的很動情,本來她早就決定斬斷情絲了,可是歡喜嶺發生的一切,讓她重新改變了想法。當房遺愛用傳國玉璽換她一條命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割捨不下了,就算爲奴爲婢她也心甘情願的。
房遺愛只覺得很無奈,令狐含竹的事情先緩緩吧,令狐含竹需要考慮考慮,他房某人同樣需要考慮一下。
遼山醞釀着一場金戈鐵馬的爭鬥,長安城裡卻是一片喜慶,而最高興的當屬李世民了,今日朝會,李世民坐在龍椅中,那笑容就沒有斷過。當然,除了李世民之外,程咬金也相當的高興,此時他掐着腰正滿嘴放炮呢,“啊哈哈,唐老貨,明白了沒,跟老程比比眼光,老程一眼就瞅見房俊那小子是個人物了,否則幹嘛巴巴的把靈兒嫁給他。哈,現在那小子翻手間滅了一場瘟疫,你倒是服不服。哎,想來你是不服的,因爲你眼神不好嘛,找了半天找了個康成,看把悠兒坑的!”
唐儉憋得老臉通紅,擼起袖子就要找程咬金幹架,“老貨,你有本事再說一遍,老夫跟你拼了。不要臉的老東西,人家房俊有多大本事那也是玄齡公教的,跟你有個屁關係?”
“跟你纔沒屁關係呢,那可是老程家的女婿,你說跟老夫有啥關係?”程咬金當即梗着脖子頂了回去。
李世民笑不出來了,本來挺高興的事情,你程老貨吹吹牛皮也就罷了,幹嘛還去刺激唐儉啊,如今長安城裡誰不知道唐公爺爲自家女兒愁得頭髮都快掉光了。
怎麼說呢,李世民也是有心幫幫唐儉的,但是唐悠芯差的看不上,好的又看不上她,就拿李業嗣來說吧,人家堂堂衛國公的孫子,怎麼可能娶一個再嫁之人,就算她是唐儉的女兒也不行。
“老貨,給朕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李世民拍了拍龍椅,那一聲吼,纔將程咬金的牛氣壓下去。
嘴上不說了,程咬金退回列手上還衝唐儉揚了揚,那意思是下了朝南城門子見。唐儉直接裝作沒看見,去南城門子跟程老貨打擂臺,那不是自找苦吃麼,唐儉也是老胳膊老腿了,可鬥不過程咬金這硬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