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絢麗有些傻愣愣的,她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死了的人,又怎麼會活過來呢?
十幾個尼姑趴走廊裡指指點點的,她們也不知道這個男子是什麼人,在寺廟裡和個女子摟摟抱抱的,當真是有失體統。張絢麗是沒心思管別人眼光的,她只是在仔細感受着這男人身上的溫度,伸手撫摸了下他的胸口,聽着那旺盛的心跳,張絢麗竟然有些迷茫的閉上了眼睛,她的嘴上還不自信的呢喃着。
“難道是真的,我沒有死?”聽着張絢麗的聲音,房遺愛都想抱着她喊兩聲姑奶奶了。
別管尼姑們是怎麼想的,總之房遺愛算是給這佛門清靜之地,增加了點料子。當到了黑虎的馬背上,張絢麗纔敢睜開眼睛,“房房將軍,這是真的?”
“嗯?好像是假的,等回了家,給你弄個小房子,你就在那裡敲木魚吧,咱家啥都不缺,就缺個尼姑呢!”
說話還是那麼的風趣,如此鄭重的事情,也只有他才能說出這種話了。張絢麗知道那個男人真的回來了,在欣喜的時候,她卻又多了幾分的苦惱,以前當瘋子的時候,可以安安心心的住在西跨院裡,可如今她已經恢復神智了,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呢?
張絢麗久久不說話,房遺愛也感受到了她那種低落的心情,拍拍她的手,他呵呵笑道,“絢麗,不要多想了,家裡人早已經習慣有你了。你難道真忍心離開大家麼?”
沒來由的,張絢麗輕輕地抽泣了起來,在那個西跨院裡,就屬她最沒有意義了,不是丫鬟,不是主母,甚至連點親戚關係都搭不上。房家人已經習慣有張絢麗了,可張絢麗自己呢,她總覺得自己並沒有融入進去,以前的她。只是個傻子罷了。
長樂看到張絢麗和房遺愛一起回來後,很明顯是鬆了口氣,對於長樂來說,張絢麗並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愧對自家夫君的囑託。
張絢麗自是有些不習慣的,因爲這一切對她來說。已經成了一個新的開始。
不管大唐有多少事。這日子總是要繼續過下去的,對於房遺愛的平安歸來,徐惠並沒有多大的波動,對於徐惠這一點,徐賢是看不過眼的,每當和徐惠說話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會嘮叨上兩句。
“姐姐,姐夫都回來兩天了,你連個表示都沒有,是不是太過分了?”徐賢覺得這個姐夫已經非常寬宏大量了。要換成其他男人,誰會容許有這樣一個媳婦在呢?不說話也就罷了,還整天對着自己夫君冷眼交加的。
“賢兒,姐姐的事,你少管,長安城裡有那麼多生意,還不夠你操心的麼?”徐惠蹙起眉頭佯怒道。
“姐姐,小妹倒不是操心你,只是覺得你這樣做,對姐夫太不公平了,當年的事情又不能全怪他!”
徐賢撅起嘴,很是不悅的撓了撓額頭,當年她倒是想替姐姐呢,只可惜這姐夫瞧不上她,還總說她小。徐賢是不服氣的,她不覺得自己哪裡小了,尤其是那一對偉岸,明顯比姐姐還要豐滿嘛!
“真是奇了,房俊到底給你管什麼迷魂湯了,讓你這麼替他說好話!”
“姐夫什麼都沒說,都是賢兒自願的!”徐賢的話音剛落下,門外就傳來了房遺愛的聲音。
今個約好去清風樓赴宴的,李敬業那幫子人早招呼了好幾回了,房遺愛怎能拒絕紈絝們的熱情呢?去赴約的同時,房遺愛也沒忘了倆小姨子,正好帶她們去見識下紈絝們的風采,說不準能找到兩個金龜婿呢。房遺愛本來是不想當這個月老的,但耐不住鄭麗琬的聒噪,話說這院裡住了四個小姨子,聞珞管不了,李明達管不着,能管的也就武曌和徐賢了。
聽這房遺愛的招呼聲,徐賢拍下額頭驚叫了下,“哎呀,忘記了,姐夫,你等等啊,我去換身衣服!”
徐賢急匆匆的往門外跑,搞得徐惠很是不高興的問道,“賢兒,你們這是要去哪?”
“嘻嘻,姐夫要帶我去釣金龜婿呢,聽說今日到場的王公子弟可不少呢!”
徐賢揮揮手就閃人了,她之所以這麼熱心,倒不是真衝着金龜婿去的,這做生意嘛,能多認識幾個有權勢的官二代,誰又會嫌麻煩呢?
武曌和徐賢全是一身男兒裝,徐賢也就罷了,武曌可就有點麻煩了,她那眉間一點嫣紅,太過明顯了。
武曌揹着手,昂首挺胸的走了兩步,她轉過頭甜甜的笑道,“姐夫,如何,小妹可有幾分男兒的氣場?”
房遺愛幫這幫子,不斷地點着頭,真不愧是武娘子,這裝起男兒身來,還真有種莫名的霸氣,連他房某人都快跪地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了。伸舌頭舔舔嘴脣,房遺愛很是悲情道,“媚娘,用你的石榴裙征服本公子吧!”
“姐夫,好不知羞,不與你說話了!”武曌伸手打了個響指,轉頭拍了拍徐賢的肩膀,“徐公子,您先請!”
“嘻嘻,武大公子,您請,小弟隨後就到!”徐賢聳聳肩,笑眯眯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倆女人還真會演戲,房遺愛覺得自己得走在最前邊,否則他房二公子的風頭就被這倆冒牌公子蓋過去了。
分開二女,房遺愛大搖大擺的上了樓,一到三樓,屋裡就衝出了一羣猛漢,李恪自不必說了,做爲燒黃紙的黑心兄弟,他自不會放過這個宰人良機的。程家兄弟就比較直接了,三兄弟挨個抱着房遺愛哀嚎了一會兒,輪到李業詡後,這個衛國公府的長孫卻有點扭捏了起來。
房遺愛很納悶,這李業詡不斷地掰着手指,腳尖還在地上蹭來蹭去的,那動作跟個小娘們似的。
“爲德兄。業詡兄這是?”房遺愛拱拱李恪,小聲地問道。
李恪嘿嘿笑道,“沒啥,剛纔兄弟們決定給你一個特殊的歡迎儀式,當然了這個儀式肯定是要猜拳的,最終,業詡兄臺很榮幸的贏得了這個機會!”
特殊的歡迎儀式?房遺愛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衝李業詡勾勾手指,非常渴望的喊道,“業詡兄。快點啊,讓房某瞧瞧兄弟們的歡迎儀式啊,難不成,你要等到天黑?”
李業詡咬咬牙,以一種大無畏的姿態走向了房遺愛。在房遺愛還在欣喜的時候,他抱着房遺愛的臉蛋子狠狠的親了一口。做完這些。李業詡一把將房遺愛的腦袋推開老遠。還一副倒黴相的哼道,“俊哥,這儀式還成不?”
房遺愛渾身汗毛直立,他摸摸臉上的口水,差點吐出來。娘希匹的,這幫子鳥人搞得啥歡迎儀式。簡直要讓他房某人玩背背山啊。哼,這鬼主意肯定是李恪想出來的,除了這個無良王爺,誰還會弄出這種花樣呢?
武曌和徐賢掩嘴笑個不停。尤其是徐賢,都忍不住趴外邊欄杆上去了。房遺愛內心一片哀嚎,完了,他的光輝形象全都敗壞了,而且最慘的是,還讓兩個小姨子從頭看到了尾,等回了家,她們嘴皮子上下一翻飛,他房某人的地位還不得再降個幾級?
爲了心中的怒火,爲了震懾兩個沒良心的小姨子,房遺愛把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酒上。房大將軍一旦發飆,那酒量還真不是吹的,就連程家三個娃都沒有擋住房大將軍的進攻,程家兄弟倒了,尉遲雙胞胎抱着酒罈子唱起了歌,李業詡拉着李敬業讓他喊叔叔,李恪抱着柴令武讓他喊哥哥。總之屋裡亂了套,有哭的有笑的,最慘的當屬李佑了,這貨趴在李恪和柴令武中間睡覺,結果那倆人灑出來的酒全都到了他的臉上。
房遺愛搖搖晃晃的打着嗝,他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醉吧,最好這幫醉鬼全都跑城門上撒尿去,這樣,他房某人就可以狠狠地報復下這羣紈絝子弟了。
徐賢和武曌對望一眼,她們有點發虛了,不是說好的釣金龜婿的麼,咋一喝起酒來,就沒她倆什麼事了?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夾住了房遺愛,“姐夫,咱們撤不撤?”
“撤,趕緊撤,千萬不要讓他們追上來!”房遺愛也不知道自己在說啥,看房遺愛這副鳥樣子,顯然是走不回去了,武曌蹙着眉頭朝外喊道,“天刀、鐵靺,你們上來個人!”
很快,鐵靺就上了樓,他也知道該幹嘛,彎腰將房遺愛背了起來,鐵靺往外走着,房遺愛還朝屋裡的紈絝們招手示意道,“別了,我的司徒雷登,哈哈,都給本公子裝死狗吧!”
“嗯?”李恪不爽了,他可還沒徹底迷糊掉呢,至少房遺愛在說啥,他還是聽得清楚的。李恪拽拽程處默的頭髮,稍一用力,程處默就晃着大腦袋一臉怒道,“哪哪個王八蛋,不想活啦?”
“吼你吼個屁,俊俊哥逃啦!”李恪衝着程處默噴了點口水,這時程處默纔在屋裡找了找,一瞧真沒了房遺愛的身影,晃着身子就站了起來。
“兄弟們,別喝啦,那俊哥當真沒義氣,居然又跑了,你們說,咱們該怎麼辦?”
程處默一招呼,衆醉鬼們舉起拳頭大聲叫道,“抓他回來,灌趴下他,敢跑,他姥姥的!”
於是乎,房遺愛剛一出清風樓,樓裡就又殺出了一羣彪悍的醉鬼,這羣醉鬼個個身份高貴,走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的。長安城裡的人們大多是知道這些人的,所以都自動讓出了條路,這羣爺現在就是大唐版的推土機,走到哪踩到哪,好多大姑娘們都躲得遠遠地,生怕被這些人給搜刮到。
房遺愛被冷風一吹,也稍微恢醒了點酒,這種情況下,他是不敢騎馬的,要是他玩一出酒後縱馬,那依着黑虎的性子,還不把長安城踏上一遍啊。
“姐夫,你慢點走,喂,你朝西幹嘛,咱們得朝東走!”武曌額頭一層細汗,她不是累的,而是被氣的,喝酒喝成這熊樣子,等回了家,少不得挨一頓訓斥。
房遺愛哪分得清東西南門啊,他反正看啥都是如此的熟悉,拉着武曌的小手,他迷迷糊糊地笑道,“乖,別生氣,姐夫跟你走,咱去哪,要不去當武則天?”
什麼武則天,劉則天的?武曌衝着徐賢苦笑了一下,這個姐夫還真是個奇葩,老老實實地讓鐵靺揹着多好,非要逞能自己走路,瞧鬧出多少笑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