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鄙視李世民不假,不過也不敢說出來,這位皇帝陛下出了名的要臉皮子,估摸着上下兩千年就這位皇帝陛下最爲虛榮了。
“父皇,小婿不知道你爲何會如此生氣,小婿已經跟你提過玉璽的事情了,至於婉柔之事,確實是小婿不對,可是小婿從來沒想過要背叛我大唐。父皇可以仔細想一想,小婿有那個膽子造反麼?說真的,小婿有吃有喝,就是當個平頭百姓也能混個富商噹噹,何苦當個亂臣賊子?”
房遺愛嘮叨了一堆話,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想問問玉璽的事情,這也是他最爲不解的,如果李世民爲這事發火,那應該早就發火纔對,爲何要等這麼久。
李世民咧嘴冷笑了兩聲,他也沒說什麼,走到書桌前挑出了兩份摺子,將其中一份摺子扔給房遺愛後,李世民譏諷道,“好好看看吧,別說朕冤枉了你!”
房遺愛猶疑不定的皺了皺眉頭,將摺子打開後,房遺愛臉色就變了,這摺子竟然是他的筆跡,可是房遺愛敢保證,這摺子不是他寫的。按照日期,這應該是當初歡喜嶺之事後送到京城的,當時自己在摺子上提了玉璽和婉柔的事情,當時他都等着李世民降罪了,誰知李世民竟然啥話都沒說,搞了半天摺子被人掉包了。
“父皇,這摺子不是小婿寫的,小婿也曾經寫過這樣的摺子。不過那上邊提了歡喜嶺的詳細情況,可是這上邊只是一筆帶過。和小婿所述完全不同!”房遺愛說着將摺子還給了李世民,聽着房遺愛的話,李世民卻是不信的,若說摺子被掉包倒有可能,可是把筆跡模仿的如此相像,那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更何況房二郎的筆跡又豈是別人能模仿的?
別人真的很難模仿房遺愛的字,倒不是說房遺愛的字多麼有功力。實在是房二公子的字見不得人,說好聽點叫狂草,說難聽點叫狗刨。在大唐,找幾個模仿大家的高手還好找,可要找能模仿狗刨的人,估計真找不出來。
“房俊,你說得輕巧。你自己信麼?就你那字,你倒是給朕找個能模仿的,哼,要是找不出來,少拿這種話來敷衍朕!”
房遺愛臉有點紅,他被李世民噎得不輕。這不是在挖苦人麼,早知道好好練練毛筆字了,也省的別人模仿不了。太頭疼了,到底是哪個大神有如此筆法,連他房某人的字都模仿的如此像。一旦抓住那傢伙。房遺愛決定不殺他,得好好養着才行。以後自己僞造個書信啥的,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父皇,你不信,小婿也沒辦法,總之這信不是小婿寫的,至於小婿說的是真是假,父皇調查下便知道了。”
“不用你說,朕心中有數,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李艾的死又是怎麼回事,你跟朕說李艾是暴病而亡,爲何他那四姨太說是你下令毒死的?”李世民覺得房遺愛身上處處都是漏洞,隨便找一個,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李世民臉黑如鍋底,房遺愛也不慌,今天來太極宮不就是讓李世民撒氣的麼,“父皇,這個事是小婿撒謊了,不過爲啥弄死李艾,父皇應該清楚地,就不用小婿解釋了吧?”
“混賬東西,朕就不明白了,要明白還問你,說說吧,爲什麼要毒死李艾?”李世民差點被氣樂了,他是能猜出點來,但還是希望房遺愛自己說,他倒要聽聽房遺愛能說出個什麼花樣來。
“父皇,不是小婿要毒死李艾,那王八蛋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跟小婿對着幹。當夜小婿滅猴靈逆黨,他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想跑過來把小婿給收拾了,你說這情況下小婿能不先收拾他麼?至於沒說實話,小婿是不想讓父皇再給小婿擦屁股罷了,那些御史是什麼德性,父皇也知道,他們要知道實情,非參小婿個大逆之罪不可!”
房遺愛把自己說的老卑鄙了,還藉機捧了捧李世民,總之說幾句好話不會有錯,說不準拍拍馬屁,李世民一高興,這罪就減輕了。
李世民覺得牙疼,嗯,就是牙疼,真的是耗能狡辯,本來就是個大逆不道的行爲,讓這小子說的跟立了大功似的,還爲他李世民好,簡直是天方夜譚嘛。其實李世民對李艾的死並未放在心上,李艾總得死的,就他做過的事情還跟猴靈勾結在一起,就這些事就夠定他個死罪了,可是被房遺愛毒殺的話,李世民就不得不多想了,萬一房俊想獨吞幽州呢?
“你說的好聽啊,這件事算解釋的通,那齊維羽和連山谷是怎麼回事,還有劉老漢夫婦以及岑芬山,不要告訴朕你一點都不知情,你要是不知情,那這世上就沒有知情的人了”說這話的時候李世民非常的氣憤,亦或者說談了這麼多話,這件事纔是他最爲放不下的。
掉包李婉順,幫助李婉柔,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若說不相謀反,何必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房遺愛是想解釋下,可是事實上他確實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死的,“父皇,你不要那這種眼神看小婿,小婿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尤其是連山谷,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情,小婿都不知道咱大唐還有連山谷這個地兒。”
房遺愛一問三不知的,李世民可就急眼了,他這一急眼,那習慣動作就收不住,抖着根手指頭不斷地戳着房遺愛的腦袋瓜子,那嘴裡還不斷地喝道,“你啥也不知道,那你知道個啥玩意,你不知道連山谷,那連山谷的人是怎麼死的,你不知道劉老漢夫婦,那還半夜偷人家女兒的屍體。你不知道岑芬山,那你怎麼手漢王府的錢。你.....你啥也不知道。你長個腦袋幹嘛吃的?”
被李世民這一陣聒噪,房遺愛腦瓜子都快崩潰了,“父皇,你別戳了,小婿就是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了還能瞞你不成?”
“你.....行,這個先撇過去,那你給朕解釋下這個摺子是怎麼回事。要是說不出個道道來,朕現在就把你砍了!”
房遺愛一陣疑惑,又是啥摺子,難道比玉璽還重要?攤開摺子,纔看了兩眼,房遺愛就開始心驚肉跳了起來,貪贓枉法、圈養私兵。那貪贓枉法還好說,他房某人貪的錢都跟皇帝老岳父對半分了,可是這個圈養私兵又是怎麼回事?仔細說起來,他房某人是培養了不少自己的私人勢力,可那些都是隱藏性的,別人又怎麼可能發現?
李世民一直在觀察着房遺愛臉上的神情。房遺愛也早想到李世民會如此做了,所以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等着看完摺子後,他才暴跳如雷道,“父皇。這是哪個狗孃養的瞎造謠,小婿貪財是不假。可是說小婿圈養私兵,這純屬子虛烏有的事情,小婿是有個行動處,那也是前邊龍虎衛的時候分出來的,如果這也算私兵的話,小婿交給父皇就是了。”
房遺愛的表情很真實,搞得李世民都犯嘀咕了,難道真的是冤枉他了?既然還看不準,那李世民決定先不下結論,在觀察下好了,將摺子丟到桌上,李世民揹着手說道,“好,就算你說的是,朕也不爲難你。房俊,朕給你個機會,你只要能做到,朕可以既往不咎!”
“啥事,父皇你請說,小婿但能做到,就不會皺下眉頭!”其實房遺愛心中已經猜到李世民要讓他做什麼了,不過面上還是表現的慷慨激昂的,這人嘛,有時候就得裝傻充愣,你越傻彪彪的,別人就越放心。
“很好,這事也簡單,朕把龍驍衛交給你帶着,你去幫朕滅了萬花谷和李婉柔,順便把玉璽找回來!”
聽着李世民的話,房遺愛心中就是咯噔一下,果然不出所料,李世民就玩不出新花樣來。想了許久,房遺愛還是搖了搖頭,“父皇,對不起,小婿做不到,玉璽小婿可以幫你找回來,可是別的事情,父皇還是交給別人吧!”
聽着房遺愛的話,李世民氣的直打哆嗦,“混賬東西,朕已經給你機會了,你竟然不知道感恩,你跟朕說說,那個婉柔對你就這麼重要麼?你...你真是氣死朕了!”
“父皇,你就是生氣,小婿還是那句話,取玉璽可以,其他事做不到”房遺愛料到李世民會生氣,可是他必須這麼做,因爲他有自己的理由。其實看上去李世民是逼迫他去殺李婉柔,可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個考驗呢?房遺愛不會信李世民的,別看李世民說得好聽,就算他真的殺了婉柔,李世民也不會放過他的,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可以殺的人,又值得信任麼?別說李世民不會這麼想,帝王的心思永遠是那麼的複雜,也許這一會兒他覺得好,那過一會兒就覺得不好了。
“父皇,小婿就是這樣的人,你讓小婿殺婉柔,小婿做不到,同樣小婿也不會幫着婉柔對付你的,這是個原則性問題!”
“原則性問題?”李世民倆眼瞪得溜圓,他都不知道該說啥了,過了許久才咧嘴氣道,“好一個原則性問題,房俊啊房俊,你真是好膽子啊,你這個原則性問題還真是個大問題,看來朕沒必要跟你再廢話下去了。”
聽李世民這麼一說,房遺愛背上冷汗直流,這個黑心老岳父不會現在就開始玩刀子吧,李世民趴書案上摸索着,搞得房遺愛老緊張了,他生怕李世民摸出把諸葛弩,然後照着他房某人來上一梭子。
“嗯,混賬東西,長樂生了個男娃?”李世民突然問了一句,這句話把房遺愛問的有點懵了,這老岳父跳的也太快了吧?
“是的,父皇,那小子虎頭虎頭的,還會傻乎乎的笑,特像你老人家!”房遺愛馬屁話張嘴就來,連誇自個孩兒的時候都不忘帶着李世民。還別說,李世民心情好了不少,他摸着下巴咂摸了一會兒,臉就有點變了,咋不對味兒呢,虎頭虎腦,傻乎乎的笑,這是在夸人麼?
“混蛋,朕真是讓你氣死了,趙衝,趙衝,給朕滾進來,聽到沒?”
李世民這一通鬼叫,別說外邊的趙衝了,估計甘露殿外邊打晃悠的太監都能聽到。趙衝一陣汗顏,每次陛下和二公子鬧脾氣,倒黴的都是他趙衝。
“陛下,啥事?”趙衝不問還好,這一問,李世民指着他就罵了起來,“你傻了麼?趕緊把這混賬東西弄牢裡去,然後把鄭麗琬也丟過去,把他們看好了,他們要是離開大牢半步,朕就拿你是問。”
趙衝只覺得陛下非常不講道理,你把二公子和鄭麗琬關一個牢房裡,這不是擺明了給他們製造煽風點火的機會麼,他們單獨關着就讓人頭疼,還關一起,不出事才見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