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走得很慢,因爲梅花塢裡還從沒出過事呢,來這裡都是些騷動的少男少女們,誰會惹事呢?不巧,他今個就碰到不開眼的了。聽着前邊長樂的嬌叱聲,房遺愛趕緊走了過去,這時大忠僕鐵靺早跑過去助陣了。
“喲,兩位姑娘,還有幫手啊!”來個大壯漢,鄭琉述也是不怕的,這麼多人還弄不過一個壯漢麼。
“主母,咋回事?”鐵靺瞪着倆牛眼,那表情要吃人似的。
“一個登徒子而已,別理他,咱們走!”長樂淡淡的看了看鄭琉述,雖然不屑,但她還是不想惹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鄭家的地位在那裡擺着呢。
長樂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可鄭琉述卻不是這麼想的,看長樂如此,還以爲她們怕了呢。掰掰手指頭,鄭琉述踮着右腳,打着拍子笑道,“想走?可沒那麼容易哦!”
鐵靺擼起袖子就要開打,碩大的拳頭剛剛舉起,卻被長樂制止了,“鐵靺,莫急,等一會兒!”說着,長樂就眯眼笑了起來,因爲她看到房遺愛拎着個木棍子氣沖沖的跑來了。
長樂笑起來真的很美,看的鄭琉述都不知道做啥了,只知道站那裡一個勁兒的傻笑。
“哎喲,我的頭....”鄭琉述抱頭痛呼一聲,不一會兒就覺得手溼溼的粘粘的,放眼前一看,居然是血。瞬間,鄭琉述臉色便猙獰了起來,他此時已經有點頭暈眼花了,可還是怒目而視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打本公子,你知道本公子是何人麼?”
“老子管你是啥人呢,敢調戲俺媳婦,就要打!”房遺愛才不會蠢到自報名號呢,這報了名號,這齣戲就唱不下去了,還不容易逮住鄭琉述,要是不坑他一回,那完全不是他房某人的行事風格嘛。
“你媳婦?這倆都是你的?”鄭琉述有點不確定了。如此兩個美人,難道會嫁給一個男人?
“廢話,老子還能唬你?少說屁話,拿一萬貫錢來,就當給俺媳婦壓驚了。否則,你們別想離開梅花塢!”房遺愛大馬金刀的擋在小路上。隨後趕來的天刀直接扛着大背刀盯着鄭琉述看。在天刀看來。這個鄭琉述也真夠不開眼的,來長安城混,也不知道先把京城的紈絝們摸清楚了。
鄭琉述氣的是羞憤交加,頭被人打破了,居然還被人敲詐,這到底誰纔是紈絝了。
找塊布纏纏後腦勺。鄭琉述抄根棒子大怒道,“王八蛋,居然敢要一萬貫錢,你瘋了不成。本公子倒還想找你要錢呢。哼,就你這倆媳婦,仙夢樓多得是,還壓驚,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居然敢提仙夢樓,那裡的姑娘能跟長樂和玲瓏比嗎,房遺愛徹底的惱火了,這次他決定狠到底了,這鄭家要是不掏出個七八萬貫來,就把這鄭琉述扔宮裡當太監去。
“鐵疙瘩,動手,先把這羣狗東西打趴下再說!”鐵靺平生最喜歡的就是揍人的命令了,鐵靺要動手,長樂便拉着玲瓏躲得遠遠地,現在可沒她們倆什麼事了,就等着看熱鬧吧。
“砰砰...”“噗通...”一連串的聲音響起,還伴隨着某人的慘叫聲,“住手,混賬,別打臉,本公子的臉啊!”
“姥姥的,打的就是你這張臉!”房遺愛恨恨的甩着巴掌,讓你丫長得帥,讓你丫風流倜儻,今個非讓你變成個豬頭三。
十幾巴掌下去,鄭琉述徹底變成了個大豬頭,嘴巴高聳,臉蛋腫起,跟長了七八斤肥肉似的。鄭琉述慘,那幫子僕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全被天刀和鐵靺收拾的躺地上起不來了。
“你到底是誰?哎喲,本公子...鄭某,服了,你要是有膽量,就留下名號!”
鄭琉述猶自發着狠,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次認栽了,下次再把場子找回來便是了。尤其是那倆美人,要是得不到,簡直是心下不甘啊。
“怕你啊,本公子家住北大街樑國公府,外號房老二,想找本公子算賬,就來樑國公府吧!”房遺愛看鄭琉述還耍橫,當即又甩了他一巴掌,也怪不得王丹怡瞧不上他,就這鳥樣,能有什麼氣候。
鄭琉述差點沒暈過去,居然是房遺愛,奶奶的,這王八蛋爲啥不早把名號報出來,這不是擺明了要敲竹槓麼。都是紈絝陣營的人,鄭琉述也知道規矩,既然栽得如此徹底,那就不能多想了。
“二公子,鄭某有眼不識泰山,豬油蒙了心。你說吧,怎樣才肯放過鄭某?”
鄭琉述也算光棍了,房遺愛卻是嗤之以鼻的哼了哼,“鄭琉述,你扯什麼犢子呢,你說房某該如何做呢?”
“錯了,錯了,二公子啥都不用做,鄭某做,鄭某今日奉上銀錢兩萬貫如何?”
鄭琉述心裡默唸了句,兩萬貫不少了吧,一個女人賠一萬,這他孃的要是再不行,可就沒天理了。
“我呸!”房遺愛吐口唾沫,一巴掌扇在了鄭琉述傷口上,他指指不遠處的長樂,恨聲道,“混蛋,你知道她是誰不,陛下的女兒,長樂公主殿下,你他孃的一萬貫,你是不是把老子當乞丐了?”
房遺愛心下可打定主意了,要是鄭琉述不提仙夢樓,也許兩萬貫就打發了,可這貨偏偏提什麼仙夢樓。
“.....”鄭琉述有種欲哭無淚了,這纔來長安多長時間啊,居然把陛下最寵愛的女兒調戲了,還連帶着被房遺愛逮個正着,這果真自尋死路啊。
“長樂殿下,求你了,鄭某真不是故意的,要知道是你,鄭某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啊!”鄭琉述趴地上,不斷地朝長樂磕頭,眼淚鼻涕都快流嘴裡去了。
長樂蹙蹙眉頭。本還覺得鄭琉述有點可憐的,但聽了他的話,長樂一點幫他的意思都沒有了。拉着玲瓏繞過鄭琉述,長樂貼着房遺愛的臉頰說道,“夫君,你看着辦吧,妾身有些累了,和玲瓏先回去歇着了。”
“成,讓阿勇他們跟你們回去,省的又碰上不開眼的!”
房遺愛都快笑翻天了。要是長樂不讓他死命的坑人,他還真下不去手,如今倒好,長樂不管,他房某人就可以大開殺戒了。
長樂和玲瓏很快就離開了桃林。而房遺愛卻穩穩地擋在小道中間,大木棍子還不斷地敲打着地面。那咚咚的響聲。一下一下的打在了鄭琉述的心房上。
“二公子,嗚嗚,你饒了鄭某吧,有啥吩咐的,您請說,只要鄭某能辦到的。一定不會推辭的!”
一看鄭琉述要抱腿,房遺愛趕緊往後挪了兩步,拿腳蹬蹬鄭琉述的胳膊,他無比溫和的笑道。“鄭公子,瞧你說的,六萬貫,只要拿出六萬貫,房某就放你走人。”
“六萬貫?怎麼可能,二公子,鄭某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啊!”
“放屁!六萬貫沒有?那八萬貫!”房遺愛可不是什麼善人,本以爲鄭琉述會識擡舉呢,沒想到這貨還敢說沒有。
“二公子,鄭某我....”話沒說完,鄭琉述趕緊捂住了香腸嘴,要是再說沒有,這王八蛋加到十萬貫怎麼辦?鄭琉述不敢亂說話了,倆眼轉了轉想了個折中的主意。
“二公子,要不你先讓鄭某回去籌措下,這兩天就把八萬貫送你府上去!”
“啪”又是一巴掌,房遺愛吹吹右手,很不客氣的罵道,“鄭琉述,別跟本公子耍花花腸子,老子縱橫長安城的時候,你還在滎陽捏泥巴呢!”
鄭琉述再打什麼主意,房遺愛會不知道麼,把他放回去,然後這貨再讓鄭慶柏去找老爺子討個人情,這竹槓還敲得下去?倒時候別說八萬貫了,能得個兩萬貫就是老天保佑了。
“二公子,那你說咋辦?”鄭琉述眼淚止不住的流,一顆心也傷的要死要活的。
“咋辦?”房遺愛嘿嘿一笑,從懷裡掏了半天,掏出張一百貫的交子,把交子反過來,衝鄭琉述哼道,“鄭公子,麻煩你一下,在這上邊寫幾個字,‘本人鄭琉述,欠房遺愛公子八萬貫,若三日不還,債錢翻倍’!”
“二公子,沒,沒墨!”鄭琉述拿着紙,倆手直打哆嗦,這字據一寫下去,他鄭某人可就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傻子啊,你頭上的血不就是上好的墨嘛,不夠用是不?”房遺愛抄起木棍子就要打,鄭琉述一看房二公子這無賴德性,趕緊沾着血寫起了字據。
話說鄭琉述書法還不錯,至少要別房將軍強上千百倍了,瞧瞧這上好的楷體字,房遺愛滿意的點了點頭。拍拍鄭琉述的肩膀,以示鼓勵了下,不待鄭琉述開口,鐵靺就把某個躺地上哼哼的家丁提了起來。
“兄臺,拿好這封信,速速交予鄭慶柏,就說房某在清風樓候着他!”
那下人傻眼了,瞧瞧趴地上打哆嗦的鄭琉述,他再不敢囉嗦,扯着紙就跑了。
鄭琉述決定了,以後打死都不惹房遺愛了,這王八蛋太狠了,字據都卸下了,這傢伙還要把他扣下當人質。擡眼往往美麗的桃花園,鄭琉述越來越傷心了,“嗚嗚,不就是調戲下公主殿下麼,又沒真動手,用得着把他鄭某人整這麼慘麼。”
“嘿嘿,鄭公子,勞煩你一下了!”天刀雖然在笑,可卻是那麼的嚇人,誰讓他臉上多塊刀疤呢。瞧見天刀,鄭琉述一個勁兒的往後躲,氣的天刀直瞪眼,他都笑得如此溫柔了,這貨咋還如此怕呢。
“刀哥,對付這種人,就得用絕的!”鐵靺吭哧一句,大手一揮就將鄭琉述提了起來,接着在鄭琉述一連串的求饒聲中,鐵靺還是撕掉了他的上袍。把布條結成繩子,三兩下就把鄭琉述捆成了糉子。
長安鄭家大院裡,鄭慶柏正坐在裡屋喝茶呢,做爲鄭家在長安的話事人,鄭慶柏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要是鄭慶柏沒幾分本事的話,鄭遠也不會讓他坐鎮長安城了。
自從去年開始,以前還算清閒的鄭慶柏便開始忙碌了起來,因爲如今這長安城可不比當年了,老一代人漸漸隱與幕後,而新一代的年輕人慢慢的站了出來。做爲大世家,對這種事自然是異常關注的,因爲他們必須提前做好投資才行,否則以後還如何獲取足夠多的利益呢。
在衆多長安世家中,鄭遠經過再三斟酌,還是選擇了房府,因爲鄭遠很清楚房府的潛力。做爲鄭遠忠實的擁護者,鄭慶柏自然是按照老爹的意思走的,而且,鄭慶柏也覺得這房府比其他幾家要強多了。就拿房家二兄弟來說,一個吏部左侍郎,一個龍虎衛大將軍,可以說房家二位年輕人,已經成爲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了。
正想着心事呢,房門卻被人推開了,鄭慶柏有些不悅的望着門口的下人,真是欠管教了,連個基本的禮節都不懂了。(未完待續。。)